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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哪?”然后把剩下的几份放回公文包里。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意思却很明确。我们可爱的山姆,或安顿·诺维克先生,
完全可以把成千上万份收据复印件贴满大街小巷,对那个特工而言,这无疑就是世
界的末日。
然后,山姆又像一个老练的律师一样,在桌边对收据上那最荒唐的一条发表意
见:“上面说‘要经双方同意’,我还没同意!你不能单方面撕毁协议!”
那个特工以后再也不说要退出了。
但对山姆而言,这还不算完结。
山姆对我说,他和那个美籍朝鲜同事从一开始就合不来。那时,那个特工约定
每个月和山姆会面一次,而且他每次都能带来有价值的情报。所以,同他见面是一
件很重要的工作。
一天晚上,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山姆喝醉了酒,而且是烂醉如泥。而那个从不喝酒的美籍朝鲜同事竟然也喝醉
了。那个特工当然也喝酒,但我们知道他的酒量。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翻译”竟然发起呆来罢工不干,按山姆向我描述的,
“他说不出话来,走到窗口,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对我和那个特工置若罔闻。”
山姆既觉得狼狈,又觉得可气。在特工面前,山姆不可能打他的好像是突然哑
了的“翻译”,而在另一方面,山姆又的确不想失去这个特工,或每月获得一次硬
情报的机会。整个过程中,那个特工都一直在看山姆和“翻译”闹别扭。
最后,山姆采取了行动,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的行动:他走近特工,用自己流
利的日语向特工说:“请听我说,我最近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的日语了,我现在觉得
我可以不要翻译了。”
特工站在那儿,连眼皮都不眨,似乎是他早已料到。
山姆和特工用日语顺利地完成了交易。
五年后我回到东京办理第二次调动手续时,山姆忍不住要我帮忙,央求我回到
他所在的小组,再给他当“翻译”。
这滑不滑稽!你不是说你已经用流利的日语跟那个特工沟通了,没有吗?
“不,不。我们还是接着打哑谜好,这样对行动有利,而且你在场还可以做很
多其它事。”山姆没有告诉我,他和接替那个美籍朝鲜人的新搭档,也是他的好朋
友,又有了矛盾。他也没有再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被那个官员无端伤害,并
彼此结下怨恨时才知道这一情况,但知道得已经太晚了。(后面的章节中对此事还
有详述。)
我有点勉强地同意继续和山姆合作。
我再次充当诺维克先生的“翻译”,而他也好像是完全忘记了他曾用流利的日
语和特工说话。特工绝口不提此事。他从不和山姆直接对话,一直要我翻译。他依
约仍向我们提供情报。我第二次离开日本之前,山姆对我说他想“放走”这个特工。
这时已经过去了八年,我表示同意他的想法。
虽然我对这个特工还是有些介怀,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大人物”,一个绅士。
我尊重他的勇气,也尊重他的人格尊严,甚至还甚于我身边的其他人。
虽然有时我也认为对待敌人应该残酷无情,但内心里还是觉得做人应该善良、
有同情心。有些官员认为,特工仅是为了金钱和自身的利益而工作,因此觉得他们
令人讨厌,不尊重他们,或私下蔑视他们。但是,我从不喜欢持这种观点的官员。
我承认我不喜欢这些特工的根本动机。确实,很多特工有令人厌恶甚至更坏的
动机,而且人格低劣。
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为我们工作。所以我还要保护他们,并善待他们。
我觉得山姆是以搭档和朋友看待那个特工的。不知道这出戏还能唱多久,我希
望那个特工能好自为之。山姆已经退休了。
现在我谈谈我和山姆的一个败笔。我们为发展一个特工而努力了近乎一年,终
以失败告终。在那个特定的时期,这位目标人选十分重要,他是我们收集某一类特
定情报的关键人物。(在情报工作中,若没有一次一次地与目标人选接触,是很难
评价目标人选到底有多大价值的。)
这个目标人选很不诚实,更糟的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个头又太矮,所以心
里有明显的自卑情结。
依我个人的经验,我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我在中情局见到过很多特工,他们
大部分身材都很矮c 我想不起有比我高的(我身高一米七五),在心理学上,身高
是很重要的,身材大矮的人常常怀有所谓的“拿破仑情结”。从男人的角度,这很
容易理解。可能的解释是:从一开始上学.小个子就容易受到大个子的欺负。他们
