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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此后,学校应该让真心从事教育事业的学者去办,西南
联大所行教授治校制极值得赞美,教育行政机关只能处于辅
助地位,党部团部更无权干涉。大中学校长成为委任职的官
员,是极坏的制度,尤其是大学校长更应是极荣誉的职位,
只有教授与学生的公意才能决定其去留。此后,教科书的统
制应该取消,让学者根据民主与科学的精神而自由地编撰,
在党化精神下所订的各级学校课程标准应该征专家学者教育
工作者的意见进行修改,学校内教师讲学、学生讨论的自由
应该做到充分的保障。此外,现行的统一招考,教育官署审
定教授教员资格等制度也是变相的干涉学校行政,也没有保
留的必要。
有了民主的空气就能有安心教学的环境,就能促进科学
和艺术的进步发展。学校内部情况的变革固有赖于外面的政
治社会的进步,但学校是应该做移风易俗的先导的。希望政
治协商会议能够给中国带来民主与科学的福音,首先使学校
变成民主的堡垒。
——《新华日报》社论1946年2月6日
斥“人格教育”
·舒 芜·
士气怎样败坏,“人格教育”怎样重要,这些呼声,不
知由于什么一种触发,近来又常常出现在时论中了。人们引
证“经商易得、人师难求”的古训,对于今之教员,深致其
不满,责备他们只作知识的贩卖,而不会建树人格的仪型。
似乎有一种企图,要从这些呼叫中把整个教育引导到一个
“新的”方向上去。
必需指出,这里面包含了一种阴谋,而这“新的”方向
其实是旧的,完全陈旧的。
教育,是社会的、阶级的武器。没有一个社会、一个阶
级,不施行它自己的教育。中国的新式教育,自清末起,数
到现在,历史是很短的。然而,“五千余年古国古”,倘要
说清末以前就没有教育,那可说不通。我们这些习惯于新式
教育的人,对于以前的教育,总觉得格格不纳,总觉得那仿
佛是全然相异的别一回事。不客气的说,就简直觉得那并非
教育。太学国学,以及州郡府县学之类,不必说了,就是常
为论史者所啧啧称羡的书院,倘以我们今日的眼光看过去,
也会感到阴森窒息,一点也没有所谓“春风化雨”的风光。
好在眼前就还有什么“复性书院”之类,只要去参观参观,
就可以知道的。
封建的教育,民主的教育,这是本质的不同。封建教育
是反理智的、要求盲从的;民主教育则是建基于理智主义之
上,要启发自由的思考,鼓励自由和意志。二者的目的,都
在于受教者的实践,但在怎样使之实践的关键上,就有了决
定的分歧。
柏拉图说:知识即道德。实在的,凡与知识不能相合、
不能用理智来阐明、经不起理智的批判的,就是说,没有理
智主义的基础的“道德”,都不过是僵死的教义的武断,陈
腐的习俗的盲从,统治者打造出来的精神的桎梏。反过来,
真正的大哲,亦必是大圣。因为真正的道德不外是现实社会
现实生活的斗争之路,这个路必需深湛刚强的理智的力,才
可以探明,可以遵行。,现在说,新式教育错在注重智育,
应该转而注重德育了。这话就表明了那所谓道德,是在理智
之外,与理智不相容,就证明了那“道德”其实是什么东
西。
不过,空言不如实事。即使真正的道德,也应当有一个
能实行它的人站在面前作具体的仪型,效果可以大得多。提
倡“人格教育”的人,也许会这样解释的吧。只要不是机械
论者,当然不会否认,而且充分的尊重人格的力量。然而,
第一,这人格也应当是一个合理的存在,也应当能被理智所
阐明;第二、效法这仪型,也应当通过深彻的了解,不能只
是盲目的习惯的跟从;第三、最重要的,真正具体的仪型,
究竟还是社会生活,不是这个或那个的个别的人。而社会生
活又就并非不要理智所能认识清楚的。
今天的社会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这个不必在这里说。
姑且借用一句老话“一方面是庄严的工作者,一方面是荒淫
与无耻。”大体上还是如此。据说这种荒淫无耻,大大的引
诱了青年人,他们看到这条稳当便捷的路,觉得平日接受的
知识、所指示的路都迂远艰难,就纷纷的就彼而舍此。于
是,阴谋者也就趁机站出来,说道:由此可见人格教育的重
要,知识无用了,有些知识也适足以济恶了。
就这个情形来说,知识可以说是无用的。但绝对不是说
一切的知识,而是说今天一般学校里所传授的知识。这些知
识,都是僵死的,脱离了社会生活;不但不能说明社会生活
的真相,反而会掩蔽它的。社会生活的全面,是庄严与荒
淫、光明与黑暗、新生与没落的交织。今天学校里所传授的
知识,当然不会公开歌颂那黑暗面;然而,有意或无意的,
却严密的掩藏了光明面。一切这个时代的通向光明,为了光
