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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圆锥体唤起了他的记忆。高高的背鳍在水面上游来游去。那个头上有怪异刺青的光头男子摆弄着一个黑盒子,宽慰他一切都会没事的。虎鲸中止了它们的袭击,就像开始那样突然。
奥斯汀脱口而出:“蜘蛛侠巴雷特。”
萨瓦拉看过来:“什么蜘蛛侠?”
“普捷湾的虎鲸发疯时,就是蜘蛛侠巴雷特将我拉到他的船上的。他船上也有那个圆锥体,不过小一些。”
“它是干什么用的?”
“你是我们队的机器专家。猜猜看。”
萨瓦拉抓着头说:“所有的光缆都连着大圆椎体。我推测那个洞上面有支架之类的东西架着它。它可能通过那个洞被放到水里去。我想不出这个装置在船上有什么实际用途。如果你能让它发动的话,它产生的效果可能会像个很大的火花塞。”
奥斯汀对萨瓦拉的推测略一沉思,然后说:“让我们到船里去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萨瓦拉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打个喷嚏这艘船就会翻覆,有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爬到它里面去呢?”
“想不到你连一只海鸥也害怕。”
“要是一只打喷嚏的海鸥呢?”
“这么说吧,你愿意留在哪个地方呢,留在NUMA的办公桌后面,还是这样一个让你看到壮观海景的地方?”
“我宁愿坐在一辆能够看到金发美女的雪佛兰考维特轿车上。”
“那我当你同意了。”奥斯汀说,“我想我看到进去的路了。”
虽然彼此开着玩笑,这两个男人非常清楚下去可能会丧命。但萨瓦拉暗地里相信奥斯汀的判断和直觉,就算是跟着他走进地狱的大门也毫不犹豫。奥斯汀锐利的眼睛见到甲板上有一个舱盖,大约三平方英尺,走了过去。
他拔掉插销,摆好马步往后拉。系在铰链上的舱盖砰的一声打开,冒出一阵臭气,熏得他们连连倒退。奥斯汀拿起夹在他皮带上的卤素手电筒,用它照射着舱盖口。强烈的光芒被一道金属梯的横挡反射回来。
他们脱掉救生衣。下去的时候救生衣会碍手碍脚,如果船翻的时候他们在甲板下面,救生衣也没用。奥斯汀先从梯子下去,因为船倾斜着,梯子的角度很小。他下降了20英尺,感到脚下踩上了硬地。舱面倾斜得厉害,他扶着梯子站稳。
萨瓦拉紧跟在他身后。他四周看看,说:“看来这像一间好玩的房子。”
“那我们去玩玩吧。”奥斯汀说。
他紧贴着低处的墙壁,走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大约50英尺,他们碰到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在这艘劫后的船只里面往下走得更深可不是个好主意,特别是这时他们感到舱面又倾斜了几度。两人都知道如果船翻覆,他们会死掉,不会有逃生的时间。但奥斯汀决定将这艘船隐藏的秘密挖出来。
“觉得今天幸运吧?”他说,通道的墙壁传来回声。
萨瓦拉笑起来:“我们刚刚跟一个大漩涡纠缠,并且赢了。我敢打赌我们的运气还没用完。”
通下又一层舱面的楼梯跟第一条楼梯一样。通道结束的地方不是楼梯井,而是一扇紧闭的门。他们走过通道的时候,鼻子告诉他们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通道中充满的不是海水的咸味,而是一股电器的味道,好像他们刚走进一座无线电台。
奥斯汀用手电筒四处照射。他们站在一个俯瞰着巨大的中央货舱的平台上。货舱中有四根巨大的圆柱体排成一条线。
“看起来像胡佛大坝里面的发电厂。”奥斯汀说。
“这儿发的电足够供应一座小型城市了。”
“或者足够供应一个巨大的火花塞。”想到在甲板上见到那个坏掉的线圈,奥斯汀说。他将手电筒朝上照。几十条粗粗的电线从天花板倒挂下来,连着发电机。
吱嘎。
他们脚下的舱面更加倾斜了。
“我认为肯定是你所害怕的海鸥降落在船上了。”
萨瓦拉望着上面说:“老天保佑它没有感冒。”
奥斯汀英勇无畏,但却并不愚蠢。他们往回走出门口,爬上楼梯,穿过通道,直到他们再次来到外面。在阴森恐怖的船里待过之后,新鲜的空气感觉真好。这艘船明显比原来更加倾斜了。奥斯汀仍不满足。那么一个庞大的结构下面没有东西,但应该有一个控制室。萨瓦拉向史洛克摩通号汇报他们的最新情况,奥斯汀则沿着翘起的甲板走向船尾。
他走过几个能够让他进入船身的舱盖。他知道打开任何一个都是在碰运气,也知道自己得非常幸运才能选中正确的一个。然后他发现他在找的东西了。船尾甲板中央的舱盖旁边是一些圆形的绝缘体。他猜想它们也许是被大漩涡摧毁的无线电天线的基座。他打开舱盖,示意萨瓦拉跟着他走下楼梯。
和刚才一样,楼梯通向一层舱面和一条通道,但那条走廊只有大约十英尺长,尽头处是一扇门。他们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想我们找到那些海员了。”萨瓦拉说。
控制室里面有六具腐烂的尸体。他们堆在房间较低的一头。奥斯汀不愿扰乱这些海员的坟墓,但他知道要想尽可能了解这艘船非这样做不可。萨瓦拉跟在身后,奥斯汀走进房间,看着巨大的控制台。上面有几十个仪表和开关,比他见过的任何控制台都要复杂。根据生平所学,他推测这狭小的房间控制下层舱室的发电机。他正在检查控制台,这时船突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然后似乎开始呻吟起来。
萨瓦拉说:“库尔特!”
