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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是怎么解释的?”
“说是有急诊。她应该是七点下班,那天正当快要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要求医生出诊。因为是重病号,必须得带护士去……出完诊已经十点多了,太累了,她打电话说约会以后再选日子吧。”
“……”
听完后吉冈什么也没问,两眼直直地盯着喝空了的咖啡杯子。
吉冈想到可能就是那个晚上城本与久子之间发生了特殊的关系……吉冈的沉默说明了这一点。
坪井自身也不能甩掉这个疑惑。
当时久子的解释让人信服:“对不起,我也想让您高兴……”
对她的道歉他安慰她说:“好吧,你太累了,好好歇着吧!”
现在看来,确实有疑点。
即使再重的病号,医生带着护士去,也用不了三个小时呀?一旦起了疑心,想起后来久子的态度的确有些暖味。
坪井想起儿天后久子来到坪井的公寓,他问久子:“那个重病号脱险了吗?”
“哎——晤。”她心不在焉地答道。
“怎么啦?您好像记不起来似的?”坪井重问了一遍。
“呃?啊,对不起,那个患者的事我一下子没想起来。大概脱险了吧,好长时间的事了。”
久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当时坪井没有再问下去。久子说的话虽不明白,也没再让她解释、
可现在想起来,当时她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
那个“出诊之夜”,城本利久子之间一定有什么事。说是“出诊”,也许是在撒谎。正因为是在撒谎,当坪井问起病人的事时,她才答不上来了……
“吉冈君。”坪井实在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想换个话题。
“哦?”吉冈像吃惊似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遗体不是解剖了吗?既然解剖了,在死之前有无性行为?我想知道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假如有性行为的痕迹,坪井对久子的案子不再过问了。
假如有性行为的话,表示她已背叛了坪井。对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死不死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好像没有性行为的痕迹。”吉冈用平谈的口气说道。
“真的没有?那就奇怪了?她跟城本去了那个叫‘河鹿庄’的旅馆,员警没有亲眼所见吧?她的遗体里如果没有性痕迹的话,也许那不是她!”
坪井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急躁起来,却抑制不住。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声音自然也提高了。
可吉冈没有受到坪井兴奋的影响,依然用平静的口气说:
“不,也不能说没有。她的体内的确没有精液。假如使用了安全套,即使有性行为也不会留下精液的。所以即使没有性行为,也不能说去‘河鹿庄’的不是她。假如她在性行为以前就把城本杀了,这也是有可能的。不,不仅仅是可能性,大概就是如此吧。”
“场本是死在被窝里的吧?”
“哦。在现场上应该留下头发、阴毛诸类的东西。可城本的周围什么也没有。”
“犯人清扫过了?”
“不可能将痕迹清除得一点儿也没了。被害者死于混入啤酒的农药。可啤酒瓶与杯子都放在休息室里。可以想像他是死在休息室里,然后运到卧室里去的。”
“可犯人是个女的,怎么把尸体弄到卧室里去?”
“也不是不可能,城本只有五十五六公斤,块头不是太大。如果犯人是护士的话,对如何抱人的要领应该是很内行的。”
“那么说,您依然认为她就是犯人喽?”
坪井叹了口气。
“我是刑警。”吉冈苦笑了一下,“那案子虽然不是我经手的,我想县员警署的结论应该是对的。作为她的未婚夫坪井先生的心情我不是不理解……就连我那外甥吾郎也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杀人。我也有个疑点,但说是反证,力度还不够大。”
“那是什么呢?”坪井对吉冈的话迅速地作出反应。
“野末久子门上的锁。据吾郎说,那天早上先生按了门铃但无人应答,于是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就开了,是不是这样的?”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以为她可能到附近买东西去了呢!”
“这一点不能说不奇怪吧?打算自杀的人哪有不锁门的?当然也不能说不锁门就没有自杀的可能性。再说没有遗书,说不定是先生藏起来了。这也是一个疑点。”
“我藏起来了,什么意思?”
“吾郎去报警的时候,只留下您一人在房间里。先生有充足的时间来藏遗书的。不,我不是怀疑先生,只是一种思考方式而已。”
“您可不要开玩笑。我可什么也没干。我有那必要吗?我藏遗书干吗?”
“只是打个比方。要是遗书中有对先生不利的地方呢?”
吉冈眯缝着盯着坪井。
“是吗……”坪井急忙摆了摆手,“太让我吃惊了,您居然怀疑我?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藏什么遗书。不光是遗书,那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都没碰过。”
“是吗?那就是说,没有遗书喽!不过,有很多发作性自杀(一时精神错乱而自杀。)既没有遗书,也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据‘河鹿庄’女招待的证词、有痦子、太阳镜、蓝色连衣裙作为证据。因此很容易推断为野末久子为强迫性情死。”“您请等一下。”坪井说,“那个太阳镜和痦子是怎么回事?那也是证据?”