因此会不愿意上学和参加社交活动。在性格上则容易走极端,要么过于柔顺,要么
非常好斗。
(有一个例外是我的岳父,他只有一米五的身高,但没有这样的情结。他当时
也确实希望自己能长得高一些,但却没有因此而导致性格上的缺陷。)
还有一些身材矮小的人则出类拔革,我想这与他们的身高也有关,恰恰因为矮
小,他们才立志发奋图强,追求卓越,并最终获得成功。
我和山姆多次会见这个目标人选(我下面称他为崎田)。开始我们款待他,而
后是哄骗、奉承、劝说,再后是给他钱。崎田对此从不拒绝。我们知道他需要钱。
他也可能更想要女人,但我们不想把他往这方面引。他思想上还是有些想不通。
崎田不是个谦虚的人,但谈到工作。成就、女人等问题时,他除了只是炫耀他
曾结过三次婚,就别无其它什么好炫耀的了。我们认为用女人去进一步“腐蚀”他
是不明智的。就让他为他曾有过三个老婆而自我得意去吧。
但是,崎田对我们的承诺却从没兑现过。虽然我们对他的空头承诺、拖延和搪
塞很不满意,但由于他可能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所以我们还是坚持对他做工作。
现在想来,我觉得崎田非常贪婪,他事实上是想要更多的钱。他吃我们的,玩
我们的,但同时又犹豫不决是否干间谍的事。这也不是很特别,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花钱一定要有回报才行。否则,我宁可承认失败,转头
放弃这个令人倒胃口的家伙。然而,崎田却是这个领域里唯一的目标人选,百折不
挠的山姆不愿意放弃。一次,我们邀请崎田到一个温泉去玩一晚。我们一起吃喝聊
天c 半夜里山姆还找了三个脱衣舞女到酒店里表演取乐,他关注崎田的一举一动,
同时也喜欢看这类表演。有一个脱衣舞女还带了三条大活蛇来表演,其中有一条到
处乱爬,令我觉得很烦躁。我不怕蛇,但这却令我无心看那三个娘们的浪舞。
从下午5 点到第二大凌晨3 点,我们和崎田谈了近8 个钟头,直到我的嗓子哑
了为止。作为一个“翻译”,事实上有一半的话是我说的。已年过中年的崎田言语
中始终躲躲闪闪,不肯作出任何实质性的许诺,真可谓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
硬,一点也没有被软化的迹象。
终于有一晚,我和山姆强硬地质问崎田,为什么又失信不带任何情报来。崎田
显然有些害怕了。我曾说过山姆发起怒来可以吓呆任何人,看起来像一只发怒的老
虎,随时会吃人似的。而我则作出一副很不友善的表情。崎田意识到他已经没有退
路了,拚命地想摆脱困境。但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可以猜测,结果是越
猜越怕,任何人都会这样的。
已是晚上10点了,在这间豪华酒店的大堂里,就像我前面提到的那个在酒店餐
厅里向我高声叫嚷着不干的胆小鬼一样,崎田从他那具驴肝马肺里憋出几个字,把
我们叫作“中情局间谍”。
你能想象吗,他竟敢叫我们作肮脏的“中情局间谍”?!
就像是经过事先排练的一样,我和山姆立即分别用德国口音的英语和日语,以
更高的声音骂崎田,把他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我们骂他是“骗子”、“贼”、
“冒牌货”、“王八蛋”等等,反正能用的脏话都用了。大约100 多个酒店的客人
和员工看到了这幕对骂的场景,我和山姆边骂边冲出了酒店。
看来要再过许多年我才能再回那间酒店了。
我们和崎田的瓜葛还没完,是的,没完。我们一定要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我
们的不满。要在他污秽的灵魂中注人恐惧,好让他以后不会到处吹嘘他的所谓战胜
“中情局间谍”的“经历。
隔一段时间后,我打电话到崎田的办公室,请他出来一起到另一家酒店的餐厅
里吃饭。对崎田来说,我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要招他的魂。可能他又害怕他的
同事会听到,所以只好答应赴约。
他如期来了。
他以往很喜欢吃中国菜,但这次我能看出他面对满桌丰盛的美食,竟提不起一
点胃口。
看到我和山姆阴沉沉的目光,崎田的双手开始发抖,手里的勺子已经盛不住汤
了。无论他碰到碗、银器、筷子还是什么的,都会发出抖动的声音,就像正发生一
场小地震似的。我们对他的举动不置一评,只是无声地吃饭,眼若冰霜地盯着他。
他说不出话,他也无话可说。
这样一直持续到午餐结束,然后我们严肃地向他“最真诚地送别”。
几年后我在一家华丽的中餐馆又看到了崎田。他穿得很体面,后面跟着两个对
他毕恭毕敬的下属。他可能也注意到我,我无所谓。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最后
的午餐,永远不敢说他和我和山姆一块曾做过什么。
他看起来老了许多,依然又矮又令人厌恶。
就在这段时间,和子怀孕了。我们欣喜若狂,因为原先觉得这不可能。我心里
暗自担心,我一直酗酒会不会对胎儿产生什么副作用,影响他(她)的健康。
我开始心疼和干了。每次外出与特工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