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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看胡梓闪身溜进帐子。接过沉玉手里的药瓶,轻声道:“把上衣脱了,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也不是很痛。”沉玉摆摆手,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来。
“白都尉素来不会留情,那一腿下来,你背上肯定淤青了。”胡梓说着,伸出了手。沉玉一把挡开,咬牙岔开了话题。
“你和胡可有家仇,怎么连郑发富也杀了?”生怕帐外的士兵听见,她几乎是贴在他耳边问道。
胡梓耳根微红,低下了头。“我躲在帐外守了一会,听到胡可怂恿郑发富对付你。反正都要动手,杀一个和两个没差别。而且我刚砍了胡可,郑发富睁开了眼……”
猪头将军还真倒霉,早晚不醒,却在行凶的时候睁眼。她摇摇头,叹道:“事情已经倒了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没用。就怕白一全担心朝廷怪罪,会拿我当替罪羔羊。”
胡梓眉头一皱,“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愿意我还不想呢……
沉玉白了他一眼,小小声道:“我警告你,别贸然冲出去认罪。到时白一全只会认为你是帮凶,不会放人,反倒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
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顿了顿,又问:“林子里那些衣服,若是被都尉找到……”
“不会,”沉玉狡黠一笑,“即使白一全发现了,也不能做什么。”
点了点头,胡梓双眼闪闪发亮,柔声道:“黑头,我信你。”
她神色有些窘迫,撇开脸道:“都是好兄弟,不用客气的。”
捏紧了手中的瓷瓶,胡梓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沉玉,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沉玉,你是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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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断袖之癖(求粉红票!)
海棠在帐子里跺跺脚,恨不得把地上踩出个洞来。刚才的侍卫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粗鲁地把她扔到这里,掉头就走。刚才沉玉那里不但有吃食,还有干净的被褥。这里不仅一股怪味,又只得一张又破又小的毯子,脏兮兮地让她根本不屑去碰。
发泄完,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方才在那些士兵中叫嚷的人,难道是……
“扑通”两声,帐外的侍卫突然倒了下去,一人迅速闪进帐子里。褐眸一凝,曲良低声说道:“郑发富和胡可被杀,怎么回事?”
探子的身份,向来只有元帅和亲近的一两人知晓。他们之间并不相识,甚至从未见过。但曲良原是江怀闲身边的人,知道海棠并不是难事。
海棠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曲良听得一脸凝重。最后,甚至皱眉喝叱她一句:“你怎生这般糊涂?”
她张了张口,最终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是一片好意,却反被沉玉利用……
见海棠懊恼地咬着唇不语,曲良轻叹一声:“此事在下会如实禀报给元帅,亦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是什么?”探子若是失败,自刎谢罪是常事。但海棠还想为元帅分忧,不由惊喜地问道。
“元帅正寻一幅地图,辗转数年,才得知在一锦国老兵手中。几月前在下潜入乌城追截此人时,却得知那人手中的地图是假的,怀疑早就转交他人。”曲良一面注意着帐外的动静,一面轻声说着。
“老兵已死,他素来独居,在下紧跟其后,他唯独撞见了一人。”
海棠隐隐猜测出来,诧异地瞪大了眼:“难道是……”
曲良微微颔首,“你猜得不错,此人正是沉玉。”
“原来这就是元帅要留下这人性命的缘由,”海棠微一沉吟,又道:“公子的意思奴家明白,是想从沉玉口中寻得此图的下落。”
说到此,曲良皱起眉头。“在沉玉身边探查数月,仍是一无所获。此事重大,需谨慎为之。此人深藏不露,若被他察觉,这地图恐怕难以得手。”
“奴家明白,”海棠点头,正色道:“定然不负所托,为元帅寻得此图。”
“在下不便久留,有事就在茅房正后方的树下做记号。”曲良说完,见四周无人,单手朝侍卫一挥,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帐外的两名侍卫爬起身,呆呆地愣了一会,便站回了原地,对刚才晕倒之事,似乎一无所知。海棠垂着眼,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娇笑着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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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沉玉叹了口气。刚才一瞬,早已想到好几个糊弄胡梓的借口。但看着他满目的认真,不禁直言道:“大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进营没多久,”见她没有隐瞒,胡梓眼神一亮,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虽然没有正经学过,但在医馆久了,还是懂得一些皮毛。无意中握住你的手腕,探得了脉象。”
沉玉郁闷了一把,上下看了看自己,疑惑道:“不论是当初抓壮丁的官差,还是营内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难道我的模样这般像男儿?”
