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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罗什克纱儿。”
她的微笑荡漾开来。
第五章妖
面对心潮翻涌
我将自己裹入透明的壳中
那只是有心而无力的欺骗
薄而透明的
天空彻底放亮，旅店的店堂被夜晚的一番打斗搅得一片狼藉的惨状，在此刻越发突显。
四人合力将落得一地的桌椅板凳排好，当然碎掉的那些是无能为力。
李白和小五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掌柜出来，于是放了些赔款在柜枱上，然后四人一起离开。
待众人离去，掌柜的长叹一声，这才从他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哎哟，我的妈呀，终于可以透透气了。”
原来，他早就被夜晚的打斗吵醒，只是一直躲着不敢现身，怕有个万一便会惹来杀身之祸，而现在，所有的冤大头都走光光了，才如鼠辈一般溜出来，缩头缩脑地查看他们的损失。
“老板，他们给了赔款。”
伙计看见柜枱上的银子便大叫起来，趁掌柜在心疼他碎掉的桌子的空挡，赶紧偷偷掖了几块碎银子在袖中。
“赔款顶个屁用啊。”
掌柜听见赔款更加来气，火冒三丈地敲桌子，砸板凳，气成十点十分的眉毛和额前垂落的宽帽须穗，颤抖着纠缠在一起打架。
“您别敲了，要是生气，不如找他们到官府理论？”
伙计好心在旁提醒，又惹来掌柜更大的火气。
“找？敢找他们我还会在这里出气吗？你这只猪，没见那些人不好惹吗？”
掌柜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就在昨天他还开心的得意忘形，以为财神来访，没想到世事难料。他这才明白，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把你托上天的同时，也会任由你在下一秒自由落体，似乎这样才能达到某种平衡。
为了不去长安看雪，唯希和李白一行四人在离开这座小镇以前，特意去到早市买马，好在接下来的路程中节省时间。
清晨的早市已然人声鼎沸。买卖着各式物品的人们聚集在城墙脚下，讨价还价的喊声此起彼伏。
唯希兴奋如小鸟般穿梭在人群之中，灿烂的活像一朵向日葵。
吉鬼趴在她肩头，因担忧被唯希跳跃的身体摔下，一双大眼紧紧绷着，眼白上红红的血丝蜿蜒放射，样子十分搞笑。
其他三人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唯希的身影，好奇她为何能将之前发生的种种危险，忘得如此彻底。
而且，这样的早市值得兴奋成这样吗？
“克纱，快跟我来。”
唯希向罗什克纱儿跑过来，亲切地拉起她的手。才刚认识不久，她已经将她简称为克纱了。
而罗什克纱儿也不反对。她冲着唯希妩媚一笑，让从她身边经过的男子们也驻足眼红。
“可是……”
克纱儿回头拉了拉她的马，马儿似乎没有要快走的意思，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臭脸瞪向唯希。
唯希对可恶的马儿做了个鬼脸，嘟嘴道，“借你的主人一下下而已，你干嘛这么小气？”
说完就夺过克纱儿手里的缰绳，然后将他塞到小五的手中。
“小五，拜托你帮她牵一下。”
她拜托小五，然后头也不回地拽着克纱儿就走。
“哦，好啊。”
小五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答应。
李白站在一边，被孤立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唯希明显地有意在回避他，一个早晨都没有对他正眼瞧过，更不用说说话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从客栈出来以后，唯希都不理我。”他挂出一脸不解的神情，缓缓说道。
“少爷，是你多心了吧，她很正常啊。”小五不知是不是在安慰他，眯笑着眼睛，一副温和无害的神情。
“是啊，对你们都很正常，对我则很不正常。”李白的语气显得生硬，他皱着眉头并歪起嘴角，一脸很认真的模样。
小五将头侧向一边嘿嘿偷笑，他怎么觉得少爷的语气酸酸的，他的白少爷曾经有在乎过谁对他的不理不睬吗？好像没有吧？
“小五，你在笑什么？”
“我哪有，少爷，我们赶快去买马吧。”小五猛然转过头，把偷笑咽了回去。
再等唯希和克纱儿向正在选马匹的他们走回来的时候，李白叫住唯希并问道，“唯希，你会骑马吗？”
“不……不会。”
唯希愣了愣，答得结结巴巴，不知哪来的情绪波动让她直紧张。自从她突然从他身上获取到那股奇怪的熟悉感后，那种感觉就没有离开过，而且很复杂，让她惶惶不安，甚至不敢靠近他。
“老板，就这两匹。”
听见他这样说，她立刻问道，“我呢？”
李白瞥了一眼姿态极不自然的唯希，不由得胸口那股憋闷之气又被提升上来。
“你坐我的马好了。”他淡淡说道。
唯希微微动了动嘴角并低下头，隐藏额头上露出小青筋的混乱面部表情。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心里如同有一只蚂蚁在钻，痒痒的让她不自在，先前不是都好好的吗？她有意避开他一个早上，都没有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收回去。
“来，上来吧。”
李白的声音突然将她从走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站在她身边，示意要扶她上马。其他两人已经在等他们了，可唯希却仍然愣在原地，别别扭扭的，眼睛一直瞄着地面。
