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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黝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双臂大展,宛如一道墙壁挡住了五箭齐发的锐势。
郑东霆和祖悲秋抬眼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同时叫道:“天竺大师!”
原来为他们裆下这致命一击的,竟然是天书大会上屡屡被魔头们欺负的天竺和尚。身中五箭的天竺和尚疼得浑身上下不住痉挛,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横在空中。他颤巍巍地收回手臂,合十在胸,颤声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一软,朝后仰天就倒。
“大师”郑东霆和祖悲秋双双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天竺和尚摇摇欲坠的身躯,将他打横放在地上。
“大师,晚辈何德何能,得您舍身相救。”郑东霆扶住天竺和尚的后脑,激动得嗓音沙哑,双眼通红。
“呜师兄,大师的伤势还有救吗?”祖悲秋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两位施主不必介怀!”天竺和尚强忍身上一阵阵疼痛,勉强开口道:“贫僧此行来中原,能够认识两位,乃是缘分,这一次挺身而出,一是还两位慷慨磁经的恩德,二来是想向两位展示天竺瑜伽术的精髓,只,只要习得此功,便是如此箭伤,也,也,也无……大……碍。”话音未落,这天竺和尚身子一挺,朝郑祖二人狂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大师,大师!”郑祖二人用力摇了摇天竺和尚的身子,却许久不见动静。郑东霆抬起溅满鲜血的脸,愤怒地朝台上看去。此刻,刚才被祖悲秋撞飞的八位魔使已经跌跌撞撞爬了起来,重新聚集在督红花的身边,排成一个半圈,封住五人的去路,高处的六郎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抬手连搭五支黑羽箭于铁背弓上,悠然自得的拉满了弓弦。
“嗒嗒嗒嗒嗒”。仍是连珠炮般的巨响,五道黑光穿云破雾,迎面飞来,第一支箭弹指间已飞到距离郑东霆一丈之地,却被一道金光横档在空中。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人双耳疼痛,当金光凝聚,人们才终于看清,原来精赤上身的金和尚打横飞来,一头撞在第一支箭上,将这支箭撞成了黑粉,四散飞扬。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第三支箭尾随而至,眼看就要射到金和尚的胸口,突然间一声剑鸣声响起,两道幽暗晦涩的剑光从天而降,将这两支箭远远挑飞。紧接着,半空中落下一道瀑布般的刀光,第四,第五支箭瞬间断成四段,被一脚踩在地上。
在金和尚一左一右,姬放歌,宋无期分擎刀剑,昂然而立。这三位高手排成一排,横在郑东霆等人面前,向着魔教十使怒目而视 。
督红花抬眼望去,看到越来越多的魔头头顶渐渐凝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说明和哦多魔头都和这三个高手一样恢复了十成的功力。她大声喝道:“魔教教众何在,将一干人等从速斩杀,以绝后患!”
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呼喝,升魔台上数千魔教黑衣教众齐声呐喊,刀枪齐举朝着场中的众人冲杀过来。
“六郎!”督红花回过头来,对身边的魔使六郎厉声喝令。
“是!”六郎一拍箭囊,又是五只黑羽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落到他的掌中。突然间,在他眼前,一条浓黑的身影从竞技场南面高高跃起,令他感到震撼的杀气瞬间袭遍全身。六郎当机立断,神弓一变方位,面对高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果不其然,随着这黑影升入高空,一阵气势磅礴的破风声迎面扑来。数十枚穿金破玉的剑鱼锥披风挟电,呼啸而来,六郎开弓放箭,弓弦抖动不停,十几枝黑羽箭在空中连成一线,将这数十枚剑鱼锥半空拦截,锥箭俱断,落入尘埃。
锥风刚停,又是一片破风声响起,上百枚毒蒺藜闪电般扑出来。他冷笑一声,双臂一振,塞上成名的连珠箭诀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呼啸声中,他弹指间射出数十枝黑羽箭,将空中的毒蒺藜统统撞中。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毒蒺藜都藏着一种奇异的机关,被黑羽箭撞击之后,这些仿佛花骨朵一般的毒蒺藜顿时锋刃张开,迎风怒放,随着毒刃的张开,无数毒针从中迸射而出,化为一片浓密的针雨,对准他射来。
六郎怒喝一声,抖手射光身边六个箭囊的黑羽箭,撞飞了九成的毒针,接着转动铁背弓,一招“如封似闭”挡在身前。那些毒针仿佛长了眼睛,统统钉在了他的弓背上。险死还生的六郎还没来得及松出憋了良久的一口气,在他耳边又响起了绝望的破风声。
他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夜花钉仿佛闻到血腥味的毒蚁群扑面而来。他目眦尽裂,发出临死的惨呼,但是刚一张嘴,舌头上已经钉满了暗器。不仅是舌头,它的脸、四肢、胸膛、连每根手指都钉上了密密麻麻的暗器。这位塞上成名的箭术名家就在这一波又一波暗器的浪潮中,颓然倒下。
空中的黑影射死了六郎之后,大声吼道:“要命的就趴下!”目睹了他射杀六郎的威势,场中没有人敢不信这句话,只见刚才还要冲上看台血战的魔头们齐刷刷平趴在地,胆战心惊的抬头观望着。
那黑色人影以左脚为轴,陀螺一般闪电般打着盘旋,瞬间便模糊了人影,化为一只“嗡嗡”旋转的黑色圆球。此人一边转,还一边喊着号子“嗒嗒嗒嗒”,仿佛是为了让自己找到发射暗器的节奏。随着他机关弩一般的号子,一排又一排排列成整齐圆环形状的夜花钉以他为中心,涟漪一般朝周围发散出去。每一圈夜花钉飞出,就会有上百个魔教教众惨号着扑倒在地。几圈过后,魔教教众已经伤亡七百余人,锐势尽消。很多胆子小一点儿的教众已经开始尖叫着四处逃窜。
这黑色人影转到第八圈,忽然不转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人们这才看清楚,这个暗器大师就是那个瘦脸窄腮、淡眉小眼、名不见经传的唐万里。
“别……别发呆啊,”唐万里半躺在地上,伸手朝众魔头做了个赶鸭子的手势,气喘吁吁的说道,“去,去,去杀……杀,杀啊!”
