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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我问,“我知道安遥从小就招人,但他至少不会逃避。难道你也认为因为他被男生告白所以就该接受非议?”
“啊!”他怪叫一声,吸气道:“呀,小松,难道你……生气了?”
端起餐盘站起,我很认真地对他说:“随便你怎么看怎么想,安遥是我表弟,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说完后也不管他是何反应,我扭头就走。
因为那个人是安遥,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最重要的弟弟,所以我有责任保护他,没有理由。
我疾步走出食堂,为了甩掉跟在后面拼命叫唤的秦阳。
与他的交情是从大学开始,一起分到这所学校实习,再一起被留任,本以为他能理解,但他和那些人都是一样,什么都不了解就自己胡乱瞎想,所谓谣言就是由此诞生。
“小松!我说小松你干嘛发那么大火啊?”秦阳吊起他的大嗓门,一路追来,“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怎么就那么大反应啊?喂,我说小松……”
“吵死了!秦阳,总之今天之内不想再和你说话!”我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往教学楼去。
“卢松!你给我站住!卢松!”他也跟着跑起来,若是动真格,我相信他能在十秒内追上我。
果然,还没等我接近目的地,他就从后一把抓住我,大声质问:“你没事吧?今儿抽什么疯啊?安遥的事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他母亲把他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照顾他,更何况他还是我弟弟!”
“可我没觉得他把你当兄长来看待,自从搬进你家后,你不是每天都在我面前抱怨他的不听话吗?”
“我……”无言以对,我瞪着他,咬牙切齿。
“除非你是自找的。”他一脸严肃,抓得我更紧,“那个孩子本身不会掀起风暴,但只要是待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会被他影响、牵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他伤害。”
“伤……害?我?”一时间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我失笑,“不是吧秦阳?我可是比他年长了六岁,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后面的话再说不去,因为他的表情,让我害怕。
沉默,围绕在我们之间的沉重气氛,自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我进退不得。
“安遥还是个孩子,所以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秦阳?”
“他不是已经影响你了吗?”
“呃?”我一头雾水地看他,是哪一方面受到了影响?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失去冷静,没有判断力,马上就焦躁,和我认识的你一点也不像。”他说着放开我的手,“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然后他便离开。
……不、不是,这个事不对啊……我空白的大脑无法支配四肢,所以我只能站在那,脑子里不断回响秦阳所说的话。
所以,受影响而改变的人,反而是我?
因为秦阳的话而萦绕在脑海里一天的问题,直到临睡前依然执著地不肯散去。我大睁着呆滞的双眼,望着黑屋里的天花板,欲哭无泪。
苍天哪!第二天还有三、四节的课要上,好歹让我先睡着再说啊!!
正暗自郁闷,门外忽然传来了安遥的声音,“小松,我进来了。”
“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推门进入。
我慌忙起身,却听见他说:“你不用起来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啊?哦……”有什么事需要急到大半夜来说?而且还是在你不开灯的情况下。
“中午,和你的那位同事在教学楼门口吵什么呢?”
“中午?”靠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那点灯光,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你说秦阳?”
“动静那么大,为了我的事?”
“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到了?”
“谁都看到了,那家伙的嗓门有够大的。”
“……是很丢人……”我低下头,“因为某些事,他稍微激动了点。”
“我的事和他无关,当然,也包括你的事。”
第一句话可以理解,但第二句话,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小松你也离他远点。对你而言他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总有一天他会让你受到伤害。”安遥斩钉截铁的说完,也不理会我将会有怎样的回答,又自顾地开门走了。
……关于「伤害」这个词,我有必要去查翻下词典。因为如果当一个人对你这么说时你可以不在意,但若是一天内两个不同的人都对你这么说时,你就不得不在意。
我很混乱,确切地说是相当异常地混乱。我,卢松,年轻有为的二十六岁大学老师,至今为止都风平浪静地生活了过来,却阴沟里翻了船,被一名不满二十的小鬼给摆了一道,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安遥,这次我是真的决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了!
