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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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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以西施为饵,正好不费气力将他擒来。若不用这法子,宫内宫外岂非被他弄个天翻地覆?”伍封心中凛然:“原来我和月儿在宫中时,便已经被支离益发觉了。这人不动声色,暗中却安排诡计,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人。”
  颜不疑道:“是了,一直未见到楚月儿,未知去了哪里。若被她知道了龙伯的下落,说不定会来捣乱。”支离益道:“有我在此,她赶来是自寻死路。何况这丫头不比龙伯,对吴境并不十分熟悉,要找到这固丘来恐怕不容易。嗯,龙伯是当世英雄,你们不要折辱他,等他醒来后好好款待,只是不要放他出这铁笼子,等我们办完了大事,我再与他好好的一战。”颜不疑吩咐士卒将伍封连人带笼搬入一屋室之中,支离益笑道:“其实只要你派人好好看守着西施,一有动静便以她为胁,龙伯就算出了铁笼,投鼠忌器,也不敢胡来。”颜不疑道:“师祖说得是,不过徒孙还是小心些为妙,万一龙伯不以西施为念,强要动手,要拦住他可就难了。”
  支离益和颜不疑带着士卒出室,在门口吩咐士卒小心看守,便听支离益道:“不疑,你可安排妥当?”颜不疑道:“徒孙已经安排好了,等我入城之时,自然会有人动手。这一次父王非得……”,二人说着话一路离开,后面的话伍封便听不到了。
  伍封心道:“他们想干什么?这二人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剑中圣人、勾践的上宾,究竟有何诡计?”忽然心中一惊:“莫非他们假扮我去刺杀勾践、好使颜不疑即位?”旋即又想:“范蠡、文种智谋过人,他们如此用计怎瞒得过二人?支离益和颜不疑想是深知其中道理,不会如此。”
  他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来,又想起楚月儿来,心道:“月儿与我约在笠泽见面,此刻想必等候已久,她不见我出现,必然焦急。”又担心西施,虽然知道她必定也关押在附近,想必看守的人甚众,她不谙武技,自然是无法脱身。忽又想:“颜不疑这班手下会不会见色起意,欺负姊姊?”这么思前想后,惊出了一身汗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脚步声响,有人走到门前来。伍封心道:“想必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这‘温柔香’的药力已经过了,我若再扮昏睡,反易露出破绽来。”遂睁开了眼,枕臂仰卧,眼光不禁在铁笼上打量。
  便听门想处,一人轻步入来,娇笑道:“龙伯这一觉好睡。”伍封侧头看了看,见是条桑,也笑道:“姑娘说得是,在下一向忙碌,很少有这么沉睡之时。”
  条桑手上端着一个大托盘,既有佳肴,又有美酒梁饭,香气扑鼻,伍封立觉食欲大振,笑道:“妙极,在下正觉肚饿。”坐起身来。条桑看了看伍封,笑道:“桑儿想将食物拿到铁笼边上去,由龙伯自取,又怕龙伯突然发难。这铁笼的铁枝间隔甚大,龙伯要伸手出剑十分容易不过。”伍封不禁大笑,道:“姑娘送食物给在下,我若动手,岂非是自己打翻饭碗肚饿?”条桑点头道:“这也说得是。龙伯可千万不要打桑儿的主意,想擒我为质。龙伯与老先生、王子交手多次,想必知道他们二人的心意,就算有桑儿为质,他们也不会在意。”
  伍封一念之间,确曾有擒住条桑为质的想法,只过不这念头转瞬消失,皆因他所想与条桑所说的相似。由东郭子华的事上看来,支离益也与颜不疑一样,是心硬狠辣之辈。条桑只不过是计然这董门弟子的一个下属,只怕连董门弟子也算不上,支离益和颜不疑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伍封点头笑道:“姑娘放心,在下也不惯对付女人。嘿,姑娘聪明得紧,事先将话说在头里,以免自身有祸。”条桑笑吟吟地道:“龙伯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骗我的弱女子。”上前将托盘放在离铁笼一尺处,飞快闪开。
  伍封伸手将食物拿入铁笼,叹道:“姑娘也算得上弱女子?那这世上的人都是弱之极弱了。”他先拿起那一小壶酒,一口饮尽,赞道:“好酒!越酒比吴酒清冽些。”条桑笑道:“这可是桑儿由王后宫里拿来的,自然是好酒。”她看着伍封用饭,笑道:“龙伯难道不怕桑儿在饭菜中下毒?”伍封一面用饭,一面道:“在下既然已经身陷铁笼,支离益和颜不疑又何必以毒物相害?”
  条桑微笑道:“他们不会,难道桑儿就不会瞒着他们下毒?龙伯毁我落凤阁,杀了计然先生和几位姐妹,就不怕桑儿报仇么?”伍封摇头道:“就算姑娘下毒,在下也没可奈何,总不能看着美酒佳肴来忍饿吧?不过话说回来,那落凤阁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一面要以色相诱人,一面又在暗中当细作,那阁中的生活莫非很好么,竟值得姑娘如此念念不忘?”
