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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去加班呢,想把事情干完后休假。”
“我看你一年四季都在忙碌,明天是双休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还要加什
么班呢?”
“我想几下干完好休假,痛痛快快地耍一段时间。玉兰,咱们去北戴河吧。”
“你也不算算时间,现在立秋那么久了,去北戴河干什么。北戴河要盛夏去,
避暑纳凉,享受海水浴。”
“今年的秋老虎可厉害了,现在去也不为迟。”。
“向强,你可别忘了,北戴河是北方,而我们地处南方,温差是相当大的。看
来,我们只有明年去了,等晓玲高考之后,全家去,也顺便松弛一下她的紧张神经。”
“对,你这个主意很好,那就干脆明年去吧。今年我就在家里休假,好好当几
天家庭主男,你也是很辛苦的,我替你换换肩吧。”
第二天早饭后,吴玉兰带着女儿林晓玲,提着一袋沉重的礼物,来到汽车站,
乘上了去临江市的大客车……
到达临江时,已是上午10点过了。
但钱慧芬和高小明仍没有起床。钱慧芬是不想起床,高小明则是呼呼大睡。
如果说高在尚被判刑在钱慧芬的意料之中的话,那么被判十五年就在她的意料
之外了。所以她当时就一下昏过去了,人事不省。
她很快就苏醒过来了,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见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
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
这是在什么地方呢?
钱慧芬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想坐起来认真看看。可是她失败了,全身无一点
力气。但她终于明白过来了,自己是在医院里。她是从床单上看出的,那上面印着
红色的“临江市人民医 二院”七个字。
怎么会在医院呢?
自己不是在法院审判厅里听候法院对高在尚的宣判吗?
钱慧芬朦胧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就像早晨的天空。是的,自己是在法院的审
判厅里听候法院对高在尚的宣判。好多人哟,黑压压的。审判长很快就宣判了,她
清清楚楚地记得,判处高在尚有期徒刑十五年。她顿时感到犹如五雷轰顶,“哗哗”
两声巨响,便把她击昏了。
那么,是谁把自己送到医院的呢?这房间怎么空无一人?
钱慧芬正在纳闷之时,走进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妇人,她一见钱慧芬苏醒
过来,便兴奋地叫道:“钱阿姨,你终于醒来了!”
钱慧芬认出了她,她是安娜——韩少波的妻子,她当时是陪她,跟她坐在一起。
第五章
“安娜,谢谢你。”钱慧芬不用问,就知道是她把自己送到医院的。
“没什么,你不必客气。钱阿姨,你好些了吗?”安娜来到床边,认真观察着
她的神色。
“好些了。我当时肯定是休克。”
“是的,医生也说是休克,并不严重,可是当时却把我吓坏了,心里很着急。
送到医院后,见你久久不醒来,我就去叫医生,没想到你就醒来了。”
“你坐吧,安娜。”
“你喝水吗,钱阿姨?”
钱慧芬摇摇头,蓦地想起高在尚的事,禁不住伤心地流泪了,便咽着说:“安
娜,我的命真苦啊,没想到法院判那么重,十五年,时间太长了。我不知道没有了
他,我和小明该怎么生活哟!”
安娜赶快安慰她:“钱阿姨,事到如今了,你就想开些吧,只要高叔在狱中好
好改造,会减刑的。”
钱慧芬有些绝望地说:“这一点,我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怨我命孬命苦,嫁
给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嫁给了一个犯法的男人,唉……”
安娜说:“钱阿姨,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尽量想开些吧,高叔虽判了刑,
但还有我们呢。高叔对小韩那么好,现在你家有了困难,我和小韩决不会袖手旁观。
请相信我们吧,钱阿姨。”
“……”钱慧芬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嘤嘤嘤地哭着。
安娜是个慈心肠人,眼里涩涩的,一边安慰,一边替她擦泪水。直到钱慧芬哭
够了,哭干了眼泪,她才扶起她,慢慢地走出医院,乘坐一辆出租车回家。
高小明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了,也会显得无动于衷,因为他
不具备一个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了,只知道傻笑和傻哭。
当安娜扶着他母亲回家后,他便迎上去向母亲一阵傻笑。要是在平时,母亲是
能够接受儿子的傻笑的,可今天她就接受不了了,明知儿子的傻笑是痴呆所致,却
在这一瞬间,她认为他不明事理,幸灾乐祸。于是,她伸出手掌,狠狠地给了儿子
一记耳光。
高小明身体摇晃几下,跌坐在地,傻乎乎、无辜地哭了,他哪里知道善良贤慧
的母亲今天为什么要打他?
