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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也不错,不可能他要背叛本朝,他的父母与妻儿还在洛阳城内,他就没有顾虑?
他将账本又还给安重悔,道:“众位百官,谁还有不同的建议?”
只见百官在下面议论了一阵,站出两位大臣,一人年约四十多岁身材不高,一位年约三十多岁较年轻,二人同时上本奏道:“皇上,我二人有话要说。”
明宗看到是左宰相冯道和任圜,安重悔见到有人给自己唱对台戏,心中大是不满,冯道说道:“皇上,右宰相安大人所说之言有些不妥,但凭户部的账本根本就不足以成为孟知祥反叛的证据,圣上新登基,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杀帅才呀!”
任圜道:“皇上,孟知祥乃我国统兵之将,受人诬告的机率甚大,如照安大人所说极会蒙冤受死,请圣上对此事谨慎处理,否则将重导同光错杀郭崇韬的冤案,对我朝大为不利,刚得到的巴蜀之地也会转瞬即失。”
明宗听后不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安重悔辨道:“自古以来领兵在外的大将反叛主子的难道还少吗?汉时王莽,隋时李渊父子,唐时安禄山父子,哪个不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最后不都兴兵作乱了吗?还请皇上速将孟知祥拿下办罪。”
明宗听了他的话后心中很不舒服,因为安重悔连提的三个造反的主儿中有两个都是父子,这不禁让他联想到自己,当初骑兵入洛阳时,明宗就是和他儿子李从珂一起进的洛阳。
明宗道:“朕已有了主意,重悔不要再说,派个监军到巴蜀就行,众卿家以为如何?”
任圜再次站出来道:“皇上,派监军只会动摇我大唐在巴蜀的军心,自古只有昏君才派监军,从夏至今三千多年以来,凡派监军到军中,就是对武将的不尊重,表示对大将的不信任,犯了兵家之大忌,古人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监军一到会使孟知祥起疑心,以为圣上不信任他,那么我们刚得到的土地便要得而复失,此举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请圣上三思。”
安重悔听后立刻就在朝堂之上怒骂任圜与冯道,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冯道你个‘三朝元老’之人伺候过刘仁恭与契丹番人还有李存瑁,是个四姓家奴,比三国的吕布还吕布,你任圜吃里趴外背叛李存瑁也是个小人,你二人亏是遇到了皇上这样仁主才封了你们做宰相,没想到任圜你胆敢骂圣上是昏君,真是天生的反骨。”
明宗见安重悔闹得实在不像话,便呵斥他道:“安重悔不得放肆,你再咆哮朝堂,老子就砍了你。”说着便站了起来双眼瞪圆盯着安重悔,安重悔毕竟是怕他主子的,便一声不坑退了下去。
朝中顿时鸦雀无声,明宗见到有人反对他的建议,一时也没了主意,于飞龙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主儿,看到大殿内辩论的如此激烈,便忍不住道:“安重悔是个白字先生大字不识一萝,当日写告示说我于飞龙是个屁孩子,我看他是圣人。。。。。。”他吐了口吐沫又道:“蛋那。”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众百官无不哄堂大笑,明宗见有人圆场,也忍不住笑道;“儿呀!妙语横出,妙语横出,安大人却是圣人。。。啊蛋,哈哈。。。。。。”
安重悔气的脸上青筋斗出,他也不顾明宗的警告,指着于飞龙骂道:“你个羊羔子,有什么资格在朝上发言。”
于飞龙笑道:“安大人多年不见,小的十分想念,本以为你做了宰相学问就见长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无字碑’呀!我于某人有资格在朝上说话,因为我是一品大员,皇上亲封的,与你这宰相也是平起平坐。”此言一出,堂下众臣纷纷议论道:“皇上原来又新宠了一个新人,看来安大人这当朝第一红人的名号也得改改,叫第二宠臣算拉!”
安重悔自从当年在骊山被于飞龙暴打一顿后,便对他怀恨在心,这次又见他在朝堂上奚落自己,心中对他更是记恨,口中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明宗看到朝中却是无法对巴蜀之事形成统一的意见,不由的叹口气道:“今日此事就到这里不提了,改日再议,退朝。”一甩袖子走了。
百官齐声恭送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飞龙随明宗到了大殿后面的御书房,这是皇帝批阅奏章和休息的地方,明宗让随身太监给自己汔杯茶,坐在一把椅子上摇头叹气道:“我李某坐上这皇帝才不到月余,朝中的左右宰相便不和,真令朕担忧,弄不好就会闹成李唐末年的‘党朋之乱’,这比兵变还厉害呀!”
于飞龙在一旁站着说道:“皇上,安重悔是个白痴,根本当不了宰相之职,常言道:宰相肚里好乘船。比喻的是凡坐宰相之人心胸都要宽广大度,可安重悔那厮根本就是个小心眼儿,刚才早朝时冯道、任圜只是不同意他的观点,他便敢骂他们是小人,真不是个玩意儿。”
“你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重悔此人我比谁都了解,你说的不错,他确是个小心眼儿,没一点本事,可是他却是我多年的亲随,忠心不二,他跟了我三十余年,风风雨雨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你是不知道的,我信任他是因为他不会对我不忠。”明宗缓缓说道:“儿呀!你觉得任圜此人如何?”
