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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彤笑得娇躯乱颤,用手颤巍巍地指着祖悲秋的左脸,轻笑道:“你……的左脸上被人踩了一个脚印。”
祖悲秋下意识地一抹左脸,顿时发现手掌上沾了不少泥垢,尖叫一声,将衣袖裹住胖脸拼命擦拭。
正当祖悲秋和洛秋彤为刚才发生的趣事相顾而笑之时,车窗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是洛师妹在车内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洛秋彤惊喜交集,连忙立起身:“是,来者可是冯百岁冯师兄?”
“正是。洛师妹,我在徐州打听到你正和你的前夫婿祖悲秋赶往洛阳,于是特地率领众师弟师妹前来相见!”冯百岁朗声道。
“太好了,忘云轩的师兄弟和各位姐妹都来了吗?”洛秋彤欣然问道。
“洛师姐,你不说一声就离开天山,大家都担心得很!
“洛师姐,来洛阳也不叫上我们。”
“听说师姐家门未遭不幸,大家都高兴得很。”
“我们早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一阵七嘴八舌得吵闹声在周围响起。
“原来大家都来了,这些日子未见你们,秋彤好生想念!”洛秋彤激动地说。
“洛师妹,我们也 好想你!”这群少男少女起哄一般笑着尖叫道。
“泛舟居的几位师叔挨不住山上寂寞,这一次和我们一起下山,此刻他们踏着路旁的护道树已经去得远了。我们留下来想要带上
你一起赶路。”冯百岁笑道。
“你们是如何认出我的马车的?”洛秋彤好奇地问道。
“洛师姐乃是我们天山派有名的香美人,你的气味早就被我们鼻子最尖的风师弟闻出来了!”一个娇俏的女声在马车畔响起。
紧接着车窗外传来一个顽皮的男声:“嘶——”一副颠倒迷醉的怪腔调。马车外的众人一起哄笑了起来。
洛秋彤俏脸微红,轻轻啐了一声。祖悲秋拼命摇头,不住地说: “轻浮,实在轻浮!”
“洛师妹,照你这辆马车的速度,赶到洛阳要在八九日之后了。”冯百岁继续说道。
“为什么?我算过路程,依照我们的脚程,应该不到五天就可以到达洛阳。”洛秋彤问道。
“这几日洛阳不但有论剑大会,而且有一年一度的洛阳花会,观花的达官贵人冲塞道路,一到天明,陈,许,汴,宋,滑诸州的
豪贵就会到官道堵塞,到时候,你们只能缓辔而行,能够八九日到达已是走运。”冯百岁道。
“那便是如何是好,我们和江湖铺头郑东霆相约五日相见,如此一来这岂非要爽约?”洛秋彤皱眉道。
“洛师妹不必慌张,我们这许多师弟妹,岂会让佳人失约。“冯百岁说到这里,突然一扬声道,“各位,大家都来帮洛师妹一把。”
“好嘞!”这群天山弟子网声呼喝,紧接着快速奔驰的马车突然间浑身一震,整个车身缓缓向空中升起。却原来是这里七八位天
山弟子各展神力,硬生生将整辆马车抬了起来。拉车的健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似乎在庆幸自己的负担减少了大半。
“师兄!这匹马跑的太慢,令人不爽!”
“一起扛了它走路!”冯百岁爽快过地说。
“好嘞!”
祖悲秋听到这里,好奇心大起,拉开车门,往前一看,只见两位人高马大的天山弟子一个纵跃来到马车前,一左一右将拉车的健
马扛到了肩上,迈开大步,向前飞奔。
当健马四足腾空之后,这辆马车的速度霍然间突飞猛进,宛如乘云驾雾一般朝前方飞驰。月影婆娑之中,路旁的树木仿佛插了翅
膀,一溜烟地朝后疾退。祖悲秋只觉得自己坐上凌霄宝殿的云车,在清风明月中披星挂月地驰骋。
这群天山弟子脚程之快,放到江湖之中亦是上上之选,即使驮着重达千斤的马车,仍然超过了一拨又一拨的江湖行者,令众人
无不侧目。
祖悲秋打开车窗,仔细地看着路过的一个又一个江湖客,终于找到了刚才在他脸上印了一个脚印的行者。这个人此刻正闭着眼
睛,双水垂在身侧,只凭两条腿飞奔。
祖悲秋见状童心忽起,大声道:“喂,兄台,我赶上来了!”
这个江湖客被他一叫,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侧头一看,忍不住大叫一声:“哇!”