那个星期天坪井作为久子尸体的发现者、还作为她的未婚夫被员警询问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可是那个警官光向坪井提问,对坪井的提问却什么也不回答。
员警在报纸上发表说“久子是强迫性情死”。可报纸对这一结论是根据“河鹿庄”女招待的证词而定的却只字末提。
那晚坪井结束工作后、回到公离里坐在桌前,打算集中考虑一下从吉冈刑警那儿听来的话。
坪井首先考虑的是痦子的问题。
那天他好像见到久子的脸上似乎有颗痦子,后来他把这事忘了,现在想起来她不应该有那么颗痦子,这件事他要好好地想相
她为什么单单在那天往脸上画个痦子呢?难道和城本医生幽会时的习惯?
不……坪井摇了摇头,这事要反过来考虑。
出发点是久子和城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假如没有特别的关系,星期六那晚跟城本一起去“河鹿庄”的就不是久那么那个谜一般的女子是谁呢?把她假设为A子。
也就是说A子和久子完全是两个人,在这个前提下, 坪井的思路大大地进了一步。
第一个疑问, “河鹿庄”的女招待为什么将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A子误认为是久子呢?
不能认为她在做伪证。假如她撒谎的话,她说不出太阳镜等问题。 只能说她“记忆力特别好,有着职业的敏感性”。
她说过“因为她戴着太阳镜,看不见她的眼神”。看来她说的是事实,也说明她本身也被欺骗了。
为什么她能做出这样错误的判断呢?大概就是因为那颗痞A子进了“河鹿庄”,在小泽铃子面前一直戴着太阳镜。 也就是说在小泽铃子眼里,A子戴着太阳镜,左颊上还有一颗痞子。
第二天一早、她坐着警车去辨认久子的尸体。久子的左颊上画着一颗痦子。
于是她便果断地指出“的确就是她”。在警车中员警对她讲“你去看看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女子”。这句话对她的潜意识起了作用。所以她一见到有痦子的女人便产生厂错觉,也是极其自然的。
另外在久子的公寓里,正好又有跟A子同一样式的太阳镜和蓝色连衣裙, 就更加增强了小泽铃子证词的可信度。
可是,在久子房间里的太阳镜和蓝色连衣裙又怎么解释呢?
那是A子放在那里的,没有其他可能性。
那天夜里,A子访问了久子是第二个前提。A子有同案犯的话。 “A子或同案犯在那天夜里访问了久子”。
A子首先在“河鹿庄”杀害了城本医生,然后来到久子的公寓。 久子把她请进了屋内(久子那天打电话来,以有人来为理由、取消了与坪井的约会。 那个“人”就是A子)。
久子给来客倒条、拿点心,热情款待,大概还冲了咖啡。 A子趁久子离开座位时,将农药放入了咖啡里。
农药T的剧毒性,足以便人立即毙命。久子一入口便立即倒地。
A于看见久子完全断了气,做了以下几项事情。 将杯子洗净放回碗橱、把眼镜放在桌上。当然在这之前在太阳镜上按上久子的指纹。然后将自己穿的蓝色连衣裙脱下来,挂在卧室里墙壁的衣架上的。这样一来,大家都以为这件衣服的所有者是久子。
吉冈刑警就将太阳镜、蓝色连衣裙、痦子等称为证据。
可这样一想,这些所谓的证据都不是真实的。
坪井兴奋地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么A子是个什么样的女性呢?
起码她同城本和久子在某种程度认识。不然久子不会请她进自己的房间,她也不会跟城本一起去旅馆开房间。或者原来就与城本有着特殊的关系。
年龄这方面从女招待能产生错觉这点考虑,应该跟久子差不了许多。久子今年二十八岁,长得稍微老相一点。那么A子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八岁至三十二岁之间。
另外她的特征之一,是不是有颗痦子?
坪井突然想到这点。
A子在旅馆里杀害了城本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这颗痦子有可能被女招待发现了。虽然戴着太阳镜,只能挡住眼睛和部分面孔,可是那颗痦子说不定已经留在女招待的记忆里了……
用化妆的手法来遮盖是行不通的,假如脱了妆,反而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思前想后,A子来了个反思维方式。
给替死鬼久子的脸上画上痦子,使“河鹿庄”的女招待产生错觉。
于是,员警会做出跟城本一起去“河鹿庄”旅馆的女人是久子的错误判断。
A子一定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坪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