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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不像话了,为什么别人发给我的短消息我收不到。她很惊讶,说应该不会的,你收不到,可能是网络堵塞吧。我说你别骗人了,我自己发给自己的都好好收到咧。这回她更加惊讶了,说自己手机也能发给自己么?我说,你别在装糊涂了,如果你再不把别人发给我的短消息还给我,我从今往后就再也不往卡里缴费了。然后没等她回答,我就挂机了。
挂完手机,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我下决心要弄明白这件事。一连几天晚上,等她不再回我消息的时候,我就打手机过去。手机里说,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哦,原来她在打电话,正忙着呢。
可过了二十分钟,我再次拨她手机的时候。手机里却说,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忽然间我有种失落感,到底为什么临睡前不道声晚安呢?
今晚,我又拨了她的手机,显示的还是忙音。突然间,我想到了,曾经几个女生在一起聊天时,我偷听到的话。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胸闷得喘不过气来,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女生们大都有这样的习惯,喜欢在临睡前,和自己的男友聊上几句话,然后才睡觉。也就是说,我打邓茜倩手机忙音的时候,她在和男友通话;通完话,她就关机睡了。这就是我再次拨打她手机,她所以关机的原因。那我算什么?与我聊天,只不过是她在等她男友打电话过来的前夕,打发她自己无聊的时间罢了。男友一来电话就接,打完电话就关机睡觉,她完全没有顾及到我,甚至简单地向我说声晚安都没有!
她完全是在耍我!她分明在玩弄我!她以前和我聊天,原来都是假的,我还一往情深地相信她,以为她真的喜欢和我聊天。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个可怜、可悲、可叹的,可有可无的角色。
刹那间,那种感觉,像从遥远山顶滚下的伤痕累累的雪球坠入万丈悬崖摔的粉身碎骨,颠簸浮沉在海里的小舟任凭狂风歇斯底里的吞噬而支离破碎,开天劈地的惊雷划出高山掩埋在最深处的痛苦而土崩瓦解,从天而降不可一世的大火风驰电掣烧毁无依无靠的小草而灰飞烟灭。
我怒发冲冠,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简直不能自已。我发了条消息过去,我说,邓茜倩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你不喜欢和我聊,你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也丝毫不介意你和男友打多长的电话,只希望你临睡前能告诉我一声。你知道么,这几个礼拜,我都是两点才睡的觉,而且一直在看手机里有没有你的消息,辗转难眠,精神几乎崩溃。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你真是太薄情,太卑鄙了!
这次没过多久,她就回复了我。她不冷不热地说,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我又没强迫你,你不聊那就算了。
我说,邓茜倩,我恨你。
五、学校艺术节学校的艺术节(3)
(3)
星期一到学校,路过大礼堂的时候,看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密麻麻围在旁边。我打开手中豆浆的盖子,一边往人群里冲,一边大嚷:“来!来!大家小心衣服喽。”这招还真管用,众人纷纷给我让了条道,我一下子就挤到了最里面。
我惊呆了,人群中央矗立着一张海报。海报的最上面是八个大字——爱你那年,只剩冬季,大字的下面,是一男一女的两张侧面的剪贴画。女孩微微昂起头,噘起嘴唇,长长的睫毛下,眼睛有些湿漉漉的;男的则闭眼俯着头,一缕头发垂下额头,作亲吻女孩状。背景是满天飞舞的雪花。整张海报表现得非常浪漫、暧昧和缠绵悱恻。
大家在边上议论纷纷,女生们都在掩嘴偷笑。这时,保卫科里十几个平时没什么事干的保安,一股脑都奔了过来。那个肥头大耳的保卫科长命令道:“把学生都遣散!”当下,人群开始骚乱,有些学生和保安大打出手,场面一度失控。
想不到这出戏已经未演先热了,我满脑子都是那张海报上的画面,特别是,那惊世骇俗的一吻。
下午刚上完课,曹静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阿钟,系主任有急事找你。”当我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张曼屹和邓茜倩早已在里面了。我看都没看邓茜倩一眼,我说:“系主任,叫我来有什么事么?”系主任顿时捶胸顿足,语不成声。口里喃喃地说,想不到是我害了他。
张曼屹说:“留天王出事了,先是被他女友打得惨不忍睹,后来又被刺了一刀,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说起留天王的女友,那全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日里横行霸道,不光是学生,连老师们都惧怕她三分,宁愿躲也不敢惹。据说她的背景很厉害,是校长的隔壁邻居的远方亲戚的一个牌友的结拜兄弟的网友的八姨妈家的女儿,她就是仗着这点儿和校长的关系,在学校里目中无人。
我问道:“她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张曼屹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今天礼堂外的那张海报。她女友看了那张海报,立刻醋意大发,以为留天王在外又搞风搞雨。她又经不起别人的指指点点,越想越气,回去就把留天王打了一顿,最后还动了刀子。”
