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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霎时搅乱了我原本努力抑制的一池静水,她那一脸的哀伤引发了我的无限感慨,对她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惊慌,激动地直起身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而那说话的声音竟也有些个发颤了。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并非有意的,奴婢真的是忘了四阿哥他……”
我起初并没有想到胤禛头上,只是奇怪她为何这么慌张,这下子才想起来,我和她的孩子都是交给别人养的,她怕是担心触到我的痛处了吧。
“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既然也知道四阿哥自小不是我养的就该清楚我能理解你思念孩子的心,这样的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我再次动之以情地宽慰着她,她见我这么坦然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平复下了方才激动的心情。
“太皇太后去了,你有什么打算?当初的事,你……你后悔过吗?”我知道我这么问有些个残忍但是我真的想知道那场悲剧的另一个受害者的感受。
她的目光黯了黯,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打算,奴婢的日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太皇太后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至于当初……”
她说到这里却又顿住了,我有些着急地问了声:“却又怎……”我的话还没问完就因为惊见自她的眼中滚落而下一滴又一滴的泪而愣住了。
“当初的事奴婢不后悔,太皇太后对奴婢承诺过的事确实做到了。阿玛、额娘、弟弟、妹妹自此不用在辛者库劳役,阿玛甚至有了份内管领的体面差事。每当想起这些,奴婢就觉得值得,一切都值得。只是,只是对不起娘娘了,还有,还有胤禩这孩子……”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当年孝庄太后竟是拿这种条件同她做的交易,太卑鄙了!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怒气,但转而又对她深深地报以同情。如果说来之前我对良贵人还有什么介怀的话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女儿,一个为了双亲的幸福而苦了自己一生的女儿。
“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八阿哥,要不我……我去同皇上说说,兴许……”虽说祁筝的死确实和她脱不了关系,但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无论是她还是祁筝甚至是康熙都是那场悲剧的受害者。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总想着要做什么来补偿她,毕竟她也是因为祁筝而被卷入到了这不幸的命运之中,严格说起来其实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那娇弱的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的坚决,“奴婢卑贱的出生无论怎样都是要跟着我苦命的孩儿一生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强势的额娘我又怎么忍心因为我的私心而阻了他的前途呢?奴婢给不了他显要的出生却也万万不能再挡着他将来的路了!”
事到如今,情到此处我终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这就是母亲啊。八阿哥,你可曾知道你今日的幸福背后却是你额娘点点的血与泪啊!
我面对着这悲剧却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只是陪着她一同掉眼泪,一旁的梅香也忍不住红了眼,空旷的屋中顿时只有我们三人压抑的呜咽声。
“德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奴婢给娘娘请安!”
就在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她似乎是服侍良贵人的宫女,见到我在这里很是惊讶。
“你叫秀云是吗?你怎么可以把你主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呢?”
我擦了擦眼泪有些不悦地看着她,语气也跟着重了些。却见她听了我的训斥后似是受了委屈般眼眶霎时就红了。
“奴婢不敢,奴婢的主子病了,奴婢是去拿药了。”
她委屈地回着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真的拿着几包药,转过头看着良贵人这才意识到她不是身子虚而是真的有病。
“你病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没事,这是奴婢的老毛病了,气喘而已。”
良贵人虚弱地笑着宽慰我而那个叫秀云的宫女却突然哭了出来。
“德妃娘娘,奴婢的主子实在是太傻了,每年皇上的寿辰之前娘娘都会做皇上喜欢吃的水晶饼,奴婢的主子就这么年年做,年年盼,年年等,却始终都盼不到,等不到。今儿个也是如此,主子一大早就忙活了半天,水晶饼是做好了她自己却又累得病发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看着眼前一脸苍白的女子,我想骂她傻,想骂她蠢,想骂醒她对康熙的一片痴情,却在见到她眼中对过去的追忆时将一切的一切都吞回了肚子。那段同康熙在一起的日子怕是她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吧!
