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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侯君集却认为李靖私藏,并没有将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本来嘛,这种事情即便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便李靖收了侯君集做徒弟,传授不传授绝学都是李靖的自由。更何况李靖只是应李世民的请求,指点侯君集兵法,并没有收他徒弟。别说李靖没有藏私,就算是藏私了,那又怎么样?
可侯君集却顾不得那么多,在他的眼中,你不教我,你就是我的敌人,完全不顾忌师徒之谊,一状告到了李世民面前,告李靖意图谋反。
侯君集这种性格,偏激到了极致。
他已经不在乎李世民对他的恩情,只知道李世民是他的敌人,李承乾的出现,正是一个契机,一个造反的借口理由。
从他的安排也可以看出来,侯君集早就在为谋反逼宫做准备了。
不然他也不会安排自己最信赖的心腹成为皇城守卫,安排自己的亲卫兵进入东宫,成为李承乾身旁的死士。他压根就没有考虑李承乾会不会被废,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论李世民会不会废李承乾,最后侯君集依然会劝说李承乾造反逼宫的。
一直迟迟未动,只因准备的不够充分,而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了。
面对李承乾的误事,侯君集没有任何的抱怨,而是决定全力一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死不论。
他回到侯府大堂,招来了心腹管家,让他们连夜带着妻儿离城,往北方暂避。
七夕取消宵禁,是一年来夜间管制最松懈的时候,能够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长安杜府。
李世民让杜荷去处理辩机,吩咐下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杜荷犹豫了片刻,道:“岳父大人,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说……就是先前的那些护卫,辩机身旁的护卫有些怪,他们不像是寻常的护卫……”
李世民肃然道:“此话怎讲?”
杜荷摸了摸鼻子道:“辩机知道我的身份,给他是十豹子胆,他也不敢杀我。不过他恨我入骨,让我踹了一脚,恼羞成怒,说了重话。可那些护卫却毫不犹豫的拔刀杀我,这并非是护卫应该做的举动,倒像是……”
“视命令如一切的军人……”李世民接过了杜荷的话,脸上也是一片肃然,太子的地位崇高,东宫的护卫都经受过特别训练的,他们大多都是从大唐将校后人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值得信任。这些人在保护太子的同时,也负责听命太子,助太子完成任何事情。
他们因为出身好,有着很强的自主意识,不是那种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傻蛋。他们可以为太子干许多错事,但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命令而胡乱杀人,更别说对象是杜荷这种身份地位的朝中大员。
假若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东宫护卫,面对那个“杀杜荷”命令,在打的过的情况之下,他们最多也就是将杜荷按在地上,毒打一顿,打个半死,不可能取出兵器,刀刀致命的。
因为太子毕竟不是皇帝,还没有生杀大权。除非是有人威胁到太子的生命,他们这些护卫才拥有保护太子,从而杀人的权力。
李世民让李承乾的事情搅乱了心,并没有顾虑到这一点,而今让杜荷一提,也记起杜荷在《小六花阵》中的情况,那时的护卫刀刀劈砍杜荷致命要害,毫不眨眼,确实不像是东宫里的护卫,到有几分久经战场,杀伐果断的老兵。
李承乾从未上过战场,更无带兵打仗的机会,他从哪里招募来的这些护卫?
