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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凌王爷，继王妃回了房，继王妃心思仍然沉浸于今日一事里，反省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原该好生安排一番后再上演这一幕的，不该这么心急的，如今反倒是折了一个二夫人进去，自己反倒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啊。
看来她是低估了唐家的众人了，她们比自己想象的难缠多了，不过，这个疑问只是被压了下去，只要他日找到有力的证据，依然还是有希望扳倒老四媳妇的。此事，要不要去商议一下，多年羊的旧事，凭自己的力量怕是难以查访啊。
凌王爷从净房出来，解着外衣的扣子，故踱到继王妃侧面，试图引起她的注意，而王妃浑然不觉，支着下巴对着烛火发呆。
凌王爷重重咳嗽了一声，才惊醒了继王妃，她慢悠悠步上前伺候凌王爷脱衣，还嗔道：“王爷也不叫妾身服侍，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
“我看你在发呆，就没有叫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凌王爷貌似随口问着，却暗暗观察着继王妃的神色。
继王妃的手指抖了抖，眼神一黯，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惊讶于二弟妹今儿不对劲，会不会是身子真的不好啊？”
“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不管如何，她今个都闹得太过分了吧，还得罪了唐家的人，母妃是不会轻易揭过此事的。”平时不注意，凌王爷也不发觉，这般一注意，就发现了继王妃的确有些不大对劲啊，她的话似乎有在为二夫人开脱的嫌疑，这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说出来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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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老四还是个疼岳母的孩子呢，你看看今个儿把他气得。”说完他见凌王爷没有理她的意思，她就又扶了凌王爷坐下，为他梳头，又道：“没想到唐夫人是这么个温婉可亲的人啊，自咱们两家结亲，我还是头一回见她呢，都说她身子不好不大出来走动，今个儿看着倒是不错呢。”
凌王爷继续从铜镜里看着继王妃的浅淡的笑意，不经意地应道：“是啊，估计是这两年休养有了效果，何况子女得意，心情一好，身子就好了。”
继王妃不意凌王爷会是这般的回答，愣了半刻，笑道：“这倒是啊，老四媳妇出嫁，她大哥这次听说又考取了功名，唐家的二小姐也有了着落了，唐夫人也是放下了大半的心事了，唐夫人还真是个大方宽厚的人呢，瞧他们家王姨娘就对她十分恭敬。”
凌王妃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但他只作没听出她的话里的深意道：“这与何氏对你尊敬是一样的理，没什么好奇怪的。”
继王妃就觉得好像今个儿的凌王爷有些不对劲啊，她忙偷偷观察凌王爷的面色，却是没看出来什么，只得止住了这个话头，不敢再提。可是在床上却没有安睡，一直翻来覆去，明个儿就要进宫了，没准这正是个好时候呢。
凌楚然领着唐宵在书房凑合了一晚，雪凌与元氏安顿在内室，母女两人在床上，雪凌虽然满心的想问，可是始终不肯开口，怕伤了元氏的心，但若不问清楚，日后势必还会被人利用此事来打击自己啊，她需要知道内幕，才能调查出真相来。
而元氏正在心里苦苦挣扎呢，这件她想忘怀却是永远都忘不了的事情，是不是有必要告诉女儿，让她才能早早做好防备，不会受人欺负。
元氏望着女儿安静乖巧的样子，她的心再次酸楚胀闷，落下泪来，揽了雪凌在怀，低声啜泣道：“雪凌，是娘不好，又连累了你。”
“娘，我是你的女儿，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好最美的娘亲。”雪凌依在她肩窝处，柔声说道。
元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潸然泪下，喃喃道：“好，娘今个儿就把什么事还必须都告诉你。”
雪凌惊讶的看着元氏，劝道：“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咱们都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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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含泪强笑着去摸她的面颊，说道：“你不用安慰着我，那些事，是不会就此过去的。而且，我也不伤心了，你都这么大了，四少爷能对你好，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我做的，我还怕说嘛。”
