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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珀伸出手:“成交。”
“很好。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你准备好的时候。”
“我准备好了。”
一个小时后,飞机拔地而起。飞机上只有施罗德一个乘客,他坐在位子上,享受着孤独,喝着哈珀周到地提供的一杯苏格兰烈酒。哈珀在控制室。费尔班克斯在远处消失,飞机朝西方进发,这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自己是个老人,却试图干年轻人做的事情。施罗德要求独处一会儿。他很累,需要睡一阵。
为了完成前方的任务,他需要绝对的清晰。他清除了脑里的各种情感,闭上眼睛。
第十七章
NOAA的轮船本雅明·富兰克林号摇摇晃晃,像一个刚在酒吧和人干了一架的水手。轮船和漩涡的拉锯战付出的代价是发动机,得小心使用才不会彻底崩溃。史洛克摩通号紧随在几百米开外,以防NOAA的船只出现麻烦。
就在两艘船慢慢开向诺福克的途中,一架蓝绿色的多用途直升机出现在西方的天空,机身上NUMA的字样隐约可辨。它像一只蜂鸟般在本雅明·富兰克林号上空回旋,随后降落在甲板上。四个人挤了出来,带着药物和医疗器材。
船上的海员领着医疗队来到船上的病区。轮船在漩涡中几乎直立起来时造成的伤势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船长要求医疗队照顾船上的医务员,那人浑身青肿,还得了严重的脑震荡。
直升机重新加满油,两个摔断手臂的海员被抬上飞机。奥斯汀感谢船长热情招待。然后,他和楚奥特夫妇、萨瓦拉、艾德勒教授爬进了直升机。几分钟后,他们飞在空中。
两个小时不到,直升机降落在国家机场。伤员被送上正在等待的救护车。楚奥特夫妇叫了一辆出租车,带上艾德勒当客人,前往他们在乔治城的别墅;萨瓦拉则开车带奥斯汀回家,奥斯汀家坐落在弗吉尼亚费尔法克斯的波多马克河边,离中央情报局在朗利的总部还不到一英里。他们一致同意好好休息一晚,隔日早上八点再碰头。
奥斯汀居住的地方由河边一座维多利亚式的船库改建而成。他替中央情报局工作时分配到这座房子。双斜坡的屋顶结构是老建筑的一部分,先前的房主住时已经失修了,变成一座住着无数老鼠的临水大厦;奥斯汀装上檐槽,重修了内部结构,并让它的外观恢复先前的豪华。他居住的地方下面停放着比赛用的小艇和发动机外置的水上飞机。
他将包放在走廊,走进一间宽敞的客厅。他的房子是新旧的折中。刷成白色的墙壁上悬挂着当代画真迹、风格淳朴的开放式画作和航海图,与殖民地风格的深色原木家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书架从地板通到天花板,摆满了康拉德和梅尔维尔有关远航著作的精装本,还有一些他喜欢的伟大哲学家著作,已经翻得很旧了。玻璃柜展出他收集的几把稀有古董手枪。他还收藏了大量的音乐唱片,尤以改良爵士乐为多,反映出他钢铁般的冷酷、充沛的精力、过人的魄力和即兴发挥的天赋。
他检查来电信息。有一大堆电话,但没有什么紧要的。他打开音响,奥斯卡·彼得森急促的钢琴声填满了房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最好的陈年龙舌兰酒,拉开玻璃滑门,走到外面的露天平台,酒杯中的冰块发出令人愉悦的丁当声。他倾听着轻柔起伏的音乐,深深吸了一口气,河流潮湿的气息带着花香;他工作时大多在海上,这和海水的咸味太不相同了。
几分钟后,他走回屋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希腊哲学家的著作,将其翻到柏拉图的“洞喻说”。在柏拉图的对话录里面,被囚禁在洞穴里面的人只能看到木偶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只能听到他们身后操纵木偶的人发出的声音。凭着一点可怜的证据,囚徒必须区分什么是影子,什么是现实。同样地,奥斯汀的头脑正在整理过去几天碰到的奇怪事情,试图从乱糟糟的脑海中理出一点头绪。他总是想起惟一觉得有把握的东西——那艘神秘的船。
他走到电脑桌旁边,打开他的手提电脑。利用艾德勒博士告知的网站,他发送请求,查看那个巨浪区域的卫星照片。一张图片显示风平浪静。他检索档案,找到南方美人号出事那天的图片。那艘船沉没当天的照片曾让艾德勒目瞪口呆,显示出两个滔天巨浪。轮船本身被显示成一个小小的光点,上一分钟还在,在下一分钟的图片中就不见了。
他将图片缩小,以便能看到更宽阔的海域,并看到了一些他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四艘船聚集在沉船区域附近。它们彼此之间距离相等,全都落在一个圆圈上。他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退回到几天之前。那儿没有船。他跳到沉船之后不久,那儿只有三艘船只。当他查到美人号沉没之后一天,见不到任何光点。
