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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号声一连串响起,点点血光冲破了连青颜手中挥舞的剑网,溅在她的脸上,也溅在郑东霆的脸上。一个又一个鬼奴的尸体,沉重的滚落在地。郑东霆挣扎着抬眼望去,一条由鬼奴尸体铺成的血路一直蔓延到远处的石宫大门。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刚刚冲出石宫大殿中的包围,来到了升魔台的朝阳广场上,但是他感觉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青颜,若是我们在这里死在一起,谁都会把我们当场殉葬的情侣。”郑东霆突然抬头道。
“后悔吗?只得我一个,我以为你会想要更多。”连青颜喘息着问道。
“我不后悔,我决不后悔!”郑东霆希望最近能够这样和她表明心迹,但是心底说明东西阻止了他,他忽然意识到最近若是不顾一切地真情流露,会让心上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一阵急促的惊叫声从他的身侧传来,他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出洛秋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在身上无力趴着的祖悲秋趁此机会用力一滚,从她身边远远滚开。
“悲秋!”洛秋彤惊叫着想要冲回到祖悲秋身边,却听到祖悲秋大声道:“洛秋彤,我和你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不要你救。”
“现在还要什么性子!”洛秋彤的声音又气又急,她毫不犹豫地仗剑冲回了敌人的漩涡之中,拼尽全力想要抢回祖悲秋。
“师姐小心!”连青颜大喝一声,紫霜剑一立,追随在洛秋彤身后,重新杀了回去。郑东霆抬头放眼望去,成千上万的鬼奴宛如暗夜中觅食的蝙蝠,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凭连、洛二人之力,恐怕已无法冲出这片铁壁重围。
眼看四人就要被擒,四道雪亮的剑光,在夜空中如星河飞落,突然间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数不清的鬼奴在这瑰丽无双的剑光之下身首分离,严丝合缝的阵形被犁出一道巨大的缺口。随着眼前的敌人纷纷倒地,一个矮胖的身影手舞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冲到了众人面前。郑东霆凝神一看,却发现来人正是天山掌门“肚大能容”连紫杰。刚才那四剑合一的夸父追日剑,想来便是这位天山第一把交椅的杰作。
“掌门师伯!”“爹爹!”洛秋彤和连青颜连忙行礼道。
连紫杰摆了摆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地颤声道:“不行了,叶婷剑法突飞猛进,我打她不过,咱们立刻撤到天书会铺面中去,那里地形复杂,利于周旋。”
“爹爹,你受伤了!”连青颜焦急地问道。
“别废话了,咱们快走!”连紫杰回手一挥长剑,一道剑罡横射而出,将一排冲上来的鬼奴打翻在地。郑东霆感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连青颜上下飞腾,仿佛乘上了祥云,朝着远方不停飘逝,离那群如狼似虎的鬼奴越来越远,他的神志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当郑东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师弟已经身处在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天书铺面之中。祖悲秋在他的对面盘膝而坐,一股股白烟从他的肥头头颅上冉冉升起。看到他悠悠醒转,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连青颜立刻将一颗小丸递到他手中:“东霆,快把它吃了,这是天山六阳回魂丹,配合你们的小无相功,足以解去魔教三日醉魂丹之毒。”郑东霆用力晃了晃脑袋,勉强强令自己清醒了一些,随即正襟危坐,手捏小无相功手绝,强行运行自己体内的精纯真气,拼命化解体内的毒素。
在铺面外,火把光芒照耀天地,喊杀声不绝于耳,听起来仿佛整个升魔台上的数千鬼奴都汇聚在这里,更有十二门将坐镇,显然石宫之内的众魔头都已被降服。铺外噪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敌人已经接近他们的藏身地点。
“两位小兄弟,废话不多说了。你们可从叶婷手中夺得天山七十二剑诀,那些剑诀放在了那里?”连紫杰坐到他们身侧,低声问道。
郑东霆朝租悲秋看了一眼,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个不要说得口型,他了悟于心,微微一笑:“连掌门,你拼了死力救我是兄弟二人脱逃,原来是为了从我们这里套出贵派秘籍的去向,真是用心良苦。”
“郑东霆,你。。。。”“郑铺头,你胡说什么!”在他身后的连青颜和洛秋彤同时怒喝了起来。听到连青颜的声音没来由地一阵沙哑,郑东霆感到自己的心狠狠的收缩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和无奈弥漫在心头。
“郑贤侄,你这话说得可有些伤人。我天山派这次交易会上受了你师兄弟如此大的羞辱,仍然不计前嫌伸出援手,你若是懂得感恩图报,就该老老实实把秘笈交出来。”连紫杰反而对他的话不那么敏感,只是据理力争。
“连掌门,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此刻应该分头突围,秘笈的事情,等到他日相见,我们再作道理。”郑东霆的声音冷淡而陌生,仿佛换了一个人。
“你,你们!”连青颜用力一指郑东霆眉心,“你们真的要将这些秘籍据为己有?我。。。。。。我真的看错了你,原来你真的想要做那些横行无忌的强人。那些江湖规矩,那些你曾珍惜过的道义法则,你。。。。。你都不在乎了?”
