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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这古旧的房子一样,庭院大门上的深红色漆,也已经有些斑驳了。
而这一带的房子基本上都这个格调,路面铺的是青石板,台阶也是石块,缝隙里偶尔还会长出一些青草,围墙刷上了白色,墙头是青瓦,但就像是贾似道看到的那样,覆盖着浓翠的绿意。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
贾似道和阿三赶到的时候,即便天空的阳光灿烂,倒也觉得有丝丝凉意。
“贝贝,你怎么才来啊?”刚进门不多时,就有位年岁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妇女,对着阿三喊了起来。说起来,贾似道也是前两天刚从小马的嘴里知道阿三的名字叫卫贝,但是,这‘贝贝’的称呼,听在耳朵里还着实是有点女性化了些。
阿三不禁一阵苦笑:“姑姑,都和你说好多遍了,让您呐,直接喊我阿三就好了,您怎么总是忘记了呢?”
“喊贝贝怎么啦,从小到大,还不都是这么喊的?”阿三的姑姑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带朋友来,见老爷子的吧?”
阿三点了点头,贾似道也立即随着阿三的叫法,恭敬地喊了声“姑姑好。”
“小伙子,人倒长得挺俊的。而且,比贝贝要结实多了。看我们家贝贝,都跟竹竿儿似的。”阿三的姑姑笑着说道,“快进去吧。老爷子等着呢。”随后小声地嘀咕了句,“我还以为是带个姑娘回来呢,害我白出来跑一趟。……”
贾似道和阿三对视一眼,一阵的无语。似乎到了阿三姑姑这样的年纪,说出来的话语,总是让年轻人感觉很难招架。
卫老爷子住的地方,自然是中间的房子。
阿三的爷爷早就去世了,整个卫家,爷爷这一辈的,也就剩下卫二爷这么一位了。底下的儿孙有心孝敬老爷子,也想着让老爷子搬到省城里去住,享享儿孙福。奈何老爷子就是喜欢住在这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里,大家也只能随着他的性子。
好在阿三这一边,像是阿三的父亲、小姑,都是常住在临海,经常会过来看看老爷子,还时不时地待上几天。即便有个什么事,也不缺人照应。两边的房子,索性也都空着,只住有一个保姆。
阿三和贾似道进到客厅的时候,卫老爷子正在听黄梅戏。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格外地泛着一些时代的沧桑感,还别说,听在耳朵里却很是对味,尤其对象是卫老爷子这般年纪的人,这样的声音,才格外的有些亲切感。
一边回味着戏曲中的词调儿,一边手指在木椅的把手上,轻轻敲打着,渐入佳境之后,还偶尔晃几下脑袋,倒也很有些自得其乐的范儿。这种雅致的生活意境,却是贾似道和阿三这般大小的人,所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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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8章 收藏的意趣 字数:2862
一曲罢了,卫老爷子的注意力才落到了阿三和贾似道的身上:“来了有一会儿了吧。阿三你小子也别让你朋友站着,来,都坐。人老了,就这么点儿喜好,倒是让你们年轻人见笑了。……都坐下说话。”
“哪能啊,二爷爷,您看着可健硕了。而且,这黄梅戏听着,也别有一番情调啊。”阿三应和了一句,贾似道也连忙跟着一起向老爷子问了声好,才坐下。
这会儿,贾似道才有心打量着房间,不说装饰多么的典雅,也就几张简单的桌椅,深红色,至于是不是紫檀,贾似道也看不出来,心里倒是琢磨着,若真是紫檀的话,用来迎人待客,也实在是太糟蹋了一些。不过,是红木却可以肯定。贾似道坐下的时候,感觉还透着股凉意!
“二爷爷,这位就是贾似道了,我大学里的同学。”阿三对着卫老爷子介绍道,“刚得了一套瓷器,这事儿啊,还和您搭上关系了呢。”
“呵呵,小伙子不错,阿三一说我就知道是你,正想找你呢。”卫二爷看了看贾似道,分明已经认出他了,“东西带来了吗?说起来,老头子我啊,心里可还惦记着呢。”
“二爷爷,您该不会是看上这套东西了吧?”阿三听卫老爷子这么一说,倒是好奇了,“莫非这东西还真是开门到代的东西?”即便是阿三仔细看过这五件瓷器,觉得问题不大。但是,只有老爷子说东西对,那才叫真的对。以老爷子在瓷器鉴定上的造诣,若是能被他惦记着,恐怕距离真品也就不远了吧?