他就像柏拉图笔下的洞穴囚徒,试图从影子中认识现实,但他有他们所没有的优势。他能够打电话求助。他拿起电话旁边一本厚厚的NUMA号码簿,检索名单,在电话上按了个号码。有个男人接了电话。
“你好,阿尔。我是库尔特·奥斯汀。我刚从船上回来。希望没有吵醒你。”
“没关系,库尔特。很高兴你来电。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明天早上大概八点能到我家来一趟吗?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当然,”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NUMA有几十名义务的科学家,隐姓埋名替这家了不起的海洋机构干活,满足于从事至关重要的特异现象研究,却从不居功自傲;阿尔·希伯特就是其中之一。几个月前,奥斯汀听了阿尔·希伯特在NUMA开设的讲座,内容是海上通讯和环境监测。这个人广博的知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非常清楚你所作的研究。你是应用电磁学专家,专精天线领域。你负责替NUMA设计电子眼和电子耳朵,用来探测深海,也用于它相距很远的各种行动之间的通信。我看过你的论文,论述通过缩减表面天线产生的放射模式对近地天线规模的影响。”
“你看过了?我真得意呢。基本上我做的都是零碎小事,我觉得特别行动队才是干大事的。”在NUMA内部,奥斯汀和他的队伍已经成了传奇,听到他们需要他的帮助,阿尔·希伯特觉得很吃惊。
奥斯汀无奈地笑起来。因为救了保罗·楚奥特,他手臂上的肌肉还是酸的;他觉得筋疲力尽。“最近队中的麻烦事特别多。我们真的需要你的专长。”
“只要能帮上忙我会很高兴的。”阿尔·希伯特说。
奥斯汀告诉阿尔·希伯特到船库的路线,说希望在早晨见到他。他趁着脑里的一些想法还新鲜,将其记在一本黄格笔记本上。然后他准备了满满一罐肯尼亚咖啡,将咖啡机调成自动模式,走到他在塔楼上的卧房。他脱掉衣服,钻进冰冷的被窝,很快睡着了。当清早的阳光穿进卧室的窗户,将他唤醒时,他似乎才睡了几分钟。
他冲了澡,刮了胡子,穿上舒适的T恤衫和短裤,匆匆做了炒鸡蛋和弗吉尼亚汉堡包,在露天阳台上享用。萨瓦拉敲门的时候他刚洗好盘子。隔了几分钟,楚奥特夫妇和艾德勒教授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阿尔·希伯特。阿尔·希伯特高高瘦瘦,头发全都灰白了。他非常怕生,皮肤白得像大理石,主要因为是他整天待在实验室,既不和人接触,也不和阳光接触。
奥斯汀给每人一杯咖啡,领着他们来到阳台上一张柚木圆桌边。NUMA的总部在阿灵顿一座绿色大楼,里面有奥斯汀的办公室,那边本来可以举办会议。但在收集到更多的事实之前,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别人的询问,也不想让亲密圈子之外的人知道他的想法。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他早晨通常会在里面划船锻炼;然后眼光环绕桌子,感谢大家的到来。他感觉就像范海辛召集众人,出谋划策和吸血伯爵对阵,想问有没有人带了大蒜。
不过他直奔主题。“大西洋和太平洋发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开门见山,“大海就像在碗里打鸡蛋那样被搅起。这些被扰乱的海流吞没了一艘海轮,可能是两艘,就我们知道的,还差点吞没另外一艘,在座也有几位被吓得掉了好几斤肉,诸位的挚友也包括在内。”他转向艾德勒,“教授,你能描绘一下我们碰到的现象,并讲解你的一些理论吗?”
“我非常乐意。”艾德勒说。他重新描述了南方美人号“不会沉没”的外表,还有成功地找到沉船的过程。他说卫星的证据显示那艘船附近的区域确实有巨浪存在。最后,他有点犹豫地谈到他的理论,认为这些乱流可能不是自然现象。他一边解释他的想法,一边看着众人的脸色,仿佛生怕别人怀疑他。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看到的只有严肃和兴趣。
“一般来说,我们可能会将这些奇怪的海洋活动归结为海龙王在发脾气,但还有一些事情,”他说,“卫星图片显示另外一片海域也同样被扰乱了,而这些乱流异乎寻常地对称。”他利用奥斯汀的手提电脑,将杀人浪集中的区域显示给大家看。
奥斯汀要求楚奥特夫妇描述他们在漩涡中的情况。当嘉梅伊和保罗说起他们如何被吸进大漩涡,在最后一分钟获救的时候,又是一阵沉默。
“你们说这个漩涡刚开始形成的时候出现了闪电?”阿尔·希伯特说。
嘉梅伊和保罗点点头。
阿尔·希伯特的回答很简短。他只是说:“啊。”
萨瓦拉接过话头,告诉大家那艘重新浮出水面的轮船。他对发电厂和甲板上那个损坏的电子装置的描述引起了阿尔·希伯特浓郁的兴趣。
“要是我在那边亲眼看到就最好了。”他说。
“我能做第二好的事情。”萨瓦拉说。过了一会儿,电脑屏幕显示出在那艘神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