混混谔谔地回到永和宫,我一时陷入了茫然,只能对着桌上的一盘水晶饼发呆,却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将它们给带了回来。
“祁筝,朕和你说……”
刚才康熙身边的太监说他呆一会儿要过来,让我准备准备,可我依然沉浸在那股深深的哀愁之中,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延禧宫的那个孤寂的身影带给我的震撼,因而直到他来了我还是那样呆呆地坐着对着桌上的这盘饼发呆。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那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在看到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点心时愣住了,过了半晌,他像是渐渐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去过延禧宫了。”他的话中有着几分不悦,也有着几分失落。
“是的。”我没有起身,没有行礼,只是呆坐着就这么回了一句,而自喉咙口发出的声音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平静。
“筝儿,朕……”
他没有怪罪我的失礼,只是坐到了我的身边张开双臂想要抱我,却被我躲开了。今日在看过良贵人的凄惨现状后我没有办法像往日一般偎在他的怀中听他一遍遍地说爱我。他的爱太短暂了,良贵人只得到一年,“祁筝”得到了四年,而没有她们娇弱,没有她们妩媚,没有她们那份痴痴地爱着康熙心的我又能比她们长多久呢?也许是数载之后,也许就是明天,这里就会成为第二个延禧宫。
康熙有些尴尬地张着手臂看着我,轻咳了一下又对我说了一遍:“筝儿乖,过来。”
是永和宫还是延禧宫我不在乎,但我绝对不想成为第二个良贵人,更不想重蹈“祁筝”的覆辙。
“朕叫你过来,你难道想抗旨吗?”
康熙的面子终究是挂不住了,他“碰”地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恫吓,径直从桌上拿起一块已经冷了的水晶饼,递到唇边一口咬了下去。香糯润滑的皮下包裹着淡淡甜味和清香的馅料,就如同那延禧宫中的一抹倩影一般让人回味。他有些恼羞成怒地看着我说道:“你,你,事到如今你还是对当初的事不能释怀吗?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朕要借着这个来提醒朕当初对你的失信吗!”
“很好吃啊皇上。”我知道我这么做无疑是疯了,可却还是禁不住故意露出笑容扬起手中的点心刺激着他,“您要不要也尝一块?”
康熙看着这样的我却震住了,双拳握得死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只是两眼死死地盯着我,过了半天才一甩手怒气冲冲地离开。而我口中原本的美味中却因此突然多了一股苦涩。
原以为那一夜会很长,却想不到时间的飞逝终究是不受人的意志支配的。即使我再不情愿,但睁开眼来却发现三月十八依然准时到来了。该做的事还是一样要做,因为我还没有疯。
“梅香,那道‘细水长流’送上去了没有?”
我自忙碌中抬起头,问着刚刚回来的梅香。
“送上去了,娘娘请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我不由得核计了一下已经送上去的菜,煎炒顿煮蒸都有了,刚才送上去的是主食寿面,那这么算来就差最后一道甜点了。我看着已经装在盘里的点心,心中却有些起伏不定。这曾经是世杰最喜欢的麦当劳的甜心香芋,当时我主菜主食都想好了就差一道甜点时它就这么突然一下子蹦到了我的脑海里。我权衡再三之下最终就决定将它作为最后的压轴,一方面它的外观讨巧,含义动人,加上用料简单,做法也不复杂,另一方面也是我的私心,这些年来我总想着要为他做什么。多少年了,自康熙二十一年以来我有多久没有亲手为他做过东西了。就这么着在这个疯狂的念头的驱动下我倒底还是把它给做出来了。
“唉。”
事到如今也不容我反悔了。我叹了口气准备让梅香送上这最后一道点心。
“祁祁,这是什么?好可爱哦!”
伴着一声夸张地惊呼,一只魔爪就这么伸向了我做的甜心香芋。我一听见这个调皮的声音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出手朝着那只贼手打去,随着“啪”地一声,那手的主人在被我打个正着后哇哇地叫了起来。
“祁祁,你好狠心啊,下手竟然这么重!”
“你活该!”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抱着手背一脸委屈的大“男孩”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康熙和福全的弟弟恭亲王常宁,由于纯靖亲王隆禧早逝,常宁成为了康熙唯一还活着的弟弟。他长我5岁,虽然都34了却还向个孩子般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事老往宫里跑。他好像和曾经的“祁筝”很熟,见着我从来不叫我“皇嫂”或是“娘娘”,成天“祁祁”长,“祁祁”短的。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顶着他那张恒古不变的娃娃脸到处骗取少女芳心。现在据说放着王爷府里的一个大老婆六个小老婆不管成天在外头寻花问柳的,整个一花心大萝卜。不过那些个女孩子自愿倒贴,加上他魅力惊人,把老婆情人们一个个安抚得服服帖帖的,竟然做到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最高境界,就连康熙和皇太后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仍由他胡闹。
这不,现在他又露出一张可爱到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