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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愉快地旅行,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伯瑞安的跟踪,要知道弄成失踪大家都会很不好受。伯瑞安尚且年轻,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可并不插手生意,所以也没什么人发现他们消失。
旅馆里,奥登在吧台喝酒,戴茜吻了吻他,「我要回去了,一起走吗?」她暧昧地看了他一眼,奥登扬扬手中的酒,「我喝完这杯。」
戴茜转身离去,奥登看着那曼妙的身材直到消失,她相当削瘦却柔软,像一只迷人的软体动物,他还颇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的父亲是个像丑陋疤痕一样让人看之心烦的存在……不过那些记忆已经渐渐远离,他将拥有新的生活。
他把空掉的玻璃杯放回去,起身走回房间,他的妻子在那里等他。
他打开房门,一只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
抢劫?奥登想,他并不觉得会有小偷待在房间里等主人回来,戴茜的眼神和他一样感到迷惑。
「你们是伯瑞安派来的?」他试探着说,「那么请客气点,我们只是出门旅游——」
身后的枪口猛地一顶,「闭嘴!」歹徒命令,奥登停下来,他感觉到这些人的杀气。
「萨克先生很生气,」身后的男人柔声说,「他让我们给你们准备了厚礼……」
戴茜激烈地试图挣扎,一边发出愤怒的鼻音,一个男人的手始终停在他的Ru房上,这时她感到另一只恶心的手伸到她的跨下。
「等一下!」奥登叫道,「他是萨克先生的女儿……」
身后的人嘲讽地笑起来,「萨克先生说我们怎么干都行,怎么让你们痛苦就怎么来。让我想想先杀哪个,或是……先干哪个。」他的手顺着奥登的腰线抚摸,「他只要知道过程。」
戴茜几乎疯狂地想要挣开,她眼中愤怒的光芒让男人饶有趣味,另一个人已经撕开了她的上衣,但她的怒火显然不是因为这个。
「把胶布撕掉。」歹徒说,「宝贝,大声叫,你老爸希望详细听到你绝望的留言。」
身后的男人粗暴地一把撕开胶布,戴茜大叫道,「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笑起来,奥登却感到浑身发冷!不是开玩笑的,伯瑞安决定干了,他虽然不在这里,可是他已经决定摊牌了!那家伙是个变态,他从来没怀疑过这点,现在他已经决定把他们揉得粉碎!
他看到对面女子倔强的双眼,她终于会知道真相,也许在知道之前就魂归黄泉了……
「他知道你会这么说,宝贝,所以他说要把这个还给你……」一个歹徒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铜制怀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怀表了,这看上去更像个装饰品,精制小巧,「你十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说,戴茜张大眼睛,男人打开表盖。
奥登看到戴茜的双眼瞬间张大,像跳闸的灯泡,闪了一下便一片暗淡,她的双唇不停颤抖,神经质地不停摇头。她看到表壳内自己的曾经幼稚的字体,写着「希望你每天都要微笑,爸爸」,还有她画的线条拙劣的玫瑰花。
「信了吗,宝贝儿?」男人说,淫猥地凑近她,「你父亲让我们干你,杀掉你,然后告诉你是他干的,他还说——」
奥登猛地转过身,一把扭住身后男子拿枪的手腕,向着他的小腹狠狠一脚!后者痛得弯下身,奥登拿起枪,一枪轰在对面男人的胸口上!
变故顿生,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戴茜一仰头撞上身后男子的脸,让他的鼻血横溅,奥登上前一步,一把把戴茜拉到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一枪轰在那人的脸上,射穿了他的脑袋,和紧捂住鼻梁的手掌。
接着他回过头,一枪击中了门口正试图摸枪男人的胸口。
面对血腥的场面,戴茜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快点走,」她抓住他的手,「我们杀了人……」
奥登迅速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去拿皮夹和护照!」他说,一边利落地收拾起歹徒的枪,别在腰间,然后抓住戴茜的手腕,打开窗户,她手里已经拿好了包。
「等一下!」金发女人说,她又跑回去,拿起掉在地上沾血的怀表,放在口袋里,然后和奥登一起跳出窗子。
第二章 恐惧者
车子上,一直冷静过头的女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干了什么,「怎么办,我们杀人了!」她不安地叫道。
「是我杀了人,亲爱的,和你没有关系。」奥登说,一边开车。
「你没权这么说,奥登!」戴茜叫道,一边狠狠砸了一下车门泄愤,「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干?」
「也许是更年期到了。」奥登说,抽了口烟,然后把指畔的烟递给她,戴茜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让她平静了一点。「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说,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要回去问问吗?」奥登说,戴茜摇摇头。然后她突然想如果她说回去这个男人会不会陪她,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他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她的命,或者他自己的。
