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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契丹人早就撤的远远的,顿时整个北城门城墙上一片寂静,被压在巨石和碎瓦下面得兵士们,早被砸死了,他们的尸体都不是完整得,脑浆和血水混会一滩,四肢被轧成长方形,脑袋完全扭曲,更有的连肚肠子都被轧出从肛门处流出。
忽然于飞龙发现在一处碎石堆那里还有动静赶忙飞奔上去,伸出双手开始在上面疯狂的挖掘着,直到手指一片血肉模糊,才将那人挖出。
当那人被挖出时已是奄奄一息,气弱游丝,胸口被石头砸的稀烂。身上的衣甲也破损不堪,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于飞龙从他的模样上看出是刚才的那个刀斧手。便连忙上前将他抱住,含泪说道:“兄弟兄弟你还活着吗?活着吗?”
刀斧手脸上已被尘土掩盖,早已分不清是否还面有血色,声音极其微小的说道:“大。。。大人,您说朝廷会给我们发赏银吗?”
“会,一定会的。”于飞龙哭着说道。
“那。。。那俺就放心了,噗。。。”那兵士吐了一大口鲜血,继续说道:“大人俺家还有一位老母亲和两个娃娃需要人照看呢,因为俺穷俺老婆跟人私奔了。。。了,去年欠甫员外家的租子还没还清。。。大人你说我们会被百姓们记住吗?”
于飞龙说道:“会被记住,会。。。”突然他想到了当日前去为去年曲阳一战中战死的将士们吊孝时的情景,没有多少香火供奉他们,只有一个孤单的老人在那里为他们守陵,满目萧索。
“大人俺不希望得到什么流芳百世的碑文,俺。。。只想得到本该属于俺的银子,俺家还有人需要照应,照。。。照应。。。”
就在这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兵士缓缓合上了双眼。于飞龙仰天一声大喝,苦涩的泪水流满脸颊。
刚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转瞬间就全死了,北城门上就剩下于飞龙孤零零一人,以及天上偶尔窜过的飞鸟。
迭刺铁勒在城下目睹了眼前的一切,顿时哈哈笑道:“老子几块大石头就把他定州北门给砸的够戗,今天我就能在节度使衙门里面过夜了哈哈。。。”
“三军将领听令,今日午后即刻攻城。”
韩匡嗣这些日子一直在铁勒身边冷眼观望,心中道:骄兵必败,你现在得意吧,早晚有你吃亏的一天。
于飞龙在城上一直跪着,面容呆滞神情恍惚,一脸憔悴的神情,此时定州留守王蘡已经闻讯从南门外带着三百弓弩手以及以前步兵赶到,到了城上,王蘡球见到于飞龙连忙拱手说道:“卑职救援来迟望大人赎罪。”
于飞龙突然蹦了起来,指着王蘡球鼻子用尽世上最难听的话把他骂了一顿,随后怒声说道:“你是个孬种,你是个孬种,去年还有现在定州城中的兵士们都是好样的,为什么你不懂得爱惜他们?为什么去年定州残军为了自己的军饷被扣,要讨回一个公道,你为何不给他们撑腰?为什么定州守军连续三个月没有军饷,你明明知道其中内幕,却不向朝廷禀报?你擅离职守,妄为人,你胆小怕事害死你的同乡和妻子,你是一个孬种!”
王蘡球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于飞龙在问过去年战死曲阳将士的墓地后平白无故打了自己,明白这些日子于飞龙再也不和他提起升官的事情,王蘡球脸色惨白,苦苦的笑道:“我只是一个二品留守,不是封疆大吏,更不是皇亲国戚,我无法得罪任何一个当朝大员,对于一些事情我确实无能为力,否则我早就身首异处,我有我做人的原则,王蘡球不是孬种。”
于飞龙冷看他说道:“是吗?好,你要是有种今天你就孤身闯入赵德钧兵营去搬救兵,否则你就别来见我。”
王蘡球此时气的浑身直发抖,他颤动着嘴唇说道:“好,于飞龙于大人,我这就去,请你记住王蘡球不是孬种。”他狠瞪于飞龙一眼便离去了。
于飞龙说道:“你终究还是个胆小鬼。”
“姓于的,你少他妈说我,我再告诉你王蘡球不是孬种,你给我记着!”
从远处传来王蘡球的回音。
于飞龙忽然心头产生一种莫明的激动。
“王蘡球胆大了,他也该是个男人了。”
狼烟陡起,契丹人开始了疯狂的攻城,迭刺铁勒身先士卒,手握弯刀亲自冲锋在前,他后面是十万名如狼似虎的契丹装甲骑兵和轻盔步兵,象征契丹的狼头大旗在四周疯狂的随风飘扬。
“冲啊!杀进定州,一雪前耻!”
“杀光南朝祝,光我契丹荣!”
“契丹铁骑天下无敌!”
“大皇帝呼啦一!杀啊!”
契丹士兵扛着运抵和冲撞车,向定州城四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箭石弩炮,肆意的被抛向定州城。
“窟窿”
“哐啷。”
城墙被投石器发出的巨石所发出的巨大冲击力下给打的一个洞一个洞的。
南城塌陷,东门失守,已有超过一千名唐军守城将士阵亡。
一个个不利的消息传来,一时间整个定州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定州百姓无不晃晃不可终日,纷纷躲在家中再也不敢四处走动,生怕被乱兵打劫或者发生什么不测,虽然自于飞龙上任节度使以来,守军的军纪是严明了不少,百姓的日子过得安稳的一点,可是谁又能保证在这样危机关头不会发生任何动乱?