也不管她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李白将她整个人举上马背，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等着她发呆吧。
“扶好了，马背上可不要走神，小心摔下去。”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生冷地从她脑后传来，还有他吐出的温热气息。
唯希的脸又开始失控地爬红，尤其是当他的双臂从后面环至她身前，拉住缰绳的时候。
其实她真的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种安全感包围着她。什么掉不掉下马背的，她一点也不用担心，真正让她难为情的……
“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啊，跟我骑一匹马有这么为难吗？”李白的声音再度从唯希的后上方响起。
她的态度真让他生气加郁闷。他有做错什么事情吗？明明不久前还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就不理他了，好像他从一个香饽饽突然间变成了臭豆腐，身价大跌，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啦。”唯希的声音小得像蚊子。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小五的问话适时地让她逃离了尴尬。
“对了少爷，一直忘了问你，我们的剑是怎样取来的？不是留在师父那里了吗？难道师父他……”
“是师父送来的，我昨天出去时正好碰上。”
“真的是师父，他来做什么？”小五很惊讶。
“不知道，说是要去搞清楚一些事情，顺便把剑带给我们。虽说是顺便，我倒觉得刻意的成分多些。”
小五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想必发生的事情连师父也知道了。他是否是来帮他们的呢？
“你们的师父……是什么样的？”
唯希也对他们的谈话产生了兴趣，问这话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出了城。
格子田地与山脉再次映入眼帘，农作物的叶子在微风中扭舞着，被阳光映照出的健康光泽，如波纹般做链状浮动，竟亮得晃眼。
“你见过……”
李白要回答唯希的话，在看见自田间向这边移动的人群时暂停了。
“那是什么？”他不自觉地改问。
“好像……有很多人逃难。”唯希只是猜测。
几人快马向人群奔去。那蓬头垢面的一群人，确实看起来如同难民。
人群中走在前面的几个，看到有人骑马往这边过来，便指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大喊，“喂，你们不要再往那边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停在人群中，李白问道。
马儿因被突然呵停而仰头嘶叫，唯希一个坐不稳，身体向后滑去，还好有个结实的身躯在后面将她挡着。她再次心头攒动。
“如果几位要往那边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改道吧，前边的村子里有妖怪，去不得，我们都是连夜逃出来的。”
打头的青年语气急切，声音颤抖，那痛苦扭曲的表情，显示出他刚经历过一场劫难。
他衣衫凌乱，破烂不堪，满身沾染的泥污下面，看得出皮肤上的一块块淤青，似被按入泥土里蹂躏过一般。
其他人也都跟他差不多惨状。不少人拄着树枝当拐杖，步伐却依然踉跄着。即使是轻壮年，此刻也看起来如同将死老者，面容枯槁憔悴。
“妖怪？”
骑在马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逃难者的话听起来很离谱，这个世界上哪来的妖怪？果真有那么一两只，也早就被祖先们给杀掉了吧。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可能会有妖怪呢？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嘛。”唯希虽这样说，但她的好奇心早就被勾出来了。
年轻人明显因唯希的话而不悦，说道，“谁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吗？你认为我们会把自己折腾得不像人样，就为了编个谎言来乞求别人的同情与怜悯吗？我们又不是骗子和乞丐。”
唯希因他的话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天桥上的乞讨者。
那人摆出鄙夷的表情继续道，“你不相信的东西难道就不存在了吗？在那个妖怪出现之前，我也不相信。”
“就当我警告你们，过不过去是你们的事。”年轻人悻悻地说完，也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等那人走远，唯希才感到一丝歉疚。她确实不应该在刚才把她不相信的事情否定得那么彻底，毕竟受害者不是她。
如果她告诉别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会有人相信吗？难保不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
实际上，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相信有人类所未知的生物存在，甚至是希望有那样的生物存在。
只不过多年所受的教育，让她对看不见的事物产生了排斥。
也许，人类太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