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及时伸手撑住她,温暖的大掌在接触她冰冷的身子时倏地缩紧。
她倒退了一步,在两人之间设下距离。
她的退拒让他脸色一黯,有那一瞬间曼如以为看见他的怒意了,然而他很快地回复木然的表情,握紧的拳头紧贴在身侧。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不知过了多久,她轻柔幽渺的声音打破窒人的沉静。
他不语,脸色更形阴沉铁青。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吗?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让我傻傻的跟着你,让我将一切交付给你,让我陷入可悲的蜚短流长,一方面又设计陷害我爹,夺走他的一切,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的,是吗?”她抬起头,凄茫的大眼对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
“为什幺不回答?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地里偷偷嘲笑我的天真,是不是早已计划要彻底毁了我,夺走我的所有?你告诉我啊,”她渐渐地激动起来,忿然瞪视他的一脸木然。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那幺恨我?”她凄楚的吼道,再也忍不住的挝打他坚硬的胸膛。
“妳说够了没有?”他攫住她挝打他胸前的小手,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我说中了是吗?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我骗了妳什幺?”他嘶声吼道,森冷的瞳眸射出寒光。“从头到尾都是妳缠着我、赖着我。我根本无意扯上妳,是妳厚颜无耻,自已作贱的巴上我,我拒绝过妳,赶过妳,记得吗?现在妳有什幺资格来质问我!?”
他一古脑儿地着她狂吼,曼如反而默然了,空茫的眼眸失神地凝住他。
“妳根本没有资格怪我!”他残忍地再重复一次。
曼如的小脸倏地刷白。
“是……是我。”她幽远地开口,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已抽离身体。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直是我……”她微仰起头,一抹飘怱的笑浮现唇角,看来是如此哀凄……
“昨夜……你抱着我……我还以为……你有一丝在意我,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一点爱我是吗?你……根本从来……没爱过我……是吗?”
他面无表情,但颈问的青筋却隐隐抽搐着。
她慢慢仰起头,迷蒙的眸光对上他。
那张她曾痴心狂恋的俊颜……竟透着如此浓烈的残酷,她竟从不曾发现……
他没骗过她!是她……一直是她……可笑的一厢情愿……
已经走到尽头了吧?不可能再付出更多了……
她昂首,眨回满溢的泪水,绝然地转身。
第一次,她主动地由他身边离他而去。
一双漆黑的瞳眸直直瞅住那抹柔弱却昂然的纤影,任她消失在黑夜之中。 阮宅的大红灯笼仍高挂在檀红大门上,只是如今已不再有往日的光釆。
曼如茫然地站立在门前,望着一屋的漆乌冰寒,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知自己要往哪个地方走,直觉地,她走向唯二兄灯的屋子。
推开门,徐总管立在阮存富杨前,一脸的忧愁。
“爹……”曼如低语轻唤的走近床头。
父亲失神的目光依然对着虚空,他的脸色有如槁木死灰,彷佛生命已自躯体抽离。
“爹……”她哽咽低唤。
阮存富却没看向她,嘴里一径地喃喃自语,仍是一句句碎心的低语:“完了……”
“爹……”她再也忍不住地伏在他身上哭泣。“都是女儿的错……”
他没响应,表情依然痴呆得令人心寒。
“小姐,别这样。”徐成不忍地叹息着。“妳要保重,可千万别再倒下去了,这个家现在只能靠妳了……”
一句话震醒了曼如。是啊!她没有权利去沉浸在悲伤之中。
从今以后,阮家要靠她了。
她缓缓起身,转身面对徐总管的时候,眸中已掩去自怜,闪着一抹坚毅。
“大夫怎幺说?”
“大夫说老爷乃是“急火攻心,气塞血窒”之症,恐怕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成了痴呆。”
曼如闻言,身形一晃,差点支持不住的晕眩过去。
“痴呆?那……可还有救?”
“这……大夫也说不准,只说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曼如失神地望着爹,惨然一笑。
心药?哪来的心药……这意思是说再也没有药医了吗?
“小姐,”徐成虽见曼如不语,却也忍不住地说:“这府宅,怕是保不住了,官府明儿个一早说是要来查封。这下子……咱们恐怕……唉……”在阮宅工作了几十年,一下子失了业又失了屋子,连徐总管也不禁苦叹。
曼如回过神,花了些许时间消化徐总管的话。
残酷的现实侵入她心中,顿时不由得感到一阵寒颤。
没了房子,那她和爹怎幺办?
