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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兄弟。”我轻轻地说。
“兄弟?”白鸦迷惑地抬起头,轻笑道:“大概是吧。有一句谚语说,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位朋友,是朋友也是良师。”
白鸦象是完全没听懂我的话,他的眼神那么纯净,一瞬间我几乎要将一切向他合盘托出!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阿廷,我不能。
白鸦的心思根本不在于此,他说:“从那时候起,我隐隐约约就觉得……你可以帮助我阻止将军。他因为这个可怕的计划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也付出太多代价,因为如此他更加不愿意放弃,走得越来越远……我真的害怕……这疯狂的实验……最后会伤了将军自己。”
“malakh”所寄居的这片丛林,名为柯果拉,它因为一场绝密的实验而毁灭,本来这一切由此就应该终结,然后而致命的秘密却经由风的传递,被太多太多人知道。
这个计划从三年前就开始,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继续,苏门有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意志,现在他又将在不远处的某地,进行他的下一个实验。在此之前他要平息前一次失败带来的后悔症,在他们这种当权者的眼中,小小的灾难不足以道,为了不久将来的成功,牺牲是必要的。
白鸦说,可以制衡他的关键就是尚存于人间的这几个“幸存者”,然而在苏门无孔不入的搜罗中,他们的处境芨芨可危,仅凭白鸦一人已经不足于对抗,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背叛苏门,所以他需要有人帮助他。
我跟白鸦都不知道苏门在哪里,自从白鸦执行“清除”行动一次次无功而返后,苏门就对他产生了怀疑,甚至他跟凌的合作也未对白鸦吐露过半句。然而对于我,这些阻碍都不存在,我单枪匹马无牵无挂,我现在是苏门最想找到的人之一,我只需要自投罗网。
白鸦不屑于做叛徒,他的身份仍然高贵。
当白鸦用他难得温情的声音将前前后后条理分明地剖析给我听后,我所有面对他时的迷惘一扫而空,在我眼中,他那张脸苍白冰冷如旧。
我冷笑着回答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白鸦说了一整晚的话,显得很疲累,他恢复了他的冷漠:“我会亲手将你交给将军。”
第二十八章 自投罗网
是不是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为了保护这个人,他可以不顾一切,不惜伤害所有人?
我所有重要的人,在我还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时候就失去了,我从无这方面顾虑,所以我理解不了白鸦的心情。当白鸦不择手段地将我推向苏门的魔掌时,我只有全力挣脱。
“白鸦,这是你对待伙伴的态度吗?”我轻蔑地望向白鸦,他跟在我后面,象个押解犯人的差官。我现在也的确是个犯人,一个被五花大绑着,送上刑场的待宰之羊。
白鸦呵呵两声,算是回我个笑:“伙伴,如果你合作的话,也不必受到这种待遇。”
“这么说我一开始的态度是否应该温顺服从,再趁你不备逃走?”
“不必同你自己开玩笑,你明知跑不掉的。我白鸦想要抓住的,从来都不会溜掉。”白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我们之间力量的悬殊。
塔拉汗他们对于我跟白鸦间的交易一无所知,灾难使他们肢体缺陷,连精神甚至也愚钝起来,他们一昧地想避开一切,甚至想从此钻入地下过一辈子不人不鬼的生活,我望向白鸦,他究竟是在帮助他们,还是在毁掉他们?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塔拉汗他们对丛林的生活已经相当熟悉,就象他们一出生就呆在这里,夜幕降下看他们穿梭在林间的迅捷身影,甚至有些羡慕他们的自由。
起码比我自由。
白鸦把我牢牢绑在一棵大树上,坐在旁边,说:“明天我们就走出“malakh”的范围区了,很快就会跟苏门碰面。
“怎么他们不到‘malakh’来找?这样你就无所遁形了。”我讽刺他。
“苏门是以色列的领导人,我也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靠近这‘遭受严重幅射’的地区。卓吉他们闯了进来,所以他们死了。”
“你早就计划好这一切的,是不是?”
“对, 我等待的就是你这样一个帮手。”
我将脸瞥过一边。
“乔伊司,我不明白……你跟踪苏门离开霍特堡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你甚至还以为,我为了报复苏门,可以无畏生死?”我接下他的话。
白鸦不作声,凝视着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白鸦,你太聪明了,可这世间还是有你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不管你计划得多么周详,还是会出现异数。”
白鸦的头一歪,略带不屑地说:“异数?”