“事到如今,你。。。。。。”郑东霆说到这里,下意识的别过脸去不敢看此刻连青颜伤心欲绝的眼睛“你以为我们还会在乎吗?”
一声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声传入耳中,郑东霆缓缓转过头,只见连青颜手中那把向不离身的紫霜剑此刻已滑落地面。他心头一痛,忍不住抬头看去。眼前连青颜两只明眸之中已浸满了泪水,一摸怪异的笑容缓缓浮现在连青颜的脸颊,令她此刻的表情分外忧伤:“我真是傻,直到刚才我都在一直幻想你的好。幻想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幻想在你的心里,我仍然有着一丝份量。没想到。。。。。。没想到梅清莲说的竟然一点没错,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而我,只是你手上不值一提的玩物。”
“我。。。。。。”郑东霆瞪大了眼睛,一股想要辩解,想要抹去自己一切努力地冲动不可遏止的涌上心头,但却又被他拼尽全力,死死抱住。他狠狠的扭头:“知道自己傻,你还有救,火烧眉毛,还不快走!”
在他身旁,洛秋彤紧走几步来到租悲秋身边,轻声道:〃悲秋。。。。。〃“悲秋这两个字。。。。。。”租悲秋双手抱在胸前,紧闭双眼,仿佛一尊做佛:“是你叫的吗?〃〃啊?〃洛秋彤从未见过祖悲秋如此冷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仿佛一直受惊的白兔,求助的望向连青颜。连青颜无助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也已经束手无策。
“我们走吧!此刻确是火烧眉头,等到图为再做道理。”连紫杰无奈地摇了摇头,狠狠瞪了郑东霆一眼,“郑贤侄,枉老夫这般新人你。唉,郑家人难道都没救了?反正你这辈子都别想娶我女儿了!”连紫杰一手拉住连青颜,一首拉住洛秋彤,实战踏浪而来的绝世武功,仿佛一道厉电射入高渺的远空。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景,祖悲秋缓缓站起身,来到郑东霆身边。郑东霆弯下腰,将连青颜丢在地上的紫霜剑小心地捡起来。
“不后悔吗?”祖悲秋轻声问道。“不会。总有一天。。。。。。”郑东霆长长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充塞在胸口的无数希冀和忧虑统统压下,“总有一天,她们会懂得我们的用心。”“那来吧。”祖悲秋的圆脸上露出振奋的光芒。
“好!”郑东霆用力点点头。他们师兄弟二人并肩冲出铺面的大门。
“圣手门徒在此!不怕死的就过来!”
烈火岩羊香悠长
朝阳广场上杀声震天,数千鬼奴海潮般一波又一波杀入广场中心的店铺中,却又一个个仿佛木桩泥塑一样被倒着抛了出来。天数十二门将和接引使率领着十几队的魔教教众想尽方法想要杀入铺中,却遇到了超乎想象的抵抗。
越来越震耳欲聋的杀喊声,让被困在自己房中的牧忘川格外心浮气躁。他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牧忘川用手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心中火烧火燎,“这次天书会本来是为了完成父亲为竟的梦想,让天下武学重新分配。让有志有才者习有所得。这些与会的英雄本该高高兴兴的离去,在江湖上传扬父亲大人的不朽威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娘亲到底在想什么?她从始至终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牧忘川猛然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将头探出去,向朝阳广场紧张地张望。在一群魔教高手的簇拥下,十二门将,耶就是魔教威震天下的新十二使,此刻正围聚在那个押解他回屋的二郎周围,商量着什么,似乎准备一起杀入战阵之中,一举结束战斗。
“该死!”牧忘川缩回头来,用力地搓着手,“至少要让大师兄二师兄逃跑出去,若是让娘亲对他们下毒手,我如何向宠爱他们的父亲交代。那我岂非成了不肖子孙。”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计较,心情顿时冷静了下来。“这一切谜团,最后都要靠大师兄和二师兄揭开。也许,这是老天爷给我们三兄弟一次机会联手对敌。”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寒光隐隐的匕首,来到上锁的房门前,将匕首锋刃从门缝中伸了出去,运劲一划,将横在门前的熟铜锁头一刀斩断。看到大门被自己一把推开,牧忘川得意的一笑,就要把匕首收入怀中。但是在匕首光滑如镜的锋面上,他忽然发现自己两鬓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抓挠已经变得凌乱,他连忙用一只手将匕首举在前面,张嘴在另一只手中吐露几口唾沫,小心地抹了抹两鬓的发丝,将它们重新捋顺。
“哎呀,看看,真是人要衣冠。。。。。。”透过锋面重新打量了自己的面容一番,牧忘川喃喃地自我陶醉了一句,随手将匕首揣入怀中,大步朝着朝阳广场冲去。
朝阳广场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本来简单直接的追捕此刻已演化为天昏地暗的大混战。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