行动先于思想,我下地穿上拖鞋,燃烧着熊熊怒火就去了。
“安……”抬手准备敲门,却又忽然失去勇气。关于安遥我有很多事想不明白,自从我离家上大学,到现在留校任职的这八年间,我和他的确很少联系,但这不代表我不关心他。
我所能感受到的是他变了,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独自一人,拒绝外界温暖的同时冻结周围空气,让谁都不敢轻易靠近。所以秦阳才说……
他是「台风眼」,本身不受影响,却能掀起狂风巨浪。
“我说过我忘了,况且那么早的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是安遥,他在和谁通电话?
“什么「约定」的事?那种幼稚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崔源你的脑袋进水了吗?这会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事?他祁天和你什么关系啊?充其量不过是‘情敌’而已!我拒绝你和拒绝他的理由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隐情!”
啊……我貌似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没有!没有!滚他的约定,我又不是他爹,他的事关我屁事啊?崔源你也趁早给我睡觉去!”
好凶……相当的凶,这样发火的安遥,还真是第一次见。我不免有些退缩,在这种时刻去说那些话,根本就是火上浇油,我还是……
转身,我准备溜之大吉。
“小松。”门嘭地打开,他叫住了正欲逃开的我。
“安……遥?”我不得已转身面对,僵硬地笑。
“有事?”他斜靠着门框,抱臂
6、一 。。。
看我。
“不,没什么事……其实……”
“你有事,而且非对我说不可。”
“不!真的……没有……”我退缩着摇头,一心想着快些回房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小松。”
“……是……”勇气值跌落谷底,我成了做错事的孩子,正接受着严厉训斥。
“试着和我交往吧。”
……
“哎~啊……啊!啊啊——”
这一晚,我彻底失眠。
说到底,我已不再年轻,女朋友也交过几个,但最后总是我被甩掉,她们唯一的台词是:和你在一起,太辛苦。我也对此话进行过总结,却一直未明白其中深义。
按理说我的智商也不差,不然怎么能为人师表?但偏偏遇到安遥后就急降为零。
这天午休,我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眼前出现的只有那些敏感字眼,如滚动屏幕般不断重复。
“最近,很奇怪哪!”秦阳坐到桌上,凑近我笑。
“啊,是啊……”
“怎么?和你表弟吵架了?”
“……”
“倒是很老实的来上课了。”
“嗯。”
“竟然能抵挡住「公主」的诱惑,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嗯……啊?公主?谁啊?”
“你不知道吗?”秦阳一脸惊讶,“就是那个勇气可嘉的祁天哪!他现在可是新生里人气NO。1的公主殿哦!连女生都甘拜下风。”
“……你在羡慕什么?”
他晃晃脑袋,做出无奈状。
“没有啦!只是在想为什么告白的对象不是我……”
……我喷了,秦阳,你的不要脸已达到了一定境界!
“所以,难道是安遥对你……”
调节成震动的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我不等他说完就连忙起身,“等会啊,先接个电话。”然后我捂住手机就往外走。
“喂,安遥?”
“小松,现在来教七楼后。”
“诶?什么事?”
“你不是已经没课了?好了,我在这等你,现在就过来。”对方强行挂断,我连抱怨都没机会。
现在去教七,安遥没课吗?
“怎么?安遥召唤?”秦阳也跟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问。
“嗯。”我点头,想了一下,还是无选择只能过去。
“小松……”
秦阳有话说,我知道,但安遥那边着急,所以我只能让秦阳先等会,往安遥那赶去。
教七的楼后是一小片绿化树林,我边走边想,也越想越奇怪,这种时候在这里见面,他想干什么?刚想个开头,就已经看到了安遥,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了一个意想之外的人。
“安遥,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见?晚上回家说不行?”在祁天面前我还是要做出老师的样子,于是摆正姿态问。
“小松,过来。”他朝我伸出手,声音低沉,似有不快。
“可……”
“过来!”他几乎用上命令的语气,不等我过去就上前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祁天面前道:“他就是我现在交往的人!”
“啊?!”
“证据。”祁天平静的问。
“等等,我还没……”我要申辩,却被无情打断。
“没有证明给你看的必要,现在本人就站在你面前,还有何不满?”
“我不相信!安遥,你只不过是找了个替身!”对方也急了。
“你给我闭嘴!”动怒的安遥明显是要打他,我慌忙拉住他,气道:“安遥你要抽疯给我回家抽去,对一个孩子想干什么啊?”
“这不关你事!”安遥冷冷回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