明的努力、争战、进行,新生的东西的面貌,光明的力量的
招引,大抵都被视作洪水猛兽,不许在黑板上或讲义上透露
分毫。新生的东西又究竟比较的不甚显著,不如荒淫无耻之
彰彰在人耳目。这样,青年人之易于被荒淫无耻所引诱,当
然就是当然之势;倘不,倒是奇怪的事情。
所以,改革的道路,仍然在于“智育”的加强,以有用
的知识代替无用的知识,以现实的知识代替迂远的知识,以
知识的自由的探索代替死板的灌输,以社会生活的全面说明
代替歪曲的描绘;绝不在于废弃知识、绝灭文化——这是法
西斯主义的道路。
自有新式教育以来,尤其是“五·四”以来,我们的民
主主义的、理智主义的教育传统,是可珍贵的;尽管它曾经
被封建主义的残余所拖累,被半殖民地的精神所阻滞,更曾
被东方法西斯主义所强奸,却仍然是——更其是可珍贵的,
在青年的启导、斗争的组织、文化的促进这些巨大的任务
上,我们的教育起过什么样的无可估价的作用,我们都知
道,我们也不允许任何人加以抹煞。别有用心的,拚命的夸
张着“教育破产”,想借口提倡“人格教育”,而把青年拖
回封建教育的黑暗中,成天去静坐观心、踱方步、记功过、
洒扫应时进退:这些,都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知识即道德,愚蠢即罪恶。人格,决不是反理智的东
西。
——《新华日报》1946年7月30日
纪念“五四”,贯彻为民主自由的斗争
今天是“五四”的二十七周年纪念日。
二十七年前的“五四”运动,在反帝、民主与科学的大
旗之下,曾经猛烈地反对旧政治、旧文化、旧礼教,实行了
空前的文化革命,开辟了民族自觉的新民主主义纪元。从
“五四”以后,在中国表现得如此的明显:一方面,新的文
化、新的群众政治运动,以中国工人阶级为首,在艰难困苦
的斗争中,在曲折崎岖的道路上发展起来;另一方面,旧的
政治与文化在被群众强烈的打击之后,买办官僚的代表又从
东西洋运进一些法西斯主义的货物,在旧专制主义的基础
上,再加上那种法西斯主义,以继续压迫人民,戕害青年,
并企图从此完全埋葬民族的智慧。自民国十六年“四·一
二”国民党右派举行法西斯政变以来,剥夺了中国人民的一
切思想自由,新文化战士及青年为之而捐躯的数目,在中外
古今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八年抗战,在国民党一党统治区
域,为爱国与民主而奋斗的青年,被法西斯派劫杀,依然是
无数的。在那里一切讲学、读书、出版、发行的自由,被残
酷地摧残。复古成为时髦,思想即是有罪。在所有的学校
中,秘密侦探、欺诈迫害、武装威胁、金钱收买的特务作
风,盛极一时,教育与学术的尊严,扫地以尽。一切知识分
子完全失掉做人的自由。无论在街上家内,好好的一个人会
被突然抓去。集中营里至今还关禁着数万无辜的青年。然而
同时,中国的光明也毕竟在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中涌现
出来了。一万万以上的人民把大片的土地从敌人的魔手下夺
回来,建立了新民主主义的政治,就保证了文化方面的彻底
改革。造成了新文化发展和大众化的新天地。
一方面是青年人、文化人没有一切的自由,思想有罪,
爱国有罪;一方面是文化建设的蓬勃发展,青年思想的活泼
发展。这一个对照,已经最好地说明了一切。
它说明了:民主,只有民主,才能使中国新生,才能使
青年获得肉体与精神的解放。没有民主,便不能存在和发展
为人民服务的科学。没有民主,便不能有人民的自由思想,
而没有民主与科学,中国便绝对不可能由落后变为先进,绝
对不可能由贫弱变为富强。
它说明了:法西斯主义与民主、科学,与自由思想永远
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万恶的纳粹党徒戈培尔说过一句法西斯
主义的格言;“当谁在我的面前讲起智力的问题,我立刻就
要拔出手枪来。”这句话,实际也正是为中国的法西斯派所
从来信守的格言。因为法西斯主义就是吃人,就是恐怖的统
治。所以它们在政治上、文化上极端仇恨思想与理智,而极
端歌颂野蛮、独断与盲从。中国法西斯派有一条独断的根本
教条,叫做“一个领袖、一个党、一个主义”。按照中国法
西斯派的规矩:大家一听到那代表法西斯派的“一个领
袖”,就必须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表示愿在这“一个领袖”
的叱咤之下;只要是少数买办官僚寡头的利益,就要无条件
服从,视之为“民族的利益”。多少年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