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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不甘、希冀、纠缠、挣扎都会消失,那将是多么清净的世界?
费耀谦手下用力,上身也靠过去,与素言曼妙的身材紧紧相贴,女子淡淡的馨香让费耀谦的醉意越加明显。
素言闭了闭眼睛,紧攥着的拳头缓缓的松开,平复着又惊又怕的心跳,一动不动的僵站着。他不动,她不言,总会有人打破这个残局。只是,不能是她,不该是她。对于柔弱没有势力的人来说,没有资格说是或否。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悲哀过。素言真的很想意气用事和费耀谦闹翻而后借着被逐的机会离开这里,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撑起一片天。
只有一丝苦笑,对着昏暗的雕花棱窗,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寂静中听不到一点声音。
很久,很久,素言觉得身上的肌肉绷的都酸了,费耀谦还在以一种暖昧的姿势将几乎全部力量都压在她的肩上。
素言费力的扭头,对上了费耀谦已经熟睡的容颜。眼睛紧闭,神情放松,不知不觉他早就睡着了。
素言不自禁的摒住了呼吸,行动也变的蹑手蹑脚,唯恐惊动了打盹的老虎。
好不容易才把费耀谦从自己的肩上掀下去,让他躺倒在床上,素言累极。轻轻甩动手臂,坐在一边,看看沙漏,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呢。
冬天的夜实在是冷,素言抵不住,为难了半晌,还是悄悄从床脚爬进了床里,扯了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准备在剩下的时光里等待天亮。
心中有事,故此长夜漫漫而难捱。
素言自知不是洒脱之人,可是多思无益。辗转之际,对上费耀谦祥和的脸,莫名有些心痛。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费耀谦。鬼使神差,伸手去触摸他宛如婴儿般的脸。
他似有所动,昏沉沉的梦中竟然睁开了眼,却只是一笑,喃喃低语出一个女子的名字:“映雪。”有大悲伤,亦有大欢喜……
素言的手指如同被灼伤,迅捷的收回,难言的羞愧和耻辱让她涨红了脸。很快的翻身面向床壁,手指无意识的揪扯着床帐下面的流苏,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掩饰刚才她的窘况。
头一次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同床共枕,素言却早就没有了暇思,待心中异样的难堪逝去,她闭眼陷入了酣眠。
一觉无梦,如往常睁开眼,费耀谦还在睡。
素言轻手轻脚的下床,穿上衣服,悄悄的拉门而出。
嫣儿站在廊下看着她笑。这略带欢欣和庆幸的笑让素言心蓦的一痛,迈步下来,走近嫣儿,轻声嘱咐:“小心服侍。”昨夜费耀谦醉了,一旦醒来,发现他睡在紫荆院,心中不知是何样的恼恨,他会给嫣儿好脸才怪。
素言心里说着抱歉,脸上也流露出来,安慰的拍拍嫣儿的肩,迅速的跑出了门。
嫣儿不解。既然大爷和夫人已经和好,夫人为什么还要悄然离开?难道不该趁热打铁,增进感情吗?
紫荆院里来了不速之客,正是媚娘身边的云卿,进门看到嫣儿在院子里的廊下等待,不禁怒从心起,上前道:“大爷呢?”
嫣儿得意的翘起唇角,笑道:“大爷沉睡未起,云卿姐姐有什么事?”
云卿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是难免心存侥幸,见嫣儿这副嘴脸,就像一夜之间翻了身,便知费耀谦果然在里面。气恨交加,泼口大骂:“你们主子奴才都是不要脸的,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大爷,终于叫你们得了手……你们也别得意,大爷是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话说的越来越难听,嫣儿初时还辩,到最后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听得云卿声如雏莺,哽咽如同小溪,连哭带骂,将素言和嫣儿贬的一文不值。
不知何时,费耀谦抱肩立在门口,冷眼看着委屈之极的云卿。
040、作茧(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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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忽然叫出声来:“大少夫人——”
云卿一惊,停住嘴,不及回头,先看见了门口的的费耀谦,吓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大爷饶命。”
嫣儿走到素云面前,委屈的开口:“夫人,都是奴婢没用。”
素言却轻微的摇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云卿来的目的,不用想她都知道。她不是不生气,还有一种羞耻感,但是她很理解媚娘的心境。云卿如此忠心,感同身受的体会着媚娘的痛苦,所以才这么嚣张的在紫荆院大放厥词。
不是针对她。素言这么安慰着,却没法将自己和费少夫人剥离开来,朝着嫣儿疲惫的一笑,道:“去打热水吧,我出了一身汗。”
再不说话,越过云卿,越过费耀谦,素言进了门。
嫣儿愣怔了一刻,有些失望。大少夫人不该上前给云卿一个嘴巴吗?她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敢指指点点大少夫人?大爷愿意在哪歇息,难不成还要跟她一个奴才报备?就算是她的主子媚娘来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争风吃醋。
可是大少夫人为什么就退避三舍一般?她在怕什么?大爷已经歇在这了,就不会不站在她这一边。
素言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催促着:“嫣儿,茶凉了。”
嫣儿应一声,慌忙进屋去服侍素言洗漱。
云卿跪着,感受的到费耀谦极冷极冷的眼神,原本还想硬撑着自认有理,虽不能与大少夫人当面责骂,但总会做出一副柔弱可怜之态让大爷转了风向。
谁知,那女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种彻头彻尾的忽视简直比任何一种轻蔑和侮辱都叫人难受。偏偏她又发作不出来。
费耀谦的声音从头顶上飘过来:“是媚娘叫你来的?”