胡梓忍着笑,嘀咕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早就把你赶出去了,怎么还当你是英雄供奉着……”
伸手打了一下他的额头,沉玉不乐意了:“我这是没穿女装,不然这么大个美人儿,怎会没人发现。”
“好,好,美人儿,我们可以上药了吧?”把药瓶往前一递,胡梓笑笑说道。
“也好,反正你也是知根知底的,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沉玉的后背亦是疼得厉害,如果不是怕人知道她是女儿身,早就让他涂药了。
胡梓眸底一柔,笑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用了,”沉玉吓得转过头来,连忙打断道:“不就是抹点药,有必要以身相许吗?”
双眼闪过一丝黯然,他苦笑道:“若是黑头嫌弃我为奴的出身,只要在军中立了功,就能除了这奴籍,所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沉玉摇摇头,无奈道:“不知如何跟你解释,我……不能与人成亲。”
胡梓一怔,急急问道:“为何?若是没有父母之命,可以去找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便没有人说闲话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爹娘十年前就过世了……”她撇开脸,黯然道。
“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他忙不迭地说着,看向手里的瓶子。“要不,把那小娘子叫来帮你上药?”
“不必,我信得过你。”把外袍褪下,沉玉趴在床褥,将后背的单衣往上一掀,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身。
胡梓原还有些赧然,但一看见她背上正中的青中带紫的伤,二话不说便往手里倒了些药酒,仔细地涂抹起来。要散瘀,只得用力。沉玉咬着唇,面色渐渐有些发白,最后还是忍不住痛呼。
“啊……别……轻点……嗯……”
海棠好不容易巴结了侍卫,寻了个借口出了来,听见帐子里的声响,吓得差点把端着的茶壶打翻在地。
秀眉一皱,虽然对沉玉的印象一般,但起码这人不像郑发富和胡可那样的酒色之徒,怎知不过是一路货色。她转眼又想到城内除了自己,根本再无其他女子,心下一凛,眸底的鄙夷更甚。
还说沉玉对着她坐怀不乱,以为是正人君子,谁知竟有龙阳之好。
眼珠一转,海棠收拾了心情,展颜走了过去。“两位大哥,奴家一时无礼,羞愧难当,想为黑头大哥敬茶赔罪。”
说罢,正想掀起帐幕,侍卫一手挡开,怒斥道:“没有黑头的允许,谁让你进去的!”
帐内的呻吟声慢慢低了下去,只闻一阵窸窣轻响,传来沉玉略显沙哑的声线:“……谁来了?”
“将军帐子里的小娘子,要让她进去吗?”这侍卫正是给了伤药的人,当然知道那药的效用不错,开头涂抹在伤口时却刺痛难忍。即使是他,也是受不住的,更何况是瘦弱的沉玉,因而听到方才的声响,依旧语气稀疏平常,不见半分诧异。
在海棠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帐外的士兵这般淡定,丝毫没有受影响,一看就知沉玉的荒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内里的应许,她心下不屑,面上却笑容不减。帐内的沉玉脸色微白,仍是趴在被褥上。反观另外一人,神色如常,只是看向沉玉时,眼神多了一丝关切。
这人海棠认得,常跟在沉玉身旁,不料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关系。长年在妓院,耳濡目染,看沉玉这模样,似乎还是下面承欢之人。想到犹若仙人般美好的元帅,心心念念的劲敌是如此不堪之辈,海棠就恨不得如今就一刀把此人剁了。
瞥见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开口,沉玉也倦了,懒懒地问起:“姑娘,有事?”
海棠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扯出一抹媚笑,靠了过去。胡梓皱着眉,沉玉还穿着单衣,他生怕被人发现,挪了挪位置,身体刚好挡住了海棠的视线。这举动,落在海棠眼里,却是不愿旁人觊觎的表现。
她才不想靠近这断袖之徒,也就顺势停住了脚步,将茶水递了过去。“方才奴家莽撞,特来请罪。”
沉玉睨了海棠一眼,不知这小娘子又有什么鬼主意。默然地接过茶盏,却只把玩着杯沿,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海棠也不恼,媚眼一扫,娇滴滴地道:“公子,可否请几位大哥出去,与奴家一人在此……”
侍卫面面相觑,没想到沉玉的魅力这般大,连这小娘子也急着伺候了。胡梓撇撇嘴,紧盯着海棠,生怕她对沉玉不利。
沉玉眼尖地捕捉到海棠俏脸上的不自在,刚进来时目光甚至在她与胡梓之间转了一圈,低头狡黠一笑,含糊道:“姑娘的好意小人心领了,这会累得紧,怕是无福消受……心知姑娘难耐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