安娜过去将高小明扶在椅子上,哄他别哭。但高小明却越哭越伤心。
钱慧芬这一反常的举动,令她自己也感到吃惊,她痴愣地站在那儿,睁大眼看
着儿子,不知所措。好半天,她才从愣头愣脑中反应过来,觉得儿子是无辜的,自
己不该打他。于是扑上去,抱着儿子一边痛哭,一边忏悔:“可怜的儿子呀,妈错
了,不该打你呀,你是无辜的,无辜的……你爸今天判刑了,妈很伤心,很气愤,
所以就打了你……”
安娜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地流着眼泪。
待他们母子完全恢复平静之后,安娜便去做午饭。
三个人除了高小明外,谁也没有胃口。钱慧芬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头昏眼花,
便上床躺着,直到天黑,安娜做好晚饭,她也没起来吃一口。
安娜劝她无论如何也要吃点东西,人不吃东西是绝对不行的,身体再棒也会拖
垮。但钱慧芬依然未吃,说吃不下去,心里胀痛不已。
安娜很晚才回家。
钱慧芬再也没起来过,一直躺在床上想心事,熬过了一个夜晚,又熬来了一个
白天。
门铃响起了。
钱慧芬以为是安娜,慢慢起了床。虽然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个夜晚,但她依然
感到浑身无力,头昏脑胀。
门开了。
她没想到是吴玉兰和林晓玲,鼻子顿时一酸,扑上去紧紧抱住吴玉兰,把头靠
在她的肩上,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林晓玲发愣地站在一旁,眼里一片潮湿,心里一阵酸楚。
……
四天后的一个上午,林向强在办公室亲自起草了一份有关检察人员必须严格执
法的文件。他想在他休假之前,将这份文件印发到全省各市地县检察院,认真讨论
学习。最近一段时间,全国接连发生了几起执法人员犯法的事件,在社会上造成不
良影响,大大影响了执法人员的形象。林向强为了防止这种丑恶现象在检察院滋生,
觉得很有必要起草这样一份文件,作为警钟敲响。在这份文件里,他告诉每一位检
察人员,中国由于受封建主义的深刻影响,伴随亚细亚式的生产方式,使得权力渗
透到社会的每一个层面,“当官就有一切”,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令人刻骨铭心的
现实。有些干部,因为手握权力,便将这种权力转化为商品、转化为金钱,甚至转
化为资本。他要求全省检察院的每一位干部,必须廉洁自律,公正执法,严格执法,
千万别以权谋私。法律就像一柄利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既保护着你,又制约着
你,不管你是谁,权力有多大,都是人人平等。打击贪污受贿、惩治腐败是党心所
向,民愿所归。每一位检察人员,必须明确自己的责任,对那些不顾党和国家利益,
利用职权损公肥私,败坏党和政府的声誉的违法人员,必须严惩,决不姑息。
林向强刚把这份文件起草完毕,收发室的老李就进来了,亲切地说:“林检察
长,有你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临江市第一监狱。林向强一看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就知道是高在
尚写的。于是心里一沉,轻轻撕开了信封,只见上面这样写着——向强:我的老同
学,我的老战友,今日来信无别,只有一事相求。我已成为阶下囚了,再没机会照
顾家里,特别是我那可怜的傻儿子。现有一事,托付给你和嫂夫人,希望你们照顾
他们母子一下,经常去临江看看,他们一个失去了丈夫,一个失去了父亲,怪可怜
的。
向强,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党。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只有悔恨,深深地
悔恨。可是悔恨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惟一要做的,那就是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提前出狱。
托付给你的事,切记!切记!!
祝你工作顺利!
此致敬礼高在尚2000年8 月25日夜如果是在平时,林向强读完这封短信是没有
什么感觉的,可今天就不一样了,心里沉沉的,酸酸的,苦苦的,很不是滋味儿。
许久,他才将信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掏出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抽着。
其实,就是高在尚不给他写信,他也会主动照顾钱慧芬和高小明的,谁叫他们
是同学是战友呢?
林向强抽完烟,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觉得十分亲切,犹如见到了高在尚本
人。这种感觉,也是以前没有的。现在,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面了。不像
以前,他们经常见面,高在尚只要到省城,总是要到他家来的。他有事去临江,也
总是要到高在尚家。这是他们在多年的友谊中形成的一种习惯,如果不到家去看看,
心里就好像有一种失落感、愧疚感。林向强决定休假期间,亲自去一趟临江,一是
给钱慧芬和高小明送一笔生活费,二是去探探监,看看高在尚。朋友一场,他现在
由天堂堕入地狱,是最需要人安慰的。
然而,他会见我吗?因为他当初被临江市检察院反贪局逮捕时,曾叫钱慧芬专
程来省城找我,叫我帮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