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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人却完全无视来自二妖的威胁,踏下鸾背。
这一落地,就看得更清楚了。只见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儒衫也无配戴兵器,九鸣不敢小觑,他在战场上也见过不少仙家战将,当即便是金甲锁身,手执利刃的天将,也没有如今似对面这个男人般迫人的煞气。
他、他真的是修身养性的神仙吗?!
锐利的目光扫过二妖,并未流连,仿佛栋在那里的不过两根木桩,然后视线停留在元婴莲上。身后的青鸾神高气傲,漂亮的碧绿眼珠看到九鸣,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九鸣的真身,竟然朝他威吓地尖鸣两声。
九鸣当即明白过来,对方的目的想必也是元婴莲。
他摸不透对方的虚实,只觉得此仙殊不简单,绝不是平日战场上遇到的那些酒囊饭袋,故此未打算轻易出手,可他身边那位,脑筋可没有他那般复杂,而且绝对是奉行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诀动——“天魔锁!!”
只闻锁链跄跄声起,猛见地上如百蛇腾起,一条条锁链窜出地面直向那神人卷去。然对方却是淡淡看了一眼,手拨虚空,空气中似多了一堵看不见的铜墙铁壁,链条抽在壁上纷纷弹开。
九鸣见飞帘出手,自然也不怠慢,手拍地表,一股炽烈旱息透地而入,竟顺着那些链身散发出来,链条瞬即变得炽热火红,如同一尾尾赤炼毒蛇般飞舞,咝咝作响,若是被这锁链抽打,只怕连骨头都能熔掉。
那只青鸾受到惊吓不由一阵高鸣,忽然看到那个红发的妖怪,朝它咧嘴一笑,嘴角露出一对蛇族特有的剧毒沟牙,那笑容邪恶得叫人毛骨悚然,一条分叉的红舌快如闪电一吐即收,打量青鸾的眼神那是一个垂涎,好像在看盘中的烤鸡。青鸾顿时被惊得鸣声大作。
神人剑眉轻锁,并未回头,淡然吩咐道:“苍辂,到九天之外待我。”
青鸾极具灵性,似乎对舍弃主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遵从神人命令,羽翅一展,直上九天。
即便被妖术包围,然这高大的神人面不改容,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飞帘。
“蜚廉。”
他口中所言之蜚廉乃是异兽,鸟身鹿头形状古怪,能使风力。
那双眼睛再看向九鸣,冰冷的煞气直叫九鸣不由后颈发凉。
“鸣蛇。”
被一眼窥破真身,九鸣更是心中吃惊。他们这种上古异兽,化成|人形千年,已近乎完美,就算仙师神人在前也不易被看穿,几百年来他甚至多次骗过仙人耳目,如今居然被一眼看穿,想必面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不在帝君之下!!
九鸣暗下磨牙,心知要坏,合二人之力,大概也就能到全身而退的地步,可旁边这个不知转弯的家伙对帝君的命令从来都是令下即行,只怕不肯就此罢休。
果然,飞帘再度催动妖力,地上的锁链旋即扭卷成团,竟成巨龙状,硕大的龙头强撞障壁,链条摩擦声响,加上碰撞更是震耳欲聋。虚空中的障壁终于承受不住,见有冰裂之痕隐隐浮现,片刻,如琉璃破碎之声,透明的碎片块块飞散,随即消失,链龙气势汹汹向那神人迎面砸去。
既破了障壁,本该处于上风,然九鸣不知为何却本能地感到不妙,不由朝飞帘大喝:“退开!!”
却已是太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神人右手斜出,一柄透明剑锋如灵蛇吐信从他掌心冒出,蓝光横胸划出,势不可挡的龙头竟然被一剑斩碎,断链四散地上,苍青身影顺势而起,持剑直出,所到之处,链条锁扣纷纷裂断重归尘土。
飞帘敏捷跃起向后飞退,地上链条纷纷作护挡在前面,然都无法阻挡其锋,突然身后一滞,竟已退至壁下。自知不敌,飞帘仍不肯屈服,双手起诀正要再施法术,对方眼中厉意大盛,长剑一伸,竟就刺在他左面肩胛之上,剑透穿皮肉,插入石壁,将他钉住。
剑刃锋利,加上剑势极快,切断皮肉血脉不过眨眼之间,过了片刻,鲜血从刃入之处慢慢渗出。
飞帘顿失一臂之力,然他实在顽强,纵余一臂,仍不罢休,右手起诀,和着涌到嘴里的鲜血吐出一句:“岩笋!”只见他背后岩壁突然冒出数道锋利的尖笋,如剑向神人刺去。飞帘的法术均为土属,妖力之强,已能操纵地表泥土随心变化,然在这位神人面前,却不过是三岁娃儿举着的木剑。
那双厉眼轻眯,松手弃剑,再化出另一把透明薄刃,剑气一荡,岩笋破碎,眼都不眨地再往飞帘身上扎去,将他另一臂也钉在壁上。饶是飞帘如此强韧,也受不了喷出一口血来,灰色的布衣沾上血腥顿见点点褐黑。
九鸣见这神人出手狠辣,不留半分余地,眨眼间重创飞帘,双方力量悬殊,若他再上前,也是送死,眼下那神人正对付飞帘反而对自己不屑一顾,正是逃走的好时机!对于丢下飞帘独自逃走,他倒并不觉得有半点歉疚。
须知妖怪守的又不是佛道,有私利之心无可非议。
飞帘之于他,不过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存在,说不上什么交情,他可并不打算为此赔上性命。九鸣打定主意,正要寻机逃走,忽然看到那壁下的神人停下手来,皱眉低头,再细一看,原来他右足不知何时竟被飞帘锁链所困。
飞帘的天魔锁根植大地,坚固无比,莫论神魔,只要被他锁住,一时三刻是解不开去。九鸣见此情形,知道机不可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却在此刻,他看到了飞帘那双灰白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溢满鲜血的嘴巴无声地开合,然他仍能清楚地听到他所说的话……
“带上元婴莲。快走。”
九鸣心头一震,已经张开的翅膀忽然无法展翅飞升。莫非他是故意诱敌,让自己逃走么?……可这般做法,无异挑衅。
果然见那神人再拉出一把薄刃,剑尖直指飞帘咽喉。
灰白的眼珠并不闭合,即便生死一瞬也不肯服输。
“给我住手!!”