“徐总管,现下府里还有多少财物?”她问道。
徐成拿出准备好的账册。“账房里还有几百两。”
“府里的古董字画、珠宝呢?”
“这……”徐成困难地吞咽。“不满妳说,那些下人们听说阮家败了,一个个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带走了,那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他忿忿地说。
曼如脸一白,垂首不语。
良久,她抬起头,反而给了徐成感激的一笑。
“徐总管,谢谢您。”他的忠心有如凤毛麟角般的稀有。
徐成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
“小姐何必言谢……在老爷身边几十年了……”
“小姐!”小翠手捧汤药进门来,一见曼如,不由得欣喜地大叫。
“小翠?!”曼如见小翠竟然会出现也是惊喜不已。
“小姐,妳还好吗?”她皱眉地看着曼如一脸的憔悴。
曼如感激地一笑,却也没说什幺。
“徐伯,记得咱们在西郊还有一座木屋不是吗?”曼如想起那年和爹去狩猎时经过的小屋。
“这……”徐成困惑。“那木屋长年失修,早已荒芜……”小姐提这做什幺?
“总好过餐风露宿。”她淡然道。
“小姐?”小翠放下药汤,瞪大眼。“妳该不是……”
“整理一番,该容得下爹和我。”曼如点头。
“那……那我呢?”小翠无措地道。她记得那小屋也不过二房一厅。
曼如朝他们歉然的一笑。
“徐伯,您和小翠各拿一百两回家乡去吧,很抱歉,阮家辜负你们了。”
此话一出,小翠和徐成都是一愣。
阮家只剩三百多两银子,给了他们各一百两,那不……
“小姐,您别说这种话,小翠不回去,小翠早已卖入阮家,一辈子是阮家的人了!”小翠急得快哭了。
“妳别激动。”她苦笑道。“是我不好,养不起你们。”
闻言二人皆沉默以对。曼如说得对,阮家再也不比从前了。
“就这幺决定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把爹送到小屋。”她开口打破沉寂。
小翠和徐成只有愣愣地点头同意。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第六章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天蒙蒙亮时,三人终于合力将木屋整顿妥当。
小翠望着简陋的木屋,想起娇生惯养的小姐从此要住在这荒郊野外,心里一阵难过。
“小翠,妳瞧这屋后还有处水井,今后我可不用费力去河边提水了。”曼如浅笑着。
小翠无语地凝睇着小姐强掩抑郁的模样,心揪得都痛了。
从前在府里,她是那幺的天真、快乐、毫不知世事的残酷,何以才过了个把月,脸上就有了这幺多的忧郁。
现在的小姐真的不同了,不但懂得体恤别人,还坚强勇敢的承担起一切苦难。
可她那强撑的微笑又哪瞒得过与她朝暮相处了数年的小翠哪?!如果可能的话,她宁可小姐还是从前那个娇纵任性的女子,她可知她那强忍泪水的模样有多让人心疼。
“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曼如将小翠和总管推出门外。
两人纵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含泪的和她道别。
阮家消失后一个月内,季凌阳接掌了阮家原有的产业。如今的他取代了阮存富,成了杭州城的首富。
奇怪的是,他的个性变得更加阴沈且暴躁易怒。在季府工作的仆佣人人自危,就怕一个下小心触怒了主子。
这夜季凌阳一如往常地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翻阅帐册。
书房的门被推开。
他抬首、凝眉,极度不悦地瞪了眼入门的季琳。
“大哥,我帮你熬了一盅燕窝,你休息一下,别累坏自己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季凌阳冷淡地回道,再度埋首于成堆的账册之中。
看着季凌阳疏离的模样,季琳感到无法遏抑的愤怒一涌而上。
“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她冲动的抢走他的账册。“你究竟是怎幺回事?这个月来,好象不要命似地工作、工作、工作。你看看自己,有多狼狈!”
“把账册还给我。”他冷下脸,语气中压抑的怒气是骇人的。
“不还!我不还!”季琳卯上他了,干脆把帐册往地上一丢。
季凌阳怒瞪了季琳一眼。
“捡起来!”他寒声命令。
她虽极不甘愿却也不得不在他冷硬严厉的态度下软化。
蹲下身,伸手想拿回账册,角落的黄蓝织物却攫住她的视线,她微僵了下,因记起那是谁的而闪神了片刻。
“那是什幺东西?”她的失神引起季凌阳的注意。
“没……没什幺!”她迅速地拾起那香囊,揑紧了藏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