“我与他没打过照面,不过在朝上听他说的几句话,到颇是个人才。”
“如果你是我,你会重用任圜还是安重悔?”
于飞龙想了一会道;“我会用任圜,不过安重悔我更会重用。”
明宗听后满意的笑了,于飞龙心中暗想:伴君如伴虎,如果我说杀安重悔,不就犯了你的忌讳,顺着你的意思说才安全。
明宗道:“飞龙,你对孟知祥之事有何见解?”
“我?呵呵。。。我的办法就是派个刺客去巴蜀,打探一下实情,倘若发现孟知祥真有反心,就把他给咔嚓了。”
“很好,主意不错,你以为派谁去最好呢?”明宗盯着他道。
于飞龙看着他的眼神,有点结巴道:“圣上你。。。你不。。。不是说我吧!”
明宗笑着道:“儿呀!我知道你是个黑道老大,武艺自然非常了得喽!不派你去派谁去呢?”
于飞龙听后,用手指着明宗的鼻子,说道:“你个老。。。。。。”他本想骂他是个老东西,却又忙改口道:“老谋深算。”明宗会心一笑,心中道:你小子是我的开心果,只要你在我就笑口常开,长命百岁。
当天夜里,明宗便打发于飞龙道巴蜀去刺探孟知祥军中实情,并暗中嘱咐,如果孟知祥有反心,便格杀勿论。还特意给他一张原来是自己老部下在巴蜀的名单和一道金牌,可随时调令他老部下的军队控制巴蜀。
在人间 第二十 一节 潜伏巴蜀探军情
五日后的黄昏时分,成都城内。
于飞龙怀藏金牌手提“大夏朱雀”宝刀来到一家城中的铁匠铺。
店铺老板是个中年矮个皮肤红润,老板见到有人来便打招呼道:“兄弟是来铸兵器的吗?”
“正是。”于飞龙将宝刀递给老板。
老板看过刀后含笑对于飞龙道:“小兄弟,我这铁匠铺可是成都城内数一数二的老字号,打造兵器无数,可我没见过像您这样的主顾,此刀乃是兵器中的上品宝物,没有一点瑕疵,您若是让我修的话,我没法修,您这是为难我。”
“老板,我不是修兵器的,我是让你把刀背上的字儿给我抹了,我不爱看这字。”
“这没问题,本店绝对保证质量,不过钱是贵点儿。”
于飞龙扔给了他一锭银子,老板道:“这钱够是够,不过挺费时,没个三天两天字儿抹不去。”于飞龙心说:又是个老财迷。便又扔给他一锭银子,老板立刻笑道:“这就行了,半个时辰之内保准完工。”
老板将刀交给手下的伙计,然后又看在那两锭银子的份上给他到了杯乌龙茶。并跟于飞龙闲聊了起来。
于飞龙先是问他巴蜀的风土人情,结果那老板真可谓口若悬河,从乐山大佛说到都江堰,又从峨眉山说到青城山,直说到唾沫星子满嘴飞溅。于飞龙乘兴又跟他聊起了巴蜀的民生。
店铺老板苦笑一声,道:“现今的年月真是不好说,我也活在这世上四十多年啦!总之没见到过什么好光景,唐末那会儿剑门节度使王建父子当权,每年都他娘的收税,连生火做饭也得给官府交钱,害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跑到山上躲了起来,白天在山上躲,到了夜里才敢回家,日子都没法过,粮价一天一个价,每天能吃顿半饱的饭就烧高香喽!有钱的爷们倒是每天也能吃上肉,不过是人肉。”
于飞龙闻听不觉打个哆嗦,问道:“人肉是从哪里来的。”
“卖儿买女的父母到处都是,您说人肉是从哪儿来的呢?饥饿之人只要刚死,就会被周围的饥民给分食了,生吃熟食都有,人嘛!饿极了比牲口还牲口,官府只知收钱,对平民百姓的生死连管也不管,亲儿食亲娘的肉,老子把儿子杀死煮了吃的事常有,亏我是个生意人靠这小店做买卖挣点钱还能维持,刚才收客爷那么多银子,请您别见怪,我也是为了生计,家里还有十好几口人让我养活呢!”铁匠铺老板说此事时,一脸的无奈,言语中带有几分麻木。
于飞龙又问道:“巴蜀百姓就没有造反的吗?”
“有,当然有,成都剑阁这一带,每年都得闹百十起民变,可造反又怎样?普天之下顺民还是多的,自家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闹一起民变官府就要不分青红皂白杀一大片,官军杀闹事得饥民时,手中的钢刀是咔嚓的快,手起刀落就是一条小命玩完,您说官军那么狗狂,民变能闹大吗?我就当了几十年顺民。”
店铺老板吐了口唾沫续道:“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形势比早二年好点,北边河东的李大王(李存瑁)派了两位大将军孟知祥与郭崇韬率兵打进成都,把狗养的王家灭了,王建的儿子王洐也宰了,真替我们巴蜀百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