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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礼部类进四方献芝,凡千八百六十有四,诏更求广径尺以上者。
三十八年(己未,一五五九)六月,以陶世恩为太常寺丞。世恩以阴历尚宝少卿,为言官所列夺官。至是,仲文乞复子原职,帝命改为太常寺寺丞兼道录司右演法。是时仲文请假还里,帝下玺书褒谕之,遣锦衣千户一人护归仍。赐白金彩缯以示眷怀,令有司岁时存问。
三十九年(庚申,一五六0)二月,浙江总督胡宗宪上汪直狱,上曰:「玄佑也。」命告玄极殿,而论宗宪功有差。已而宗宪献芝草五、白龟二。上悦,赐金帛金彩鹤衣一袭。礼部请谢玄告庙,许之。不数日,白龟亡,上曰:「天降灵物,朕固疑处尘寰不久也。」
十一月,秉一真人陶仲文死。仲文习祈禳术得幸,赐坐,称为师。然亦小心,惮帝威严,不敢他有所干。列爵五等,死谥荣康惠肃,以伯礼葬。隆庆初,夺爵,籍其家。
四十年(辛酉,一五六一)二月,分遣御史王大任、姜儆、奚凤等往天下访求仙术异人及符篆秘方诸书。
十一月,礼部奏四方进芝凡七百六十九本,命采五色盈尺者。淮王献白雁二,赐金币,帝曰:「天降祥羽,其告庙。」
四十一年(壬戌,一五六二)三月,万寿宫成。宫灾于四十年十一月,不三月而告成。宫中有寿源、万春、太玄、仙禧诸殿,极其宏丽。上悦,加大学士徐阶等秩有差。
夏四月癸酉,方士鄠县王金进五色龟、灵芝,授太医院御医,命成国公朱希忠告庙,表贺。壬寅,大学士严嵩免。初,方士蓝道行以箕幸,上故有所问,密封使中官至箕所焚之。不能答,则咎中官秽。中官乃合方士,启示而后焚之,每答具如旨。上问:「今天下何以不治?」对曰:「贤不竟用,不肖不退耳。」则问其贤否,对曰:「贤如徐阶、杨博,不肖如嵩。」上心动。会御史邹应龙劾之,上曰:「人恶严嵩久矣。朕以其赞玄寿君,特优眷。乃纵逆子负朕,其令致仕。」已而上思嵩赞玄功,意忽忽不乐,谕徐阶欲传位,退居西内,导祈长生。阶谏,上曰:「必皆仰奉上命,阐玄修仙乃可。有再言嵩者,并邹应龙斩之。」嵩知上意,密赂左右发道行怙权及矫称玉诏诸不法事,竟以妖言律论死。
秋七月,内苑献嘉禾一茎三穗者、两穗者三十有一。群臣贺。
十二月辛酉,甘露降显陵松上,守备太监张方、奉祀都督佥事蒋华等以进,上悦,告郊庙。
四十二年(癸亥,一五六三)夏四月,严嵩上《祈鹤文检》及《法秘》。嵩罢,归至南昌,延道士蓝田玉等为上醮铁柱观,田玉因以所藏《召鹤符验法书》附奏,嵩、田玉皆赏赉有差。
秋八月,御苑龟生卵者五。巡抚湖广都御史徐南金献白鹊,言出自景陵,群臣表贺。
四十三年(甲子,一五六四)三月,妖人李应干等伏诛。应干居河南之济源,一目微眇,两手涅「日」、「月」字,怀、卫间不逞者多附之。阴铸印章数百,太白旗数十,付徒众为符验,约四月八日起兵。时山东、宣、大、真、顺诸处妖人尤众,互相煽结。而吕某者,潜入京,以白社法惑众,阴结无赖千余人。其党有以伪告身二帙,辟谷药饵一裹,首告大学士徐阶者,缉获鞫实奏闻。应干匿山西,久之乃获,俱伏诛。