雪凌欲要再说，被元氏掩住了口，她似乎看到遥远的地方有遥远的纠葛，轻声细语述说着她曾经以为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与你父亲是打小订下的姻缘，两家人也不避讳，所以我们很是熟悉，情份也颇好，但是我感到，老太太她并不喜欢我，当我进门后，碍于你祖父明面上还罢了，她暗中却时常给我使绊子。不过因着你祖父疼惜，你父亲的眷顾，我初进门还是很顺利的开始管家的。
那年，我有了身子，却不知为何小产，后来又恰逢你爹爹在边疆又出了点事，我一着急，就没养好身子，身子就渐渐弱了下来。曾连续几年不曾有孕，老太太便以唐家子嗣为由，替你父亲纳了王姨娘进门，我也不好拦，何况我也没有理由拦啊，那时，你父亲对王姨娘自然不及待我好，可是我这心里终不是滋味，偶尔也与他闹闹别扭，后来，王姨娘先生下了宵儿，我随后又怀了你。
因我身子受过亏，一直没有大好，所以怀你是有一定危险的，加上王姨娘没多久又怀上了雪珊，我心里不舒服，时常抑郁，谁知因为这些，生你时竟是早产了，闹了一天一夜才把你平安生下来。
你祖父，父亲这时也从边关回来，你生得玉雪可爱，又是嫡出，十分得你祖父与父亲喜爱，加上抚育得好，身子不错，与一般正常出生的孩子不差。我们一家三口就过了一段短暂宁静的幸福的生活。
你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尤其胸口受过重伤，年纪一大病痛也多，没有多久就去了，临走前还放心不下你，甚至要求你父亲，假如我日后没有子嗣，便给你招赘，让你继承了唐家的血脉，哪知，这只是你祖父的心思，我们也不会那样做的，可是你祖母却记在心头。
你祖父走没有多久，你祖母一天领来一人，那人自称是找自个儿的孩子，说我你是他的女儿，当年是我命人偷偷去买来了，你祖母还买通了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证明是她去买的，还找来了太医，稳婆，都指认说我，当年根本就没有生下来孩子，孩子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我生产的时候你父亲那时还不在我身边，我辩无可辩，你父亲也终于相信了他们手中的证据，认为你不是他的女儿，要将你送走，我死活不同意，他就与我冷战，他那时与我说，我们可以没有孩子，但决不能混淆唐家的血脉，便想偷偷的把你送走，被我发现打了他一巴掌，就这样打断了我们的情谊。
244、原来如此
“后来，他为这事恨透了我，因为我心里没有他，但是他到底是念在夫妻情份上，给我留了颜面，将事情压了下去，容下了我，也没有要你的性命，所以，我可以怨他恨他，但你不能啊，他始还是心里有你的。”元氏字字含泪的把整个过程说完，雪凌暗中叹气，娘亲还是爱着他那个便宜爹爹的吧。
第二日，秋风拂在脸上，却有初冬的寒意，凉凉的，树上的叶儿不再如春天般青翠，也不如夏日里葱翠，而是泛上了淡淡的黄，略微的红，以这样的时节，只怕不过一月就是深秋了。
天空很是蓝，偶尔有那么一片两片的浮云，掠过天际，懒洋洋的，明媚的秋光洒在脸上，使得唐夫人雪白的肌肤有了透明的光感，眼角一缕轻微的皱纹衬得她那般和蔼亲切，或许，把心里埋葬了多年的秘密一朝倾泻而出，她反而轻松了好多，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从未有过的安详与平静。
雪凌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道：“母亲，晚上的宫宴您就不去了吗？你许久都不曾出现在大家视线里了。”
元氏拂过女儿鬓角的碎发，含笑说道：“那时候还不是为了你的亲事儿，我不得不去参加贵妇们的聚会，如今还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清清静静的在家的好，省得麻烦。”
“那也好，等过段时间，我就要生了，到时候又有得你忙了。”马车停在甬道上，有四个婆子都在那等候，凌楚然与唐宵在一旁说话，两人的情形比从前越发的亲密些。
元氏握了雪凌的手，低语道：“四少爷待你好，你自然应该为他打量好内院，若他待你无情，你也不要伤心，咱们娘俩自己过日子。”虽然眼下凌楚然待雪凌是不错的，但往后的事还必须谁知道呢，她是第一次来凌家便知道凌家是个比唐家混乱十倍的战场，不知有多少人见不得女儿女婿好过呢，他们往后要面对一次比一次艰险。倘若两人果真走到了尽头，她不希望女儿如自己一般，消磨了青春年华，她的女儿值得更好的人。
雪凌强忍着泪意，她发现元氏对自己的爱，真的是超越了世俗啊，而且她的性子雪凌也是了解的，要让元错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极不容易的，她暗暗望了凌楚然一眼，与他关切的目光对上，雪凌突然发现，即便是她要遭遇的是刀山火海，但是如果不到最后，她也不是会放弃的，更不会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马蹄“得得”，渐渐消失在大门背后了。
凌楚然细细瞧她的表情，拥着她的肩，语调轻柔：“母亲走远了，咱们回房吧。”
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下，是他俊逸而温柔的笑，又眼那么明亮清澈，看着她，好似看着世上最珍贵的美玉，而雪凌扬起头，笑着大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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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一切极有可能是老太太和王姨娘捣的鬼了，只是，王姨娘即便是她侄女，也是隔母的，她竟然这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