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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神秘女子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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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诅咒的孩子?生来就是可怕的脸……这些话真的出自琢也先生的口中吗?

  这怎么可能!小雪可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呢!她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只是因为家中遭遇这种不幸,所以才会给人一抹落落寡欢的感觉。”

  结果,金田一耕助依然无法从加纳刑警那儿得到任何更进一步的情报。

  尽管如此,他还是跟加纳刑警再三道谢,并希望加纳刑警如果有敏男两兄妹的下落,请务必通知他一声。金田一耕助还把松月旅馆的地址和电话留给加纳刑警。

  金田一耕助接着要探访的地方是位于赤垠的K。K。K夜总会。他把K。K。K的保镖——多门修叫到附近的咖啡厅,拜托他寻找一位叫天竺浪人的诗人。

  不过,金田一耕助刻意保留山内敏男兄妹的事,一方面是怕法眼家受到牵连,一方面也因为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天竺浪人就是山内敏男,所以金田一耕助认为还是不要让多门修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比较好。

  接下来的两天,金田一耕助便到成城来拜访笔者,但是他对于这件事的努力也仅止于此。虽然金田一耕助本人相当焦急,因为时间拖得越久,由香利的清白可能就越不保,然而他能做的也实在很有限。

  金田一耕助特别告诉我,这是一件连法眼家其他成员都不知道、极为机密的委托,这也是金田一耕助无法时常去拜访法眼家的理由。


医院坡上吊之家

  金田一耕助不时翻阅“诗集”《医院坡上吊之家》这本书,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他越读这本诗集,越感觉到字里行间透出骇人的怨怼和邪气。

  整本诗集的架构倒是非常完整,内容主要是描写某个红颜薄命的女子爱上一名年长的男人,后来成为这个男人的情妇。男人虽然已有妻室,却仍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女子,而且两人还育有一女。

  有一次,男人买了一串南部风铃,将它挂在屋檐下。

  风铃一年四季都吊挂在小老婆家的屋檐下,所以对逐渐成长、懂事的女孩而言,“风铃”在她心中就是父亲的象征。

  男人并不常去小老婆那儿过夜。每到十一点,他就会离开那位女子,更衣回家。而小女孩也在长大之后,渐渐明了自己的处境。

  她知道父亲另有家室,而且在另一位女孩身上也同样流着父亲的血液。当她知道那女孩跟她同年龄时,不禁羡慕那个女孩可以时常待在父亲的身边,但同时也嫉妒她的幸运。

  不过女孩并不认为自己非常不幸,因为父亲非常喜爱她,她也十分尊敬自己的父亲。

  父亲并非每天都来看她,而且不来的日子往往比来的日子还多。但是每当他来的时候,女孩的母亲总是非常高兴,屋檐下的风铃仿佛也感染到母亲的喜悦,总是不停地摇摆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父亲不来的夜晚,女孩的母亲就只能孤寂得不发一语,在这样的夜晚,连屋檐下的风铃都噤若寒蝉。

  以上是“诗集”《医院坡上吊之家》的第一部份——“有风铃的娼妇之家”的大概内容,诗句中不断使用露骨的辞汇,教人看得惊心动魄。

  不过由于女子的境遇甚怜,反而激起读者的恻隐之心。

  第二部份是——“医院坡上吊之家”,整个气氛就变得非常激烈。

  这一部份的内容是描述战争无情,致使母女俩的生活日益穷困,而且故事一开始就着墨在描述她们穷困潦倒的情境。

  女孩的父亲拥有一家大医院,但是由于战争的缘故,他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渐渐地,便很少到女孩的家中走动。

  一天夜晚,天空突然出现许多B…29轰炸机,犹如秋天飞舞在空中的蜻蜓一般;没多久,整个城镇就像火球般燃烧起来。

  高射炮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个人都在燃烧的城镇中流窜逃命。

  就这样,女孩的家也被烧个精光,但是从燃烧的灰烬中找到的风铃却没有什么毁伤。

  女孩的母亲一手拎着风铃,一手牵起女孩,拖着发疼的双脚,搭船朝南方农家疏散。

  当风吹起的时候,农家屋檐下的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战争结束后,又过了一、两年,这时女人已经没有能力维持家计,生活越来越艰困。

  一天,女人鼓起勇气,决定去敲心爱男人的家门。不料,她所得到的竟是伤透人心的羞辱与怒骂。

  一位自称是那男人的女儿的贵妇人,竭尽所能地侮蔑、谩骂和嘲讽那女人。贵妇人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讥讽女人是淫妇,是这世上的瘟疫。