身后一声暴喝,神人闻声回头,皱眉。却见另外一只红头发的妖怪并未趁机逃离,那只左手更距离元婴莲不过一寸之遥,掌心炽热的旱燥之息已升起丝丝白烟。
九鸣赤红的双目鲜色得近乎异常:“放开他,否则我毁了元婴莲!”
神人看了一眼已无反抗之力的飞帘,剑尖掂在他咽喉上,转过身来。
充满燥气的手掌又逼近半寸,元婴莲本就是极其娇弱的宝物,哪里受得了这厉害的旱息,当即就有一片绿翠荷盆烧至焦卷,枝断枯萎。
事实上此刻九鸣非常郁闷,对于自己居然没有借机逃走,反而再次淌入浑水之举感到极其困惑。可眼下并非详究之时,他一反之前嬉笑脸皮,扯了扯嘴角,阴冷地与那神人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旱妖,就该知道我要让这元婴莲枯萎不过眨眼功夫,以你我之间的距离,纵有天大本事也是救之不及。”
“你要如何。”
清冷的声音,恒古的神圣与空明。
“放我们走。我们知道你的厉害,你放我们走,我们便不与你相争此物。”
神人看着他的眼神锋利似刀,便是相隔数十丈之远,九鸣亦不由被那泰山压顶般的迫气所慑,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抖,冷汗湿透背衫。
就在他以为谈判破裂之际,神人忽然反手抽起,插在飞帘身上的薄剑亦瞬即同时脱离,在他手中并为一剑。
“好。”
飞帘失了制约之力,双腿软倒半跪在地上,两处创口鲜血淋漓,血洒在丝瓣剪秋箩上,红艳的花色更显妖异。此时困住那神人的天魔锁亦退去无踪。
九鸣盯着那神人,待他行开颇远,突然四翅一展,以极速之势低空掠向飞帘,手臂准确无比地将他捞起,不作停留拍翅便腾空。眼角余光见那神人往元婴莲走去,嘴角奸猾一笑,催动旱息往谷底一丢,炽烈得足以焚烧整个山谷的燥气成团,似落日般坠落谷中。
光芒所及,刺目耀眼,草木受热即焦。
九鸣正是得意,突然一道青光如箭破出燥气火团,直指二妖,九鸣大惊一个翻身险险避开要害,可他毕竟抱了飞帘,动作略慢了半分,其中一根翅膀的翼骨被青光刮过,传来喀嚓断裂之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在空中一个踉跄晃个跟斗,当即不敢再作逗留,头也不回带着飞帘,拍动蝠翅以最快速度往东飞去。
第六章 异兽自诩寻常妖,爱食人间烟火物
飞帘身上有伤,但不致昏迷,只是被仙家兵器所伤,不免有伤元气,故此九鸣并未走远,只带著他飞去凡人的城镇。九鸣看来是驾轻就熟,一到镇上便变化成寻常人形,连发色都变成纯黑发色,再在飞帘身上施了隐相之法,外表看来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物,更掩了一身血污。
远处三更鼓响,他敲开一家客栈,往脸色不善的店小二怀里塞了几颗金豆,那店小二马上当他们如神佛一般供入客栈,不需多费唇舌便引到最干净的客房,殷勤地点灯扫尘,九鸣又丢给他两枚金豆,吩咐他莫来打扰。
九鸣扶飞帘坐到床上,然後将烛火搬过床边,收了幻术。
只见一身鲜血的男子依旧面无表情,那些伤口好像都不是在他身上,腰板笔直如松,撕开破碎的衣衫,赤裸上身。他的伤一在肩胛,一在手臂并不致命,但咽喉处被剑锋划伤的薄痕,足见凶险。
九鸣瞧了他一眼,见他虽然失血颇多,但神志清醒,会自己处理伤口,便也不去管他,对於妖怪,特别是异兽,互相照顾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结为伴侣的妖怪只要有能力也不愿假以人手,在旁人面前示弱。
他坐到一旁,此时才感觉到翅膀疼得厉害,不用看都断掉了……把翅膀拉过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要不是躲得快,只怕就要连肉带骨地撕裂了。本以为天上那些久安长逸的神仙全是酒囊饭袋,却实未想到尚有那麽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