云卿心里一哆嗦,结巴的回答:“不,不是,是奴婢自己来的……”说完即刻后悔,她有什么资格来找大爷?
立时改口,道:“不是,大爷,是夫人身子不舒服,叫奴婢来回禀大爷一声。”
费耀谦笑了下,道:“你就找到这来了?”
敢情媚娘不仅会争风吃醋,还会跟踪。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行踪,她倒知道的清楚。
云卿几乎要哭出来,慌乱的摇头,说:“是奴婢去问过老夫人身边的任妈妈……她指点奴婢到这来看看……”
费耀谦没什么耐心听云卿辩解,冷冷的道:“费府里的规矩对于你们这些奴才来说,是太生疏了是不少字谁给你的权利敢在主子面前大吵大嚷?谁给你的狗胆敢对主子不敬?谁给你的资格敢对主子的行为评判论定?来人,把这丫头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叫人牙子卖出府了事。”
费耀谦身边的小厮不知从何处进来,应声是,拉着瘫倒在地的云卿就往外走。
素言在屋里听了个真。这是费耀谦的家事,他怎么处置,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不管他有多宠谁,只怕在他心里,永远都达不到平等的爱的地步,总是要恩威并用的。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杀鸡给猴看。
听说要打云卿三十板子,素言虽然觉得有点量刑过重,倒还觉得可以忍受,听说要找人牙子卖掉,心里不禁一颤。
这大家府里,从来都只有买丫头,哪有往外卖人的?若果然要将丫头往外卖,定是犯了不赦之罪,肯定落不到好去处。
云卿罪不该死。
素言扑出门外,正见小厮将云卿往外拖,那丫头吓得脸色如土,一个字都说出来了,和刚才的颐指气使一比,判若两人。
心下不忍,道:“等等。”
费耀谦转头看向她。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脸上还有水珠,清清净净的小脸,带着如明珠般温润的光泽,一双秀眉下的大眼睛,写满了迫切和不忍。
他问:“什么事?”
素言见他语气不耐,知道他嫌自己多事了,只得陪笑道:“那丫头忤逆了主子,自是死一百次也不够赎罪的。可是念在她是初犯,还是饶过她吧。毕竟,媚娘身边她是最得力的,行动左右都离不了她,如果她去了,媚娘心里定然不好受,再因此伤了身子,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费耀谦不吭声,锐利的眼神似乎要穿透了素言的身体,看看她到底揣的什么心思。许久才问:“你不怨恨她吗?”不跳字。
素言不知道他说的是云卿还是媚娘,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说不怨是假的,可是,她也怨恨过我,应该算是扯平了。”
看不懂费耀谦那是什么眼神,被他这样盯视,素言甚觉不安。明明是个文弱的书生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的气势?仿佛她哪句话说错,他便有着无上的权力将她撕碎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样。
素言眨了眨眼,再睁开,错觉消失,冷意尽褪,眼前的费耀谦还是那样儒雅俊秀,并没有因为昨夜醉酒而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之色。
费耀谦扬声叫小厮:“明秀,只打三十板子就行了。”
明秀应一声,转身出去。他手里如死人般的云卿总算是恢复了知觉,嗫喏着低语:“谢谢大爷……”
费耀谦看着素言:“用尽心思,连声感谢都没落着,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不好受不少字”
素言浑不在意,这会才觉得脸上冰冷刺骨,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下,道:“不为积德,就当是还债了。”她无心之言,却道尽了她自己的心声。从前的伤害,不是她造成的,可是现在的种种,却必须由她来受。究竟,她是谁?
如果她是米素言,那她就不该陷在这不属于她的爱恨情仇里,该去找寻属于自己的世界。如果她是费耀谦的夫人,就不该有种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和做贼心虚的感觉。
费耀谦的嘲笑如同北风,溢进温暖如春的屋里,阴魂不散的跟着素言:“还债?你还得起吗?”不跳字。
此生还不起,那就下辈子。素言弯下身重新去洗脸,没回答费耀谦,心里却被自己的念头一惊。她竟然作茧自缚,将自己硬生生的与这费家绑在了一起,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要一起沉沦了么?
心头掠过一抹怅然,她似乎遗失了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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