李世民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影……侯君集,记起了前些时候房玄龄、杜如晦隐约的提示他,侯君集与李承乾走的近的事情,“岂难道……不,不可能……君集是不会背叛朕的……”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轮番事情接连发生,让他这位历史上负有盛名的君王也觉得有些思绪不宁。
他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辩机一眼,道:“先留住他的性命,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什么来……朕倒要看看,大唐王朝有朕在,谁敢翻天……”他双目园瞪,话语中充满了杀伐之气。
辩机是一个吃不了苦的软骨头,杜荷让人将他弄醒之后,还没有扬鞭子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招供出来,不敢有半点的隐瞒。
奈何这面首终究是面首,即便李承乾在如何宠幸于他,也不会将所有事情对他全盘托出,更别说是与他商议,让他知道内幕了。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所获,李承乾曾向辩机炫耀,自己手中有两百余名可以一当十的死士为他卖命。至于死士从何而来,他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静静的听着杜荷的汇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阴沉的可怕。
第二日,李世民公布了李承乾纵容门客,为非作歹的事情,并且表示李承乾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大闹杜府,胡乱动用以太子权势,无法无天,给予严惩。但却并没有如杜荷想的一样,直接废了李承乾。
杜荷为李世民这样的做法感到惊愕,但随即也恍然了。
李承乾擅自养了两百死士的用意,李世民不可能毫无察觉,他知道李承乾已经有了反意,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废除李承乾,无疑是逼迫李承乾发动造反。
李世民虽是皇帝,然而毕竟是人,有血有肉。李承乾再多的过错,也是他的儿子,他不愿,也不忍这么做。
他打算以温和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将可能发生的谋反,挽杀在摇篮之中,以此来保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
然而李承乾的严惩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因为李承乾病了,病的很严重。
奄奄一息,随时随地都有死的可能。
宫中御医早已诊查过了,原因不明,是心病。
自从七夕节的那一夜之后,就已经出现了异样,神情呆滞,不吃不喝,方才三日,便已经不成人样。
杜荷隐隐察觉风雨欲来的气氛,有事没事的往皇宫跑,待着李世民的身旁,陪他聊天,商讨国事,便是没事,也要找出几个话题出来。
这一日李世民听着御医的报告。御医医术高明,但是面对心病,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上奏李世民,希望他能够找到根源,否则情况堪忧。
李世民让御医下去,对身旁的太监道:“摆驾,朕要往东宫探视……”
“岳父大人……”杜荷急的如火上的蚂蚁,自从他得到李承乾病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已经断定这是苦肉计,李承乾想将李世民引到东宫,效仿当年的玄武门之变,行逼宫之事。只是他实在不好明说,奇怪李世民的反应。他应该已经知道李承乾藏兵两百,为何要冒这个险?
李世民起身道:“你也一起去吧……”见杜荷一脸的愕然,续而又笑道:“这三日,你天天往朕这里跑,不就是为了今天?”他虽然在笑,但笑容很冷很冷。
杜荷恍然,李世民是什么人,经历过的事情,比他多得多,政治上的才能比起初出茅庐的他高明十倍,他既然敢这么做,一定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再说了,不就是两百人嘛,自己何惧之有。
如此一想,跟着笑道:“愿陪陛下同往。”
第四十章失策
第四十章失策
东宫,太子府。
此时杜荷已经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来到东宫的宫门口。
看着高挂东宫字样的匾额,他知道这里面即是龙潭虎穴。一个为了权利迷失心智的畜生,完全不体恤一个父亲良苦用心的逆子,打算在这里面上演逼宫的戏码。
李世民在宫门口站立了片刻,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然后坚定的迈入其中。
杜荷与李承乾有着很深的成见,对于这太子的住处,多年来,他仅仅来过一次。
那时来去冲冲,也没有注意四周的景物。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极是陌生。现在更是全无印象,他左右巡视,将四周的景物看在眼中,记在脑海,已备不时之需。
李承乾在卧房休息,在侍婢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大堂,来到了后院。
“太子殿下就在屋内休息……”侍婢作揖,推开了卧室,叫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侍婢一脸的奇怪。
李世民冷笑一声,直接走进了卧房,卧房里哪里有什么太子,空无一人。
李世民抬头望着漆红色的屋梁,泪水从眼角落下。
作为一个皇帝,他不应该来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来。
他不是不知道李承乾想要逼宫,但他甘愿冒一次险,只因他心中依然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希望李承乾能够及时回头,他希望这李承乾能够及时收手。只要李承乾能够放弃这次行动,他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他可以当作不知道。即便李承乾不可能在是太子,最起码他能够保留王位,能够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现在看着这空空的卧房,他知道他的希望破灭了。
足音传来,两百多人冲进了后院,堵在了唯一的出路。
李世民悄悄的抹去了泪水,在泪水从他脸上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不在是一个父亲,而是大唐帝国的皇帝,一个君王。
“我们出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了一句,表情从容根本没有任何流泪的样子。
李世民、杜荷走出了卧房,随李世民而来的十名千牛卫,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卧房外已经聚集了两百多人,他们一个个都衣着坚甲,手持利刃,身上有着一股久经战场的彪悍之气。为首的一人正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李承乾此刻面相饥廋,嘴巴干裂,整个有气无力的站着,几乎是瘦了一圈。
为了这个苦肉计,他也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充满了疯狂之色。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眼中有着一丝的不忍,但没有说一句话。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李承乾毫无疑问的挂上了反叛的旗号。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儿臣拜见父王……”李承乾推开了搀扶他的贺兰楚石,深深的行礼叩拜。
李世民此刻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微笑道:“朕有些欣慰,在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
李承乾脸上也显现愧疚之色,但随即让权力的欲望取代,面红耳赤的大叫道:“这一切都是父皇逼儿臣的,儿臣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