于飞龙像木头一般呆坐在北门城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下遮掩了满脸的绝望。
“救兵!救兵!再不来救兵,定州非沦陷了不可,姓于的纵有三头六臂也当不住契丹的十万大军!王蘡球,你他妈倒是把救兵搬回来啊!”于飞龙心中暗自说道。他身边此时只剩下不足八百人的散兵游勇,孙余粮满身是伤继续带领守军在西门城楼上抗击这汹涌而来数倍于己的契丹攻城队伍。
定州城外十里处,云州兵大营外。
王蘡球浑身创伤,甲衣破损不堪的来到营辕外,这时的他早已精疲力尽,为了从契丹的铁桶阵当中突围出去,随同他一起出城搬救兵的二十多名弟兄,为掩护他全部都死在了契丹密集的箭雨下。
他仰望头上那高高飘扬的唐朝旗帜,顿时浊泪而下,“王蘡球还活着,援兵啊!援兵啊!”
云州兵营辕外守门兵士远远见得来人忙操起手中武器对着营外的王蘡球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免得作死鬼。”
王蘡球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我乃定州留守王蘡球,请兄弟快快开营门,我要面见你们的北平王。”说罢便再无任何气力,一屁股蹲在了沙土地上,嘴里不住的喘着大气。
三军升帐,营们大开,一队队铁甲步兵一字排开,那阵势好像要打仗,赵德钧身着金盔银甲披着狐皮斗篷好不微风,在一帮亲兵的贴身保护下大步迈出营辕。
赵德钧见到王蘡球忙亲自上去将他扶起,拍拍下他身上的灰土,面上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说道:“哎呀!原来是王大人,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本王实是惭愧。”说着解下斗篷披到王蘡球身上。
王蘡球识得赵德钧,见了他忙紧紧拉着他的说:“王爷快快发兵救援定州啊!否则定州要失陷了,王爷。。。”
赵德钧全当作没听似的,冲手下亲兵说道:“你们都没看到王大人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还不快将他扶到我的中军帐内。”
亲兵赶快跑过去把王蘡球搀扶进了军营。
云州兵营中军帐内,一桌桌得好菜摆上,一坛坛的美酒端上,赵德钧招呼属下将领来到帐内就座,王蘡球被安排在上座,赵德钧在一边坐着。北平王府内的歌姬也随军而来,在帐外表演着她们拿手的艳舞,胸前两团肉球晃的是不亦乐乎。各种抚媚妖艳勾引的在座众人无不瞪圆了眼珠观看,就差没把裤裆给解下来了。
王蘡球实在无法沉醉在这酒色迷离之中,他哭着对赵德钧说道:“王爷,定州兵士正在为了朝廷而同契丹人浴血奋战,将士们一个个为国身死,眼看定州即将沦陷,城中十几万父老就要沦为亡国奴,还望您速速发兵拯救百姓于水火,千秋功名就在此时。”一滴眼泪不经意间落入桌上的酒杯中泛起片片波纹。
赵德钧喝了一口酒说道:“先看歌舞,再看杂技,定州之事我们满满聊。”说着赵德钧端起酒杯向在座云州藩镇的诸位将领们说道:“大家听我说,今天来我军营的便是去年在曲阳大胜契丹的王蘡球将军,此人可是一条真汉子啊,来来来,大伙都向他敬酒啊!”
众将闻听统统起立端起酒杯纷纷向王蘡球敬酒,“先干为敬!”“不醉不归。”。。。。。。
王蘡球眼看不能搬来救兵,一时急了,腾的一下把酒桌给掀翻,拱手向众将说道:“各位,如今定州危机,我们身为大唐将领不能这样袖手旁观那,求求诸位即刻发兵定州,求求各位了。”
赵德钧眼看王蘡球死活不给自己面子,索性撕破脸皮怒目圆睁,说道:“这里是我云州藩镇的大营,不是定州,不是你这小小二品留守说话的地方,别老子给脸不要脸。”
帐内众将的脸色变得真快,刚才还是纷纷向王蘡球献殷勤,现在也开始对王蘡球怒目横生起来,显得很不待见。
王蘡球苦苦劝道:“王爷,不管您对定州节度使于飞龙大人有何偏见,还望您不要公报私仇,现在也不是你报仇的时候,请您即可发兵啊!”
赵德钧拍案而起:“大胆,在本王面前你居然还敢如此放肆?这是蔑视开国元勋,妈了个八字,老子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蘡球忍不住赵德钧的漫骂,还口道:“王爷,别站着说话不要腰腾,你老丈人的死全是皱由自取干劲坏事死有余辜,于大人也不过是秉公执法,你如此私心怎能作朝廷的封疆大吏,我王蘡球作了整整十年的窝囊废,今天我也要挺直腰板实话实说。”
赵德钧顿时气的脸色发紫,气不打一处来,吼叫道:“妈的,王蘡球,老子今天让你死,来人来人将王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