奥斯汀知道如果他们再待上一秒钟,就得和这些海员肿胀的身体做伴了。
“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他指向门口。
萨瓦拉领路,他们冲下走廊,匆忙跳上楼梯,冲上甲板,冲进阳光中。
听到那声吱嘎之后,奥斯汀一直在脑中数着时间过了多少秒,但他们逃跑的时候忘了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坐进那艘小船、启动发动机和解开绳索了。他们没有停下来穿上救生衣,而是奔向船上较低的一端,猛然扎进海里。
浮出水面之后,他们拼命游泳。船沉的时候会产生吸力,他们可不想被它抓住。他们在离那艘船很远的地方停止游泳,回头看去。
低处的船舷已经完全没进了水里。船身翘起一个危险的角度,甲板几乎和海平面垂直。萨瓦拉那只打喷嚏的海鸥一定落在上面,因为那艘船突然倾到了最顶端,翻覆了。它漂浮了好几分钟,像一只巨大海龟反射着阳光的湿润后背。水流进货舱,船越沉越低,直到只有一小圈船身隐约可见。然后,那圈船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冒着水泡的泡沫堆。
大海将属于它的收了回去。
第十六章
“很高兴见到你,库尔茨教授。”动物考古学教授哈罗德·麻姆福德说,“伯爵茶可以吗?”
“最喜欢了。”坐在费尔班克斯阿拉斯加大学校园麻姆福德办公室里面的那人说。他的脸很长,下巴突出,眼睛是淡蓝色的,一头棕色的头发正在变白。
麻姆福德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他的客人。“你的旅途可真长。费尔班克斯和柏林隔得很远。”
“是的,德国离这里有好多英里呢,麻姆福德博士。不过我一直想到阿拉斯加来。这里是最后的人间净土了。”
“现在改变也很快了,”麻姆福德说,他中等年纪,身材矮小,脸庞活像一头友好的海象,“真见鬼,市区甚至还有一家沃尔玛。但你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找到原始的乡下地方,有很多灰熊和麋鹿。我希望你能去德纳利公园看看。”
“啊,没错。那在我的计划中。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要花上一整天,不过很值。我很抱歉你错过卡尔拉·詹诺斯。我在电话里面提到了,她几天前去进行一次实地考察。”
“我最后一分钟才决定要到这里来的,”施罗德说,“我意外地空出一阵时间,心血来潮,就到阿拉斯加大学了。我冒昧来访,你还热心接待,真是个好人。”
“别客气了。我才不会怪你想和卡尔拉会面呢。她是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女人。她原本在离这里70英里的戈斯特河遗址发掘。我们就在那儿发现了一些刻有图案的猛犸象牙。真叫人兴奋。她写过一篇论文,探讨早期猎人猎杀猛犸的问题,是我在这个领域见到的最棒的发现了。我知道她渴望碰到一些学术背景和你一样的人。”
施罗德在安克雷奇一家金库影印店伪造了他的学者身份。他在名片上伪造的身份是赫尔曼·库尔茨,柏林大学的人类学教授。他的姓借用自康拉德的《黑暗之心》中那个神秘人物。
只要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一纸证书便足以取信于人,终其阴暗的一生,他从未对此感到意外。在说了这么多年美国西部腔调之后,伪装最难的地方反倒是挤出一副奥地利口音。
“我看过那篇文章,”施罗德撒谎说,“和你说的一样,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我还看过她那篇提出关于猛犸灭绝理论的论文。”
“那是卡尔拉的成名作。她认为人类对猛犸灭绝只有微不足道的影响,之后她跨了一大步,提出一次大灾难才是原因。你可以想到这中间的冲突有多大。”
“是的,这真是个非常有争议的理论,但我喜欢她大胆求索的精神。她这次实地考察和她的灭绝理论有关吗?”
“密切相关。她希望在西伯利亚一个荒岛上找到证据支持她的理论。”
施罗德叹了一口气。“西伯利亚离这儿太远了。那边怎么去呢?”
“卡尔拉先是飞到朗戈尔岛,然后跳上一艘将她带到新西伯利亚群岛的破冰船。那艘船两个星期后会接她,然后再过几天她就回到费尔班克斯了。你到时还在阿拉斯加吗?”
“很遗憾,不会。不过我很羡慕她的征程。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舍弃一切随她而去。”
麻姆福德靠在椅背上,双手叠在脑后。“象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