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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起身,不禁后怕,更后怕的还有胤礽,他紧攥着雅霜的手腕,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还有着紧张的情绪。
“二表哥我没事。”萨楚日勒知道他最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在他发问之前回答,以安他心。
胤礽点点头,将雅霜的刀子抢过来,扔到地上,天知道那一刻他的痛处,那是自出生后从没有过的痛。
“瓜尔佳雅霜,你想杀苏勒吗?”胤礽的每一个字都带有彻骨寒意。
雅霜也不否认:“可惜这次失败了。”
“你没有下一次机会。”胤礽不怪雅霜对他的报复,却容不得她做出一点伤害萨楚日勒的事,对赶来的守卫道:“你们将刚才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皇上和太后。”
禀告给皇上和太后,那就意味着处死。这就是她爱了半辈子的人,雅霜的眼里顿时无喜怒,仿佛失了灵魂,孰未去想,胤礽同样爱了萨楚日勒半辈子。
“慢着!”萨楚日勒想到儿时的种种欢乐,兄弟姐妹对雅霜的尊敬,心终究是软的:“二表哥,她是我雅霜姐姐。”
一句雅霜姐姐,换回多少回忆,雅霜无神的眼睛有些微微转动,似是忆起往事。萨楚日勒刚进宫便得到万千宠爱,她羡慕,却对她和对别人没有区别,像个威严的大姐姐。就那么过去几年,她对她,何时从羡慕变成嫉妒,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变了就是变了,大家都变了。
胤礽有些犹豫,雅霜今日有此行为,全因他而起,两个女子,是无辜的。然而无论如何,他无法容忍别人伤害萨楚日勒。
“我没受伤,以后,会更机灵呢。”萨楚日勒努力找理由。
胤礻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喊着萨楚日勒,出乎几人的意料,咸安宫已成禁地,没有康熙允许其他人不得入内,胤礻我怎么会来呢?虽然萨楚日勒对他还没消气,但她更要知道他慌张跑来的缘由。
☆、释然
胤礻我离很远就在大喊,风声让萨楚日勒没听清他喊什么。她对胤礽道:“二表哥,今儿个我来找你,没发生过任何事。”转向守卫:“你们听懂了吗?”
胤礽看了眼雅霜,默默点头,侍卫们齐应声。雅霜没什么反应,她双眼里载满迷茫。
“苏。。。。。。苏勒,你快去。。。。。。看看十四弟。”胤礻我到萨楚日勒这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像是跑了一道。
“他怎么了?”表面上平平淡淡,心里急翻天,能让胤礻我如此着急,定是出大事了,嘴上说不管胤祯,实际她做不到。
胤礻我道:“他。。。。。。皇阿玛要。。。。。。”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快说呀!”萨楚日勒气急。
“皇阿玛举刀要杀他!”
啊!萨楚日勒惊吓地后退一步险些摔倒,胤礽胤礻我两侧扶住她,她还没站稳,就往门外跑去。
“十四弟安好,在永和宫。”胤礻我边追边喊。
萨楚日勒停下,气冲冲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给我一次性说清楚。”
“哦。”胤礻我见她对自己不再是淡淡的态度,心中稍喜,郑重道:“是皇阿玛斥责八哥,十四弟为八哥说话,顶了皇阿玛,皇阿玛生气要杀他,被五哥拦住,我们其余人为他求情,这才罚十四弟以鞭挞了事。”
“胤祯被鞭挞?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萨楚日勒问道。
胤礻我老实回答:“没有,就十四弟,在永和宫呢,不过他不让太医诊治,不上药,五哥让我来找你。”
萨楚日勒转过脸:“我不去,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胤礽心里虽然不希望萨楚日勒去,但是她的担心他看在眼里,故道:“你去看看吧,皇玛嬷肯定也担心着呢。”
“可是,不公平!”胤礽现在虽然比刚刚被废时的待遇好了很多,萨楚日勒还是生气加内疚。
“我是自愿的。”这句话他早说过,再说不过是用来提醒而已。
萨楚日勒心里确实担心着胤祯,便跟着胤礻我走了。所以当她转身离开那刻,没看见胤礽瞬间失落痛苦的表情。
来到永和宫,正殿里一大屋子人,其中包括太医。萨楚日勒先是给德妃见礼,然后询问情况,胤礻我路上说得不清不楚,萨楚日勒只好问别人。
“苏勒,你快进去见胤祯吧,他自从回来就不见人,身上的伤不让太医瞧。”德妃完全拿他任性的儿子没辙。
胤祺跟着接话:“你去看看十四弟,他应该会愿意见你。”
萨楚日勒点点头,向太医讨了外擦内服活血化瘀的药,往内室而去。心里对胤祯碎碎念:这小子挨打都不让人安生。
“我说了谁也不见,出去!”