  女人终于因为承受不了严重的打击,伤心过度,独自跑到心爱男人以前住过的空屋上吊自尽。

  这是第二部份的大致内容,作者尽可能冷静地叙述这段事实。但或许这位诗人还太年轻,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无法克制内心深处的激昂情感。

  最后在第三部份的“蛆虫”里,诗人一直压抑的愤怒,就像是突然爆开的炸弹,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部份的内容是,暂时寄住在乡下农舍的女孩,为了寻找母亲的下落而来到城市。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的尸骸却已经腐烂,可怕的蛆虫遍布在母亲身上。

  女孩伤心得嚎陶大哭,她一边拿起一条条的蛆虫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哭泣。

  不久,女孩将母亲的遗体火化,抱着骨灰回到乡下,并且将风铃挂在骨灰坛上。

  现在,这串风铃已经不是“爱情的象征”,而是“黑色的诅咒”。

  金田一耕助读到最后一章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战粟起来。

  诗人在这个章节里运用许多感叹词和咏叹词,抒发自己激昂的情感、诅咒和怨怼。

  在这些诗篇中,诗人并没有现身说法,而是以客观的角度来叙述母亲和女儿悲惨的命运。

  尽管如此,金田一耕助仍无法忘怀整首诗的背后,隐藏诗人的诅咒和怨恨。一想到这儿,金田一耕助便禁不住全身颤抖。

  就在这时,床边的电话突然响起,金田一耕助连忙抓起话筒接听。

  话筒另一端传来阿清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有位妇人打电话给你。”

  “是哪一位?”

  “她并没有报上姓名,只说您听了她的声音就会明白。不过她的用字遣词非常高尚、有礼,好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听了阿清的描述,金田一耕助立刻猜出对方的身分。

  “喂,您是金田一先生吧!我想不用自我介绍,您也知道我是谁了。”

  弥生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越发显得高贵。

  “是,夫人,您现在是从哪儿打电话来?”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是在某公寓的公用电话打给你的。对了,金田一先生……”

  “是。”

  “前阵子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希望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也就是说,我想取消这项委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那个东西今天回来了。”

  “咦?由香利……”

  金田一耕助正要说下去,却连忙吞了吞口水,转而问道:

  “那个东西还完好如初吧!”

  “这、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那孩子……不,对方什么也不愿意说,所以我想目前还是不要追问的好。”

  “这样也好。那么我可以跟你见个面吗?我想知道这件事的详细经过。”

  “这件事还请你见谅,目前我只想尽早把那个东西送到美国。”

  “嗯,这也是一个办法。”

  “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停止调查这件事。尽管我知道这个要求实在非常无礼,可是……”

  “不、不,您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回来,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了。我为了慎重起见,我想问你一句话,不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对旁人……”

  “不,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谢谢你。那么我会依约送上谢礼,今天就以小包方式寄出。此外,你不必给我任何收据,我也是为了慎重起见。”

  (弥生说话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稳重,一点儿也没有慌张的感觉,不过,这是不是也反映出她有些不安呢?

  由香利回来了,但她可能已经不是完壁之身。

  既然由香利暂时不愿意谈这件事,弥生也刻意回避这个问题,那么这件事大概会被处理成由香利去爬白马山吧!)

  金田一耕助看看桌上的月历,今天是八月十九日,也是由香利遭绑架后的第十天。

  既然绑匪愿意释放由香利,想必他已经达到目的。一想到这里,金田一耕助全身不由得打起冷颤。

  第三天,一份小包裹寄到金田一耕助的住处。寄件人的名字是金田一耕助完全不认识的人,而纸箱里装的是一捆一捆的纸钞,一共有二十万元。

  弥生大概是想利用这些钱来封住金田一耕助的嘴巴。

  金田一耕助并非存心辜负弥生的信任,但他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调查。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此,他很想跟由香利见上一面,而这个愿意居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实现了。

  九月四日傍晚五点左右,金田一耕助去了一趟银座,在回程途中,他穿过铁桥,朝日比谷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恰巧是某电影院散场的时段,大批观众纷纷从电影院里走出来,其中有小胖子阿滋的身影。

  阿滋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注意自己。

  除此之外,他身边还有一位朋友,那人脸上挂着太阳眼镜,不过金田一耕助仍然一眼就认出是谁。

  她是法眼由香利,金田一耕助还记得她手下拿皮鞭的模样。

  由香利个子很高,大约有五尺四寸,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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