“你小子就是浮躁。看看你同学,就稳重多了。”卫老爷子看着阿三那激动的情绪,不禁摇了摇头。
“老爷子,我是觉得自己有些插不上话,不知道说些啥好,心里可紧张着呢。”贾似道笑着讪讪地说了一句,“那天,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阿三他的二爷爷。……”
“没事儿。……”老爷子冲着贾似道挥了挥手,“就是知道我是阿三他爷爷了,你做的也没错。咱古玩行里啊,可是有规矩的,就是东西还在别人手里的时候,你绝对不能从别人手里拿过来看,人家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你也不能瞎参与。如果硬是要往里参与了,行里话就叫抢行市,遇上个暴脾气的,说不定就能打你一顿,你呀,还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没处说理去。小伙子,你可是长得年轻力壮的,老头子我可经不起折腾。其实,说到底,我站在边上,就已经是妨碍到你们的交易了啊。”
“哪能啊。”贾似道听卫老爷子说得很是有趣,不过,对于这样的老人家,贾似道打心底里还是比较尊重的。再说了,若是没有卫老爷子的出现,恐怕贾似道当时也狠不下心来出手吧?
“来,贾兄,快把东西拿出来,让二爷爷掌掌眼。”阿三在边上看着老爷子心情还不错,不禁趁热打铁地说了一句。
“哦。对。”贾似道当下把挎包摆在了木质地茶几上。小心地从里面一件一件地取出瓷器来。这一路上。为了这五件瓷器。贾似道可没少费心思。生怕一不小心就给cei喽。
卫老爷子此时也不客气。来到茶几边。伸手就拿起了其中地香炉。而工具什么地也没落下。那动作看在贾似道地眼里。还真有些老学究地模样。
“怎么样?”好一会儿之后。看到老爷子似乎是有停下来地迹象。贾似道不禁有些着急地问了一句。这东西对不对头。可是几百万上下地东西啊。也难怪贾似道有些紧张了。
“小伙子叫贾似道是吧?”卫老爷子问了一句。并没有直接回答贾似道。反而是扯开了话题。说道。“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不?”
“老爷子。您直接喊我小贾就成。”贾似道立即顺着竿子往上爬。答道。“这应该是一整套地清宫五供。来之前。阿三给我说了一些。我自个儿也在网上查了查。如果东西对地话。应该是光绪年间地官窑。”
“行啊。能自己去查资料。说明对这东西还是比较上心地。”老爷子赞了一句。“想要了解一样东西。就要肯下功夫。现在地年轻人。把心思花在这些老玩意上地。却是越来越少喽。”
“老爷子,我看阿三似乎对这些,了解得比较多啊。”贾似道在边上说道。
“阿三?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玩闹,这些个知识,恐怕早就还给我老人家了吧。”老爷子瞥了阿三一眼。不过,语气里倒是对贾似道能够赞阿三一句,由衷地感觉到高兴。
阿三站在一边笑笑,只是看着,也不好这会儿插话。
“这五件东西,品相完好,釉面有玉质感,光泽内敛,显示出来的气泡大小不一,非常通透,胎质有糯米感,洁白细腻,在纹饰上,画工精细,笔法老道,其中每一件上都落有“大雅斋”和“天地一家春”的款识,完全符合光绪官窑瓷器的特点,尤其这出现的还是一整套,十分的难得啊。”老爷子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是老东西,不过,那会儿远看着,没上手,还以为是老仿,没想到,却是漏眼了。……小伙子,眼力不错,出手也挺快,透着股年轻的劲儿。”
卫老爷子前面品评的一番话,让贾似道悬着的心顿时就安了下来。边上的阿三,也对着贾似道眨了眨眼,那种恭喜的意蕴,不言而喻。
“老爷子,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我也就是靠着点运气而已。”贾似道也心下喜悦,不过,卫老爷子后面所说的,倒也让贾似道明白过来,当时老爷子准备事后从贾似道那里接手,并没有确定这套瓷器就是真品,难怪在阿三回来和老人家详细地说了说鉴定的感觉之后,当下就同意了帮贾似道看看这几件东西。
毕竟卫老爷子嘴上说着阿三的眼力不靠谱,不过,阿三究竟实力如何,卫老爷子心下却是最清楚不过。对于自己有可能漏眼的东西,也难怪卫老爷子很感兴趣了。
一般而言,古玩一行,找别人鉴定一下,没点交情或者门路,还真是不太容易。尤其是像卫老爷子这样的大家,特意腾出个时间来,就更加的难得了。
而一个新手,若没有内行的人领着的话,想要入行,也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里,贾似道不禁心下一动,对着卫老爷子说道:“如果老爷子您对这套瓷器喜欢的话,我作为晚辈,就送给您老人家好了。反正,我拿回去也无非是搁着,或者干脆直接就拿去给卖了。”
听到贾似道这么一说,边上的阿三诧异地看了一眼,他可没想到贾似道会来上这么一手。倒不是说阿三不明白贾似道此举的深意,而是觉得贾似道竟然把这几百万的东西,就这么说送就送出去了,这看在阿三眼里,还是颇有些触动的。要知道,阿三也去过贾似道租住的地方,对于贾似道的家境,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反观卫老爷子,却是‘呵呵’一笑,说道:“小贾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这么喊你好了。不过,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老头子我是喜欢把玩瓷器,却是更在乎这一收一让之间的乐趣。收藏嘛,无非就是个过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看过即拥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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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9章 寻找 字数:2381
末了,贾似道也没有把瓷器给留下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