「回去是找死。」她小声说,捻灭烟蒂,再抽出一根,口袋中的怀表沉甸甸的坠在那里。
「他黑白两道都有人,如果想杀我们的话……」她揉着眉心,「亲爱的,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样到处跑不是办法。」
「你是说找个靠山吗?」奥登说,戴茜点点头。
她静静看着外面,黑暗无声地掠过,只有车前微弱的光亮,在巨大的漆黑下显得无能为力。她突然直起身体,「那是什么?」她叫道。
奥登停下车,「好像是车祸。」他说,一辆汽车翻在那里,侧门有明显的凹痕,却不见肇事车辆,车顶已被撞毁,周围有股汽油混合着新鲜血腥的气息。
奥登走过去,戴茜在后面小心跟着,坐在驾驶坐上的男人已经死了,鲜血染红了驾驶坐,像打翻了特惠装的番茄酱。
一个深棕色头发,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原来似乎是坐在后座上的,并曾试图向外爬行,可是脚却被车门卡住,他倒在地上,脑袋下面的土地已经被血染红。
听到奥登的脚步声,他虚弱地张开眼睛,「拜托,请帮我叫救护车……」
戴茜快速播通手机,奥登吃力地把他的脚从车子里弄出来,毕竟不知道车会不会爆炸。他把半死不活的男人脱离汽车,那人躺在那里不知死了没有,奥登怔了一下,对方的西服因为拉扯而敞开,要间赫然露出一把手枪。
「他们说很快就来!」戴茜说,看了眼地上的伤者,「他不会死?」
「看伤势死不了。」奥登说,检查手枪的型号。戴希拉拉他的衣袖,「我们得离开了,也许警察在找我们……」
「嘘。」奥登小声说,「我们不走了。我们已经越过了刚才的州,而且那些死人身上有枪,警察肯定会把案子定性为黑帮仇杀,没人知道我们住进哪家店,我们没有登记,老板不会自找麻烦……
「可为什么非要——」
奥登拥着她的肩膀,「也许我们找到靠山了,这些人肯定不是良民。」他小声说,看着地上的男人,他的面孔称得上端正却透着股戾气,在黑暗中虚弱地沉默着。
法里森?弗洛佐正坐在床上看杂志,额头还缠着白色的纱布,渗出点点鲜血,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很快可以投入工作。他会让所有伤害他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门被打开,里兰带着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走进来,法里森放下杂志,打量他。
这个年轻人正和一个女人开车路过,因为及时叫了救护车,就他一命,虽然出道以来都以阴狠残忍著称,但法里森懂得有恩报恩的道理。
这个自称叫奥登的人看上去像普通的街头混混,他说他和妻子——老实说就他那德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妻子——在渡一个相当贫穷的蜜月,他的五官俊挺,有种与社会极少发生情感反应的人的冷漠与邪气。他说希望能在他下面找个工作,而法里森还算中意这种类型的年轻人。
这没什么问题,只是安排一个工作,可是,他眯起眼睛。「你说你一直在四处流浪,是什么让你想安定下来呢?」他问。
「只是疲倦了,」对方说,「我想安定下来做些什么事,而且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结婚了。」
「奥登,你看,我很感谢你救我一命,可我讨厌别人对我撒谎,」法里森说,「我很想帮你,可你对我不成事。」
奥登看着他,实际上这次他们是碰到了大鱼,这家伙是本州岛黑社会三大家族之一,掌握着大量的黑道生意,有着亡命之徒特有的阴冷残酷,他相信他可以给予他们所需要的庇护。
「我很抱歉这么说,我是真心希望在您下面找一个工作……」
「为什么?」法里森说,直视这男人的眼睛。
「有人要杀我们。」奥登说。法里森扬眉,「谁?」
「我妻子的父亲。」
法里森不动声色地微笑,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只要他想,他可以知道大部分他想知道的事。「不管那位先生是谁,他都不能伤害我的人。」他做出结论,「听着,奥登,我喜欢勤快的小伙子。」
看到对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法里森微笑,他对这个人更细致的家务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也许是他岳父不喜欢他和他女儿在一起,也许他私吞了他的钱,又或者是更复杂的关系,但他不介意这样小小的麻烦,这个人救了他,而他帮助他脱困,这是当一个黑帮老大的常识。
「我的司机死了,你介意顶替一阵子吗?」他说,决定给予他相当的信任。
对面的年轻人高兴地点了点头,他摆摆手示意结束这次谈话,他还要休息,然后,还要杀人。
弗洛佐先生的司机是非常好康的工作,可以最大限度地接触到这位黑帮老大的生意网,可以在他不用车时开着那辆拉风的宝马去泡女孩子,还可以借机得到他的赏识,得到升迁的机会。
实际上法里森确实有些观察、并进一步培养这个年轻人的打算,但那只是心底微弱的念头,连成形都没有。
法里森端着一杯酒和宴会的主人寒暄,黑社会也需要应酬,毕竟这世界黑白相连。所以这会儿他穿着礼服,姿态优雅,言谈温和,完全看不一点黑道老大的样子。
他的新司机不知到哪个角落里找乐子去了,这种宴会是男人的天堂。他漫不经心地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