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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的人都是白衣素缟,云紫衣今日也是格外憔悴,脸上没怎么上妆,眼睛也肿着,奇的是,她进了屋子,竟然狠狠的瞪了苏锦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苏锦屏皱了皱眉,第一感觉就是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现下的场合却容不得她去解释,低头掩目,不再与她对视。
一整天,云府的人都是哭哭啼啼的,陈氏哭了半天之后,又晕了过去。云紫衣忽的对着苏锦屏开口道:“表妹,有劳你把母亲送回房去吧。”
苏锦屏也不推辞,和以陌一起扶着陈氏走了。
此刻,后院之中,百里惊鸿正和冷子寒对坐着,一个挂着一脸狂放的笑,眼底带着森冷。一个容色淡薄,眸中却能喷火。两人的眼中都是火花四溅。忽的,冷子寒邪肆一笑:“三皇子殿下,明日您就要回府了,本尊可就不送了!”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似乎只要多看冷子寒一会儿,就能将他给看死,让自己就此少了一个情敌。
终,冷子寒开口了:“百里惊鸿,我承认,这一局你赢了,但是你若敢对不起小锦,不论她愿不愿意,天涯海角,我也会带她走!”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声线清灵携秀,若云似风。
“但愿!”冷子寒说罢,往一旁扫了一眼,不一会儿,破就将两个酒坛子扔了过来。一把扔给百里惊鸿一个,“干了它,记得你今日的承诺!”
百里惊鸿也不推辞,修长的手伸出,将酒坛接住。和冷子寒的酒坛一撞,两人同时仰头,将坛子里面的酒灌了下去。
透明的液体洒出,沿着轮廓滑下,从喉间流入衣襟,造就出摄人心魄的美感。半晌之后“砰!”的一声,冷子寒的酒坛被扔到一边,摔得粉碎,半点不留。而百里惊鸿轻轻的松手,酒坛掉到脚边,撞破,一滴不剩。
再次相视,仍然是剑拔弩张之态。冷子寒突兀的冷笑了一声:“百里惊鸿,本尊还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给小锦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她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此言一出,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百里惊鸿的回应。
而暗处的风和修,都在为自家殿下叫屈,哪里是殿下给皇子妃灌了迷魂药啊,分明就是皇子妃给殿下吃了迷魂月饼,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该死的月饼,葬送了殿下的下半辈子!
见他不说话,冷子寒嗤笑:“又沉又闷,真不知道小锦看上了你哪一点!”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纵我沉闷,她也允我一生一世。”
冷子寒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钝痛,狂放的容颜上也带着点点自嘲,微微仰头,看着黑沉的夜色,没有开口。
不远处的风有些同情:“殿下已经赢了人家了,何苦再这样打击他,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哪!”
修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开口:“若是现在取胜的是冷子寒,他也一样会这么奚落殿下!”这两人骨子里面都太骄傲,也就是这种骄傲,所以才恨不得将敌人所有的希翼都踩碎,以取得真真正正的完胜!
“百里惊鸿,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吧?”低下头,看着他,点漆般的眼眸眯起,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自然知道冷子寒问的,是他们两人这些日子的相斗,淡淡的开口回话:“阁下想玩,本宫又怎能不陪。”
“哈哈哈哈……”狂放的笑声响起,冷子寒的胸腔笑得上下起伏,良久之后,方才止住了笑声,“三皇子果然不愧是才震四国,艳惊九州!”
才震四国,艳惊九州?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来,他定要回一句“不过虚名”,但从冷子寒的口中说出来,他却不想反驳。头微微抬起,忽的,看着西面的方向,眼神一凝,冷子寒见他面色变了,也皱眉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陈氏的院子里面起了一阵浓烟!
冷子寒当即开口:“来人!救火!”
……
此刻,所有人都在灵堂,包括苏锦屏,送陈氏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回了灵堂,跟着老夫人继续烧着纸钱。
不一会儿,整个齐国公府就喧闹了起来,四面都是惊叫之声:“走水了,走水了!”
“什么?!”灵堂内的人都是一惊,齐国公府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有下人飞奔而至:“大人,不好了,走水了!夫人的院子走水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齐国公登时大怒。
云逸更是一个轻功就纵身跃了出去!老夫人受了云冷凝之事的打击,又听说了这事,顿时脑袋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晕倒,堪堪的带着众人一齐往陈氏的院子去!
到了晚上,该到的宾客也都到了,齐国公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内院失火,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本官就不留了!”