走到门口,萨楚日勒被突然的大喝声一惊。她停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边走边反驳:“谁愿意见你。”
胤祯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由于动作过大牵动伤口,不禁疼得咧嘴,却满脸笑容不变,像是所有的疼痛也冲不走此刻的喜悦。
“勒表姐。”他不顾伤痛,大步迈到她面前,甜腻地叫着她的名字,似乎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不愉快。
萨楚日勒好气又好笑,心中微微发疼,道:“还笑!宽衣!躺下!上药!”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胤祯傻呵呵的点头,乖乖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他们之间从来没忌讳。
萨楚日勒来到床边,看着胤祯的背部,血痕触目惊心,眼眶一酸,流下泪来。胤祯不是无情之人,他利用自己伤害胤礽,受康熙挞刑,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胤禩,或许从另一种角度看,胤祯重视兄弟情义,她不该怪他。
半天没动静,胤祯忍不住回头看,见萨楚日勒在流泪,立即慌了,道:“勒表姐,你别哭,我。。。。。。我知道不该利用你,勒表姐,你打我骂我出气吧,求你,别哭好吗?”
“打你?你这样还禁得住打?”萨楚日勒胡乱抹一把脸。
“禁得住禁得住,随你处置。”胤祯立刻要起身。
萨楚日勒一下子按住他:“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啊,别乱动,当心回头伤口恶化。”
“你还关心我?”胤祯刚问出口,便自己兴奋地肯定:“你还关心我!”
“没有,懒得管你。”萨楚日勒轻柔地帮他擦药,嘴角微微上扬,她承认自己心软,不想责怪胤祯。
两人谈笑没一会儿,胤祯就试图帮胤禩等人说话,还说了今天他们被康熙斥责的事。萨楚日勒淡淡应着,并不表态。对胤禟胤礻我胤祯,她可以数落,争论,对于胤禩,她真的难以面对。
胤禛自永和宫跟着萨楚日勒出来,无目的地前行,谁都没有打破沉默,似乎要永远走下去。穿过御花园,胤禛主动牵起萨楚日勒的手,对方就那么任他牵着,从并肩而行变成由他带着她走。二人亲密自然已成习惯,然而还是第一次执手逛花园,路过的太监宫女无人敢正视他们或者背后嚼舌根,因为他们现在依然是康熙面前的红人。
走着走着,胤禛竟带她出了宫。胤禛牵着马,萨楚日勒坐在马背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他们对所有热闹充耳不闻。
来到郊外,萨楚日勒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四表哥,你很想当皇帝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重重打在胤禛心头,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了当地问这个。
又见萨楚日勒摇头一笑:“你可以当我没问过。”
胤禛缓缓露出笑容,刚毅的脸庞难得柔和起来,他道:“很想。”他没想过要骗她。
“高处不胜寒,四表哥,你何苦为难自己。”萨楚日勒心疼他。
“人生没有回头路,走错一步,毁的可能是天下。兄弟中我最适合为帝,我必须登上皇位,实现我的抱负。”胤禛的话沉重而坚决。
萨楚日勒相信,只要他有足够权利,就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处于勾心斗角的红墙绿瓦中,防着自己的亲人,未免代价过大,她替胤禛感到疲倦。
胤禛见萨楚日勒默然无声,转而歉疚道:“苏勒,对不起,我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斗争将你卷进来。”
“和你无关,我住在宫里且和你们相处甚好时便早已注定。”萨楚日勒心境平和很多。
她曾经单纯地认为,与每个人相处愉快,不参与他们的政斗,就能开心度日。如今看来,自己那时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看着他们不顾亲情,她心如刀绞,怎能忍得住安心旁观。
胤禛听她的话,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心中空落:“你想回去?”
“嗯,额娘和额祈葛年纪大了,我不能伴在身旁已属不孝,你们之间有我时时存在,于谁来讲都是痛苦,不如离开。”萨楚日勒点头与胤禛对视。
胤禛欲挽留她,终究没开口。他不能自私,目前的形式,离开能够把她的痛苦减到最低。两人俱是浓浓的不舍,许久无言。
萨楚日勒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自己对胤禛的感情,或许是太亲近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亦常同胤祺在一起,可很清楚自己对胤祺的感情和对胤禛的不一样,至于差别在哪儿,无从知晓。
良久后,胤禛上马和萨楚日勒同骑,调转马头,回返皇宫。
快到宫门口时,胤禛低声压抑问道:“何时走?”
“总要跟大家把该说的说清楚。”
“包括大哥、八弟和冯妙颜?”胤禛明白她最愁的是他们。
萨楚日勒大惊,莫非胤禛知道了具体事情?倘若没人泄露,此事应该是查不出来的。他若知道,就是铲除异己的大好时机,为何没有行动?而且,谁会告诉他呢?胤禔?胤礽?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祯?妙颜?雅霜?这样一数,参与此事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他们八人全无向胤禛说出真相的理由。
胤禛苦笑:“是八弟。”
最料想不到的一个人——八表哥,竟是他。萨楚日勒讶异的无以复加。
胤禛刚听到事情的过程时,同样觉得不可置信,对方赌得实在太大,可以说将自己权位甚至生命全压在里面。胤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