五月乙卯,桃夜降于御幄,左右云其空堕。上喜,修迎恩典五日。
丙辰,桃复降。是夜,白兔生二子。上益喜,谢玄、告庙。顷之,寿鹿亦生二子,群臣表贺。上以奇祥三锡,手诏答之。
四十四年(乙丑,一五六五)春正月,帝不豫,帝注意玄修。先是,王大任奉命陕西、湖广,招至方外士王金等,能合内养诸药。姜儆奉命江西、广东,亦得能通符法者还。复命,俱授翰林侍讲。儆不自安,乞还里。大任仍在朝,不为翰林所齿。上虽修玄西内,而权网总揽。夜分至五鼓,犹览决章奏。自王金等以修炼幸,与陶仲文子世恩希求恩泽,乃伪造五色灵龟、灵芝,以为天降瑞征。又与陶仿、刘文彬、申世文、高守中伪造《诸品仙方》、《养老新书》及以金石药进御。其方诡秘不可辨,性燥热,非《神农本草》所载。帝服,稍稍火发,不能愈。然仿竟得迁太医院使,世恩太常寺卿,金太医院御医,文彬太常寺博士。
三月,方士熊显、赵添寿各进《法书》数十册,帝令留览,赐冠带、银币遣还。添寿又进《法秘》,乞留览虚观祈咒。
五月,方士胡大顺、蓝田玉等伏诛。初,有蓝道行者,以方术见帝,帝颇信之。已而事败,下狱死。胡大顺者,故陶仲文徒也。亦以事败,斥去。希复进用,乃伪造《万寿金书》一帙,诡称吕祖以箕授者。用黑铅取白,名「先天玉粉丸」,命其党何廷玉赍至京。时严世蕃已败,乃资以贿,因道行徒蓝田玉通内侍赵楹献之。帝曰:「既云箕书,扶箕者何在?」田玉等遽谓帝念之也,遂与罗万象者,诈伪旨,征大顺至京,更名胡以宁,荐于帝,具奏求图书及建宫地。及至,则大顺也。帝恶之。时宫中屡有氛孽,田玉等遂以为蓝道行下狱,故至此。欲以动帝,帝颇惑之。以问徐阶,阶力言:「大顺小人,不畏法纪,而田玉尤甚。且宫孽已久,恐非道行下狱所致。」帝悟,阶又言:「田玉乃严世蕃党,妄进白铅,其意叵测。至妄传密旨,罪恶尤重。」帝乃命收大顺等下锦衣狱,狱具,帝犹欲宽之,复问阶,阶曰:「圣旨至重。若听诈传,他日夜半出片纸有所指挥,将若之何?」于是并楹论死。
八月,御几及褥各得药丸一,躬谢太极殿,告宫庙。
冬十月,户部主事海瑞上言:「陛下即位初年,敬一箴心,冠履辨分。除孔庙之像,立敬圣之祠,瘗斥元世祖于国门之外。宦官外戚,悉夺其权,天下忻忻谓焕然更始。无何而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谬谓长生可得,一意修玄,土木兴作。二十余年不视朝政,法纪弛矣。数行推广事例,名器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大内,人以为薄于夫妇。今愚民之言曰:『嘉者,家也。靖者,尽也。』谓『民穷财尽,靡有孑遗也』。然而内外臣工,修斋建醮,相率进香;天桃天乐,相率表贺。陛下误为之,群臣误顺之。臣愚谓陛下之误多矣,大端在玄修。夫玄修所以求长生也。