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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路乐乐手一抖。
谁都知道她下不了手，百年前一样，此时也是一样，更何况，对方已经疯了，一会儿是未然，一会儿是凤息，一会儿是笙澜。
“他这个样子已经发疯了，随时都会伤了清鸢的。”
然而看到漫天飞舞的血蝙蝠，看着那个人痛苦的在麒麟上，看着他手里摇摇欲坠的清鸢，路乐乐举起手里的剑，再度骑在受伤的骨翼之上，然后刺了过去。
“夫人，夫人求你不要伤害大人啊。”下面传来了书莲的声音，“不是大人让我来带走豆豆的，是我自己来带走豆豆的。夫人，你不要杀大人。”
骨翼滑向还在不安的麒麟，路乐乐手里的剑几乎就要从手中脱离，就在这个时候笙澜突然恢复到了安静，发丝在风中飞舞，姿容秀美，白衣翩翩，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望着路乐乐，深切而温柔，那好看的唇，也突然勾起一丝笑容。
“骨翼后退。”路乐乐尖叫了一声，然而骨翼似乎还没有得到命令，还是往前冲，“停下，停下。”
不，一定能想到其他办法说服笙澜的。
杀了他，她做不到。
她如何也做不到杀一个爱了自己两世的人，杀了一个曾两世都为自己付出的人。
一定有其他办法的。
她宁愿自己死，都不会杀笙澜，也不会杀未然。
“停下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温和笑着的笙澜突然从麒麟上站起来，然后跳下来扑向路乐乐。
“啊……”眼前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笙澜迎面而来，轻声说道，“我曾今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漂亮的女子骑着骨翼鸟盘旋飞来，她双眸清澈漂亮，眼中能看到我。”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非常的近，迎面而来的他，用力的抱紧了她，连同她手里的那把剑。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下颚靠在她肩上，而她手里的剑，已经刺透了他的心脏。
鲜血将圣剑染红，然后蜿蜒而下。
“神乐，我没有骗人，今天我美梦成真了。”他轻轻的合上眼睛，唇边笑容好看如莲，“因为我知道”
“也因为放弃第三世，我得了永生，却生活在无尽的噩中。思念像魔鬼一样啃食我，让我失去理智，让我茫然，让我痛苦不已，也更是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有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方能得到解脱。”他叹了一口气，清鸢依旧保持着开始时的姿态，蜷缩在两人之间。
“如今，我死了，我终于可以明白死的滋味了。当我化成未然的时候，即便是死，那种思念的滋味还在，你的影子还一如当年的在我心里，怎么也无法忘记，因为笙澜没死。当我成为凤息的时候，我希望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希望自己去恨你，然而，神乐，我终究还是笙澜啊。”那个一生只爱一人的笙澜。
“现在笙澜终于死了，神乐，我突然好开心啊。我终于不用再去想你了，不用再去找你了，也不用再去追你了，甚至还能死在你身边。”
“笙澜。”泪水在他迎面而来的时候已经滚落，此时，她除了能喊出他的名字，已经不能说出多余的字了。
“神乐，我好累啊，一千年了，我终于……终于可以彻底的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了。”
他无力的笑着，眼眶中有泪水溢出，“神东，当年西番莲枯萎了，你看……你看现在是不是都开了？”
路乐乐看向四周，在结界之外，也就是遥远的山头，看到那些枯黄的蔓藤，竟然慢慢变绿，而那些枯萎了一千年的花，竟然真的开了。
西番莲开了……大朵大朵的，旖旎了整个山头。
“开了，真的开了。”路乐乐说到。
“恩，神乐，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礼物。”
话说完，路乐乐突然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缓缓从腰间滑落，而身子也轻了起开。
“笙澜，笙澜。”她忙看着怀里的人，却发现他浑身发出细碎的光芒，然后……他头发，他的脸庞，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下颚……他变成了点点的发光的碎片，远远看去像是飞舞的花瓣，在风中飞散开来，然后旋转，然后飞远……
曾经觉得他清美如烟，如今，他化成烟彻底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那一天，南疆的百姓发现，枯萎了一千年的西番莲，竟然突然开了。还有百姓看到，天空有许多发着七彩光芒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然后飞向了天宫。
路乐乐靠在姬魅夜怀中，而豆豆也安静的蜷缩在她手心。
四周西番莲齐开的情景，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而此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路乐乐低下头，看着手心里几乎透明的小东西，突然动了一下。
许久之后，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声传来。
记：我曾经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漂亮的女子骑着骨翼鸟盘旋飞来，她双眸清澈漂亮，眼中能看到我。
因为前世的你，骑着骨翼鸟离开，眼中只有那个人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