这位高权重的,自然也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想着能多活几年,多享几年福,所以一听齐国公这话,竟是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匆匆忙忙的告了辞就走了,唯独云家的准儿媳,犹豫了半晌,担心未来婆母的安全,死活不肯走,越王妃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留了下来。
一行人到了后院,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陈氏的院子已经被大火给包围住了。而本该来救火的云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齐国公开口怒吼:“大公子呢?”
“大人,大公子冲进去救夫人了!”一个脸已经被熏黑的下人,站出来对着齐国公开口。
老夫人听罢,直直的又晕了过去!那邓岚津也是面色煞白,越王妃赶紧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这漫天的大火,冲进去了可是凶多吉少啊!而一旁的云紫衣,表情却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也就在此时,苏锦屏凌厉的眼神扫向了她,她一惊,复又恶狠狠的回视着苏锦屏,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给吃了,苏锦屏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半晌之后,一个人影终于蹒跚着从屋内冲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俊逸的脸已经被浓烟熏成了黑色,看不出原貌,一袭白衣也是烧的破了好几块大洞,衣摆处还有一丝丝火焰在跳跃,苏锦屏夺过自己身旁一个小厮手中的水盆,对着云逸的衣摆泼了过去,才将他身上的火给扑灭了。
原本晕过去的陈氏,也叫浓烟给呛醒了,狠狠的咳嗽了几声。齐国公大叫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救火!快去请大夫!”
“是!”……
大火猛如虎,不一会儿,就将陈氏的屋子烧的渣都不剩了,屋内有不少贵重的东西,还有陈氏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自然是好一阵心疼,但是比起自己死里逃生来,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划算了!
下人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火给扑灭了。齐国公脸上的愤怒却是止都止不住:“去查!给我去查!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云家最近是怎么了?先折了一个云冷凝,今日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夫人和云逸也折了进去,现下他已经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跟他云家过不去,刻意为难了!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了,开口道:“大人,小的四处看了看,虽然没找到引发火灾的东西,但是看火势不像是屋内起的,看样子是有人故意纵火!”
“什么?故意纵火?”齐国公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去查,有谁靠近过夫人的院子!”
陈氏身边的张妈妈上前开口道:“大人,那会儿夫人晕倒了,表小姐走了之后,我吩咐过院中的人都不能进来打搅夫人,然后就去厨房给夫人拿凝神静心的药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人有胆子进来!”
张妈妈跟了陈氏多年,陈氏院中的人也都被她管的妥妥帖帖的,所以她才有这般自信说当没有人有胆子进来。
“张妈妈就那么确定那个时候表妹已经走了吗?”云紫衣上前一步开口,阴狠的眼神看向苏锦屏的眼神,那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和前几日替苏锦屏求情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这……”张妈妈也顿住了,她确实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时候苏锦屏已经走了。
齐国公皱眉:“紫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你表妹做的吗?”
云紫衣仰起头开口:“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这院子里面不会有其他人来,而来过的又只有表妹一个人,是谁干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吧?再说了,怎么早不起火,晚不起火,表妹回了灵堂,母亲的院子就起了火呢?”
苏锦屏却忽然冷笑一声,开口:“那么方才,除了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离开过灵堂吗?”她笃定,如果这件事情是云紫衣想要陷害自己,那云紫衣当时也一定离开过那间灵堂。
这下,众人有些狐疑的目光都放到了云紫衣的身上,当时云紫衣也出去过!云紫衣见大家都看着她,恼怒的开口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是出来过,但是府里的下人都看到我去了自己的院子,母亲的院子那边,我根本就没有去过!”
这话一出,不少下人也开口表示确实是如此,那时他们都看见云紫衣回了自己的院子,没过多久又去了灵堂!
“大表姐不来舅母的院子,也不代表不能做吧?”苏锦屏的眼神已经冷冽了下来,本来对她八分的怀疑,现下也已经完完全全的确定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云紫衣就是再恨自己,陈氏也是她的亲娘,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起初还以为就算是放了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将火势弄得这么大,她这根本就是连陈氏的命都没打算留!
苏锦屏这话一出,云紫衣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云家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还不待云紫衣开口,陈氏就冷着脸开口了:“锦儿,不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也不该说到你大表姐的身上来,你大表姐纵然顽劣了一些,但是也绝非此等大奸大恶之徒!”
是么?苏锦屏闻言,徒自冷笑,而云紫衣的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丝愧疚!
“锦儿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