  条桑怔住,这问题她从未想过,沉吟道:“桑儿自小跟在计然先生身边,在落凤阁生活了六七年,早已经习惯了。龙伯毁了落凤阁,桑儿还能做什么?若非伯嚭收留,桑儿只怕早已经死了。”伍封心道:“你在落凤阁时就是伯嚭的禁脔,无人敢打你的主意,落凤阁出了事,原来你真的到了伯嚭府中。”叹道:“伯嚭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物,他收留你有什么好的?定是有所图谋了。”
  伍封问道:“既然姑娘在伯嚭府上,现在却又与颜不疑在一起,看来姑娘与颜不疑很熟是熟悉,似乎又另有所归宿了。”条桑不悦道:“我与王子不疑在一起,同伯嚭是不同的,龙伯决不可混为一谈。”伍封心中愕然,寻思这有何不同,见条桑提起颜不疑时,眼中光彩闪烁,恍然大悟道:“莫非姑娘喜欢颜不疑?”条桑脸上一红,没有说话。
  伍封沉吟道:“伯嚭与颜不疑以往表面上争来斗去,实则早有所勾结,眼下这一点须瞒不过人了。只是他们二人将一干吴臣都蒙在鼓里,连任公子那么精明的人也未能察觉,想是交往十分隐密。是了,莫非这事与落凤阁有关?如果在下是伯嚭,自然会让姑娘在中间勾通声息,以此来掩人耳目。”条桑怔了怔,她虽然没有说话,从表情上看却是被伍封刚好说中了。
  伍封又道:“原来如此。想是姑娘因此与颜不疑接触多了,日久生情?这人俊秀飘逸,身才玉立,仪表不凡,的确易得女子垂青。只是这颜不疑为人寡情薄幸,决不可依靠终身。”条桑怒道:“哼,王子不疑是个好人,他……他从不碰我,并非好色之徒,可见是个好人。怎会如龙伯所说?”伍封叹道:“颜不疑与你在一起自然是规矩得很了,这并非因为他是个好人,而是、而是因为……”,他怔了怔,又不好将颜不疑因练了“蜕龙术”而不能人道的事说出来,揭人隐私,只好含含糊糊地道:“这其中是大有原因的。如果他曾说日后为王,要立你为后之类,那自然是骗你,就算不立为后,说是接入宫中当然是有可能,但姑娘千万不可答应,否则你必会后悔。”
  条桑听他言之凿凿,虽然未说明道理,但由神情上看决非胡言乱语,奇道:“为什么?”伍封叹道:“这事情可不好说,在下也不能在背后说人隐私。”条桑哼了一声,道:“你不告诉我,我便去问他。”伍封吃了一惊,忙道:“你千万不要问颜不疑,提也别提,否则他会杀了你的。”条桑惊道:“你说什么?”伍封苦笑道:“在下与颜不疑交往多年,深知其为人,总之这事情你千万不能问。”条桑狐疑地瞧着他许久,心知伍封没有理由骗自己,想是这中间必定有重大缘故,寻思日后觅个良机,待颜不疑心情好时悄悄问他。
  等伍封用完了饭,条桑收拾器物,又用一个铜香炉点了些香,立时间奇香盈屋。
  伍封苦笑道:“姑娘点的又是那什么‘温柔香’?”条桑格格笑道:“饭菜中当然是没毒的,可屠龙子老先生和王子不疑都不在。龙伯本事大,我对这铁笼有些不放心,万一出点变故,阁下发起难来,无人能制,只好再用上这奇香了,龙伯身子健壮如牛,嘻嘻,桑儿便加多了三倍份量,好在此香不伤身子,龙伯只是多睡些而已。”
  她盯着伍封看着,伍封只觉头脑微微眩晕,知道药力发作,假意阖眼入睡。条桑笑了一阵,点了两根大烛插在墙上,盈盈出门,又吩咐门口守卫小心看守门户,渐渐远去。
  伍封倚在铁笼中,只觉微微眩晕片刻,便即无恙,也不似先前初中“温柔香”时浑身乏力,心知自己虽然只是第二次嗅这迷香,仗着吐纳奇术,身子却已经渐渐适应这奇毒。何况自己不用口鼻呼吸,鼻嗅只是用来辨别气味,是以所吸入的毒香极少。
  他坐在笼中许久,并无人进来看视,也不知是旁人怕了他不敢入来,还是支离益与颜不疑有所吩咐不许人打搅,要不就是众人知道他中了毒昏睡,毫不提防,忽想:“是了,我吃完饭条桑便点着毒香,这些士卒都是男人,怎敢入这木室?”
  伍封闲得无聊,打量着这细密的铁笼,忽然忍不住一缕冲动,双手各握住一根铁枝,奋力往来边掰开。
  铁枝微微弯曲,但这铁笼打造得巧妙,若是铁枝弯曲,必会牵动上下的铁框,是以看起来只掰动两根铁枝,实则要将整个铁笼牵动,伍封虽然力大,也不可能做得到。何况这些铁枝编得较为细密,就算将紧邻的两根拉得弯了,以自己健硕高大的身材,却也钻不出去,除非弄脱一两根还差不得。但这种精铁不仅坚硬,更多了一种韧性,是以要以人力拉断是不可能的事。
  伍封试了试,虽然并不成功,却毫不气沮,因为他早知道支离益和颜不疑既然敢用这铁笼来困自己,必然知道自己对这铁笼毫无办法,是以早就预料难以撼动,只好罢了。
  就这么在笼中困了三日,除了条桑每日送几次饭来,伍封再未见到其他人,支离益和颜不疑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竟然也不再来。伍封终日吃了睡,睡了吃,无聊得紧,只盼嗅了那“温柔香”好终日沉睡,偏偏这毒药对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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