满场被他的暗器神功吓呆的魔头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杀着,朝着魔教教众、督红花和残剩的魔教九使杀去。
在一片混战之中,大郎被姬放歌一刀削飞了头颅。十一郎、十二郎想要联手突围,却被金和尚和宋无期截住,金和尚趁乱捡起了十郎遗下的镔铁齐眉棍,施展大力金刚棍的招式,一招破二敌,将二人同时砸倒在地。宋无期的乱披风剑趁势出手,举手间便割了他们的咽喉。其他魔使在众魔头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中,节节败退,瞬间退上了最高看台,躲到了二郎和督红花的身后。
数百魔头一阵狂敲猛砸,顿时击溃了本来已经士气不高的魔教教徒,数千教众沦为被屠戮的目标,尸横遍野。唯一幸运的是和祖悲秋对战的教众,他们只是被点中了要穴,在竞技场上千奇百怪的站了长长的一排。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看台的战团上响起,负隅顽抗的魔使三郎被姬放歌一刀斩在腰腹之上,顿时化为两截?姬放歌心伤太行兄弟的惨死,下手极为凶狠无情。“督红花,今天让你们魔教都做刀下之鬼。”姬放歌杀红了眼,伸刀一点督红花,厉声喝道。
“杀了他们!”宋无期也大声怒喝。
“没错,今天佛爷我一个都不留!”金和尚嘿嘿大笑,说不出的快意。
“住手!”挡在最前面的二郎突然高声道。
“你这魔教狗贼,穷途末路,还有何话说?”唐万里从宋无期、姬放歌、金和尚身边钻了出来,戟指骂道。
“各位请听我一言,虽然各位亲朋好友在竞技场上多有死伤,但是我圣教教众也死伤无数,便是有天大的仇,也尽抵过。求各位放我昆仑残部一条生路,他日我二郎若能苟延残喘,此恩自当永记心头。”二郎朗声道。
“哼!我等若是不答应,你又能怎样?”姬放歌厉声道。
“众位若是不从此言,我二郎将誓死突围,他日再寻报仇之机。中原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非君子,但是却也忍得。各位今日图了一时痛快,余生恐怕不得安宁。”二郎冷然道。
宋无期、姬放歌和金和尚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刚才这几人都分别和二郎过了几招,自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想突围,谁能拦得住呢?想到这里,三个人同时望向唐万里。唐万里被看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连忙双手一摊:“我暗器用光了。”
姬放歌,宋无期和金和尚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姬放歌狠狠盯住宛如老僧入定般一言不发的督红花,厉声道:“今日若不取督红花的人头,实难抚慰在下兄弟的在天之灵。魔教教徒,魔使我都可以放过,督红花必须得死!”
“在下愿意替教主赴死,只求各位遵守誓言,放我昆仑残部一条生路,他日我圣教愿意闭关玉龙顶,永世不出昆仑山。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死落地狱,永不超生。”二郎单膝跪倒在地,恳切的大声说道。
“这……”姬放歌虽然残忍无情,但是最重情义,看到二郎忠义双全,心中不禁一动。
“笑话,你不过是昆仑魔使,又不是教主,你发的誓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海难掌门宋无期冷冷的说,“魔教教主若不表态,我等拼着此后终生担惊受怕,也要将魔教斩草除根。”
二郎听到这里,立刻转过身来,跪倒在督红花面前,沉声道:“教主,求你下令,救兄弟们一命。”
督红花敛目望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倒是挺能为我作主。发下这誓言,让我一辈子困在玉龙顶赏雪,这真要多谢你了。”
“我昆仑兄弟本在世间浑浑噩噩,蒙教主教习上乘武功,横行江湖,叱咤千里,本以为可以今生今世逍遥自在。但是教主突然要号令武林,一统天下。我等深受教主之恩,倾心以赴,不敢离弃。如今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