尧、舜、禹、汤、文、武之为君,圣之至也,未能久世不终。下之方外士,亦未见有历汉、唐、宋至今存者。陛下师事陶仲文,仲文则既死矣。仲文不能长生,而陛下独何求之?至谓天赐仙桃、药丸,怪妄尤甚。臣闻伏羲御宇,龙马图河;大禹随山,神龟书洛。天不爱道,犹日月星辰昭布森列,焉可诬也。宋真宗获天书干裕山,孙姡и稍唬骸禾旌窝栽眨裼惺橐玻 惶冶夭赡说茫┍氐纺顺伞W任抟蚨粒须中幸吭铺齑椭惺质谝咳辉蛐拗抟婵芍印1菹滦薅嗄辏矣幸换瘛W笥壹槿耍媸ヒ猓短疑枰悦〕ど碇蓿峡杉选1菹鲁戏晃蚧冢盏┦映敫ㄔ住⒕徘洹⑹檀印⒀怨伲睬筇煜吕ΑO词昃乐螅蒙硪ⅰ⑺础⒂怼⑻馈⑽摹⑽渲颍怪畛家嘞葱氖臧⒕埽蒙砀蕖①纭⒁痢⒏怠⒅堋⒄僦小D谥鹿俟庵醵餍鹄停嘤形奘露僬摺I现诔诳猓轮ξ锘趸撸嘤形奘露摺V畛急赜形菹卵哉咭印V畛佳灾菹滦兄谝唤谑〖涠9僦钟妫优常糁椋畛急赜形菹卵哉咭印V畛佳灾菹滦兄谝徽褡骷涠1菹挛耍抢鸵病C裎跷锴ⅲ┖停菹滦灾姓嬉┮病5烙胩焱ǎ晌伊ⅲ菹滦灾姓媸僖病4死碇校尚亮⑿АD讼厮挤巢恢罩湎胍P饲峋僦剑星腥簧⒕袈弧Ⅰ稻瘢笾丈矶坏谩4蟪汲致煌馕模〕嘉纷锩嫖场>啦徽贾安幻鳎颂煜碌谝皇乱病!故枭希鄞笈等鹣抡蚋А
交城王表相得白兔于藐姑射山,撰颂以献,赐金衮。
四十五年(丙寅,一五六六)春正月,上久病不痊,谕大学士徐阶,欲幸承天,拜显陵,取药服气。阶奏止之。是年冬,帝崩于干清宫,诏曰:「朕奉宗庙四十五年,享国长久,累朝未有。一念惓惓,惟敬天勤民是务。祗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至奸人注惑。自今建言得罪诸臣,存者召用,没者恤录,见监者即释复职。」
穆宗践阼,释户部主事海瑞于狱中,逮方士王金、陶仿、申世恩、刘文彬、高守中、陶世恩下诏狱,论死。
谷应泰曰:
宋臣李沆之言曰:「人主当知四方艰难,不则土木祷祠,次第并作。」而伊尹之训太甲,亦曰:「酣歌恒舞,时谓巫风。」此皆豫大之良规,嗣王之炯戒矣。世宗起自藩服,入缵大统,累叶升平,兵革衰息,毋亦富贵吾所已极,所不知者寿耳。以故因寿考而慕长生,缘长生而冀翀举。惟备福于箕畴,乃希心于方外也。爰考初政,即设斋宫。及其末年,犹饵丹药。盖游仙之志,久而弥笃,未有若斯之甚者也。
方其前星未耀,玄鸟方来,瑶筐诞祥,高禖有应,世宗信之,欣然以天神可降焉。于是命道士邵元节为致一真人,金银象印,陪祀南郊,风雨灵坛,职司秘箓。而且祠神红玉,分咨诏使;享天青爵,召视重华。虽黄帝凭五城以授神人,汉武宠文成以延方士,未为过也。继又召真人张彦羽页 ,设金箓大斋。则有白鹤降庭,卿云捧日。去天尺五,几于呼吸可通矣。
然元节身死,玉棺不来;彦羽页 宅火,噀酒不灭。而世宗之意,冀遇其真。复召陶仲文者,拜为神仙高士。徐市既去,更用卢生;混康以还,复征灵素。即蓬莱之想愈殷,祈年之观益丽矣。乃若旋风四绕,则行宫果灾;疑狱初平,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