系主任说:“我本来想贴张海报,为咱们这个话剧做个宣传。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下可全完了。”我听了也很难受,真是太令我意外了。我说:“系主任,你先别急,大家再想想办法。”系主任说:“看来这出戏要泡汤了。留天王是演不了了,今天是礼拜一,礼拜四就要演出了,只有两天的时间,哪里去找人再来演呢?我一想也对,再找个人的话,先要从背台词做起,还要排练,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四个人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系主任说:“唉,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看来这出戏只能取消了。我心里最过意不去的就是你和邓茜倩了。这两个礼拜,你们为这出戏忙上忙下,牺牲了很多自己的时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我说:“系主任,你也别往心里去,这种事情是谁也不曾料想的。我还有事,那我先走咯。”
我刚走到门口,系主任突然叫住了我:“阿钟!”我回过头说:“还有什么事么?”系主任一言未发,不停地用眼睛打量我。我觉得她的目光,忽然间很可怕。
系主任问我:“阿钟,你背得出剧里的台词么?”我说:“这剧本就是我写的,我倒背如流。”系主任又问我:“阿钟,留天王和邓茜倩在排练的时候,你在场么?”我说:“我不光看他们排练,有好多动作都是我帮他们设计的呢。”
系主任顿时眼睛一亮,说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没什么事我走了。”系主任眉开眼笑,高兴地说:“阿钟,这出戏有救了,我决定让你来演,你是最合适的!”
我一听,几乎是夺门而逃。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当我跨出左脚的时候,张曼屹比我还快地伸出了右脚,我被她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张曼屹又乘势拖住我的右腿,把我的身体从门外拉了进来。
我哭着说:“系主任,你饶了我吧,编剧就算了,可演戏我绝对干不了。”系主任却说:“阿钟,你先别急,站起来说话。”
我爬了起来,系主任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关切地说:“阿钟,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这时候你要从大局出发。放眼天下,你说,还有谁比你对这出戏更了如指掌的呢?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阿钟,算我系主任在这里求你了好么?”我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张曼屹皮笑肉不笑地安慰我说:“阿钟呢,虽然称不上是全院第一帅哥,但第二的宝座,还是一骑绝尘的。
我觉得她的话很恶心,幸好我还没有吃晚饭,否则全喷在她脸上。这也是我有生以来,所听到过的格调最低内容最粗,也是最不真实的谎话。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狠狠K她一顿的打算,大概是邓茜倩就在边上,我想让她听到吧。
(4)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命运弄人这句话,也或许是没有过切身的体验。我曾经尝试过很多,想和邓茜倩呆在一起的方法,可是却从未曾成功过。而当我最恨她,最讨厌她的时候,命运之绳却将我们拴在了一起。时间相隔不到一天,却是截然不同冷热两极的变化。
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她,可能她也不知道,怎样再来面对我。星期一晚上,彼此没有联系。星期二整整一天,也没有任何联系。现在,转眼到了星期三的晚上八点了。
我坐在床头,凶猛地吸着烟。明天万众瞩目的话剧就要上演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天来,我也想了很多事,那晚可能对她太凶,措辞太激烈了。我有些后悔,为自己的鲁莽和冲动。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太在意儿女情长。我决定打破僵局,为了这出话剧,发消息给邓茜倩。
我说,我想为了明天的话剧,和你沟通一下。她很快回复了我,我也正想发消息给你,你说吧,在哪里见面。我说,九点在学校边上的圆缘园。
一直等到九点半,她终于来了。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进了茶馆。我挑了一个灯光最差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两杯茶水。我低着头,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每次到嘴边,又重重地咽了回去。
我俩就这样坐着,始终没有说话。我一看手表,快到十一点了。我说时候不早了,女生宿舍快关门了。她点点头,我买完单,两人原封不动地走了出来。一路上还是没说话,走到校园里的十字路口,我假装微笑着说,祝你明天演出成功。她说,祝你明天也成功。
说完这句话,两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冷得让人心寒的夜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