我点点头,等我的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突然目露凶光,将手中的藤条向白鸦甩出。
我这次出手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我将反抗的气息压制到最低,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确信--我是否有反抗的可能。
当我们还在“malakh”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可怕的实验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虽然不至于象核子爆子那般遗害百年,却也以极缓慢的速度在蔓延整个丛林。其根源就在于还残留在空气间的化学粉末,风平的时候它们会寄居在树叶下面,待气流稍稍变化,就迅速窜起向周边扩展。那场实验的可怕,远超脱苏门跟白鸦的控制,既不象苏门所想的杀光知情人便可,也不象白鸦计划的阻止苏门下一次实验就可以绝后患。
灾难会祸延何处,我无从猜想,对我来说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我偷偷将几片树叶下面的有毒粉末弄下来,救命稻草一样握在手心里,那种粉末的腐蚀性极强,没多久的时间已经把我的指甲腐蚀,手心更是血肉模糊。我忍着剧痛跟白鸦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白鸦已经连续多天疲于奔命的劳累,铁打的人也有涣散的时候,何况他对自己太有自信。
粉末极容易就使束缚我的藤条腐烂断掉,可我表面要装得没事发生一般,一点点将松开的藤条拉下攥在手里,等白鸦精神最松懈的时候,一击即中!
白鸦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敏捷远超乎我的想象,当我手中的藤条向他倏得飞出时只来得及扫到他的面颊,在上面留下一个不浅的划痕。
白鸦有些吃惊,大概是太久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了。他更加想象不到的是,我这一招还是跟那张跟他酷似的脸孔学来的,结果却伤了那人最在乎的他。
人生往往那么出人意料,白鸦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来擒我,如若近身搏斗我必然会输给他,如今定不能让他靠近我。
我又将藤条向他甩出,一边阻住他的来势,就地一个翻滚,靠近他燃起的火堆,狠狠地一鞭下去将燃烧的树枝打散,失去凝聚力之后它们没冒几下火星就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跟白鸦同行的这几天,我感觉到他对黑暗有一定程度的不适应,在茂密的丛林间,即使是白鸦,也有无法伸展翅膀的时候。
我迅速地后退,同时在各个方位停留制造声音混淆视听,黑暗中我跟白鸦一样失去判断能力,不过逃避毕竟比捕获容易的多,我几乎慌不择路地一昧闪避,白鸦如何应付我完全看不到,只能凭直觉猜想他下一步的行动。
面对白鸦这样的敌人我心中委实紧张,紧张让我失去一些灵活性,我只听见自己的脚踩在枯叶间吱吱呀呀,甚至没想过自己是往哪一条路上走,直到我脚底象是踩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接着突然一只腿被什么猛得牵动,一脚踏空,整个身体便向前跌去。
我摸摸旁边,有个斜坡,想来是一个凹下的地区,我正欲再往下走,耳边便听到动静,是白鸦追来了,他已经趁这会儿时间又燃起火把,四周搜寻着我。幸好我现在躲在低处的凹地,将自己尽量缩起来躲开他火光照到的范围,即便他的鞋踩在我脑袋旁的枯枝上的声音那么清晰,总算没有被他找到。
白鸦的火把越走越远,我松了口气,开始向我身下的斜坡爬去,手掌按在地上钻心般地疼,毒粉将我的手腐蚀得太厉害。
黑夜对我太不利,只能靠天空的星星来辨别方向,移动起来也很缓慢,快要天亮的时候我精疲力尽,爬上一棵枝叶丰盛的大树,将自己藏在里面小小休息一下。
这一觉就睡到日已中午,太阳的热力穿透我摭身的枝叶,我一个翻身就从树上掉下来,树下面土地松软,我起身来随便将枯叶掸掸,认清方向往前走去。
太久不曾这般放松,所有的威胁都可以暂时抛却脑海,连这枯燥的丛林仿佛也盎然生机。我从不不曾去注意到大自然也是伟大的音乐家,那些虫鸣鸟叫,都不再那么让人不耐烦。
一声不合谐的嘶响破坏了这意境,我坚起耳朵仔细听,很难分辨那是种什么声响,在我静下来的时候那方相对也沉寂,但当我一动起来,那方也亦步亦趋。
谁在跟踪我。
不会是白鸦,他从不屑于偷偷摸摸,也不会是苏门,他更加张扬霸道。
停止流动的空气中,入耳的只是极轻微的嘶嘶声,象树木在腐烂,象毒蛇在挑衅,象--
有东西在磨牙。
不需要我猜测太久,一回身我就看到了我的新敌人。
是野犬。
是澳洲大陆上最凶残最狡猾的食肉动物。
它们跟随我恐怕不是一时一刻了。野犬的体型并不凶悍可怕,它们矮小干瘦,乍一看来它并非那么可怕的动手,在其它的大洲上,它充其量给万兽之王当个跑腿的,拾它们吃剩下的食物为生。
也许正是这种特性,使它们异常狡猾,它们很少一开始就直接攻击猎物。野犬很少单独出击,它们会成群结队,轮番作战,一次次挑拨猎物,渐渐拖垮对方的精气,待猎物精疲力竭再一哄而上分食。
它们会盯上我是有原因的。
我的双臂被毒粉侵蚀,经过一晚上的蔓延,整条手臂已经开始感染,血流不止,它们就是被血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它们看中我伤重无还击之力,所以如影相随却并不出击,就是在等待我最软弱的时机。
我不禁嘲笑自己,逃得过天上的白鸦,却落在这地上的野兽口中,真是自讨苦吃。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