“哈哈!”祖悲秋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那个江湖客用力摇了摇头,嘿了一声:“睡得迷糊了,发了怪梦。”只见他双臂一振,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微微一顿,猛然
打了一个优雅的盘旋,仿佛一只黑燕子般穿云而去,转眼没了影子。
“哇”,这回轮到祖悲秋大吃一惊了,“他的轻功好漂亮。”
在他身边的洛秋彤脸色凝重起来“这是浮光掠影的绝世心法。
东临嵩岳,南震伏牛,西依秦岭,北连太行,位于伊洛河盆地的洛家居于天下之中,自古有“九州腹地”之称,四周山川拱伏,
河流交布,地势西高东低。洛水、谷水、伊水、瀍水等六条主要河流环绕其间,形成天然的护城河。大运河和东流的洛水源源不
绝的将天下贡品和税租粮草运入城中。隋唐以来含嘉仓城一直是天下第一粮仓,象征着大唐的富庶殷实。而洛阳也因此在历史上
留有“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北距邙山,南望伊阙,左濠右涧,控以三河,固以四寨”的美名。乃是
大唐的东都,荣华富贵的象征,世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地,豪商巨贾、王侯将相的后花园。
在以冯百岁为首的天山弟子帮助下,祖悲秋和洛秋彤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来到了这座金碧辉煌的东都城。他们从城南入城,定顶门前
车水马龙,人满为患。守城的官兵大声呼喊,号令进城之人将带来的车马寄存于城南,不得随带入城。洛秋彤和祖悲秋将车马托与
一处农家,立刻兴致勃勃的随着这群谈笑风生的天山弟子大步迈入定顶门,来到了著名的天街。
祖悲秋踏上这条长八里,宽一百步的天街只感到清晨的太阳照在细沙铺成的路面上,耀目生花,令他头昏脑胀,虚汗丛生。他四处
一望,这宽阔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长街上虽然人来人往,车马密集,却仍能让他感到一阵无法说出口的空旷,就仿佛一位长居山洞
的侏儒,却突然间闯入了一座巨人的城市。在他身边的洛秋彤见他脸色异常,赶忙一个箭步来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扶住他的手
臂,轻声道:“悲秋,你的伤势师傅有了反复,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不,我没事。只是这条大街实在太过宽阔,我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祖悲秋喃喃地说。
在他们身后入城的天山弟子们听到祖辈球的话,都笑了起来。
“当年我为了投奔天山派,从滑州先到长安,从长安再到沙州,看到朱雀大街,也是这幅德行。不过当时我可才只有十三岁。”众
天山弟子中生性最诙谐的风横江笑道。
“洛师姐,你这位前夫婿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长到这么大居然在天街上感到头晕。“娇小玲珑的天山女弟子容可盈眯着
眼笑道。
“在下一直在益州祖园居住,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出门这般远的。”祖悲秋连忙解释道。
“祖园?是哪个县城?我从未听过。”走在最前面的冯百岁回头问道。
“那个,是……”洛秋彤苦笑了一声,“是他家里人造的一座园林。”
“噢!”众天山弟子恍然大悟地一起点头。
“你说你一直住在祖园,到底住了多久?”容可盈又问道。
“呃,三十。。。。。。。三十年。”祖悲秋缩了缩头,低声道。
“啊?难怪洛师姐要离家出走,换了是我也要跑。你怎么能在一个这么小的地方呆上三十年,那岂非闷也闷死了?”容可盈尖叫道。
“可盈!”冯百岁再次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容可盈吓得一吐舌头,缩回到了一行人的最后方。
洛秋彤和祖悲秋互望了一眼,都感到一阵尴尬,同时将脸侧过去,不敢再看对方。
“哈哈,各位看看前面是什么?”天山弟子中眼睛最亮的厉中廷突然大声道。众人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座平地起三层、红砖
碧瓦、橘黄梁柱、青旗飘舞的豪华酒楼巍然屹立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是一阵扫兴。“厉师兄,你整天想的就是喝酒,看到酒楼也不用叫得如此响亮啊。”容可盈不满地说。
“你当这是普通的酒楼吗?”厉中廷一指酒楼前的招牌,“看看上面写得是什么?”
众人仰头一看,哗的一声同时惊叫了起来。
“这不是李白亲笔题过字的酒楼吗?”容可盈兴奋得满脸红晕,激动地说。
“看到这个招牌,你们是不是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响?”厉中廷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瓷葫芦的小酒瓶,竖起食指在瓶身上连
敲数下,发出悦耳的金石之音。
“忆昔洛阳董糟丘,天津桥南造酒楼,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天山子弟们和着厉中廷敲出的韵律,拍着手掌大声
唱道。
走过董家酒楼(后来的谪仙楼),再前行数十步,已经来到洛水之畔。在众人眼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津桥。在隋朝之时,这座有
着天河津梁气派的天津桥仍然是一座可以开合的浮桥,以便于皇帝的龙舟穿过。后来洛阳屡经战火,又经过数次大水的洗礼,此
桥经过数代的重建,此时已经和以前横跨重津渠的黄津桥合二为一,成为了长五百步的多孔圆弧形拱桥,气派更加恢宏壮丽。
凭桥俯瞰洛水,绿水飘荡,银波粼粼,沿岸细柳如丝,槐杨吐绿,凉风送爽,令人心旷神怡。祖悲秋站在洛水之上,痴痴地望着
水上来来往往的渡船,一是之间忘记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