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夕照山?夕照。惜朝。
白天去了趟江南霹雳堂总部,卷哥的奶奶,我曾经也称呼奶奶的雷老夫人知道我来到江南,命人请我去。说是我的生辰快到了,既然到了这里,干脆在霹雳堂庆祝一下。她待我跟亲孙子一样,原本自当遵命博她老人家一乐,可现在实在不是时机,只好亲自去解释一番,顺便带着按照顾惜朝帮我开的补药处方配好的补品。
她本来子孙众多,但最优秀的却因为我的连累送了性命,我孝敬她也是应该。说明了原因,老人家也未强求。走之前去给卷歌上了香,还有雷腾雷炮等所有被我连累的无辜的雷家子孙。
看见雷震的牌位,据说是雷卷的堂弟,老夫人最小的孙子。但是,听了这么多年的故事,可以肯定,我的故事里没有他。
不禁脱口问出:“奶奶,震弟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招我坐下才慢慢讲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皇城对决后,铁手承诺不杀顾惜朝。为了铁手的交情,我咬牙放下仇恨,霹雳堂毁诺城神威镖局也承诺放过顾惜朝。可是虽然当家人给足了铁二爷的面子,并不代表地下的兄弟能忍住这口气,尤其是霹雳堂,雷震便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他们也不想让铁手难做,便悄悄集结起来,要将顾惜朝暗杀掉。然而顾惜朝虽然受了伤,但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拖了一年多的时间,据说最后一次围剿是在一处悬崖边,死了很多人,雷震和顾惜朝坠崖同归于尽。然后残存的子弟回来,老夫人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只好封口,为了铁二爷的颜面。
“震儿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虽说为卷儿报了仇,可是尸骨却至今也未找回,想是都做了深山里虎狼的口中物了吧。”老夫人说着禁不住拭泪。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奶奶也别太伤心了。”
不知道怎样劝慰,心里有些失望。原来,失忆后第一次来这里说起忘记仇恨放过顾惜朝,他们都爽快答应,是因为知道人早已经死了。如果我告诉他们顾惜朝还活着,不知还会否仍有现在的太平光景?
我没有说,因为,顾惜朝真的还活着吗?
天天一起相处的人,又怎会不是活着的?
为自己的无端瞎想自嘲,端着酒坛灌了两口。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又坐了个人。
“酒给我。”
“不给,烂酒不招待你。”
“小气!”
他没再争。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对话已经变得这样平和,好像从我见他也不到二十天吧。
我歪着头看他,月光流转,照在那人白色衣衫上有朦胧的辉影。这真的是我前半生认识的顾惜朝么?时而嚣张的,时而愤怒的,时而淡雅的,时而稚气的。我那么笃定他就是梦里哀伤的影子,却也同时发现他的眼中看不见半丝悲伤。
他常常有些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失神,我看不懂也想不通。就像那天玩闹不经意唤出一声“惜朝”,我是很迟才意识到他那时的不同寻常,连我有些无理的行为也那么轻易地放过。我跟他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除了兄弟知音仇人,还有更多吗?
刺中心脏的那一剑,若是为了救我,也就是说我之前受了更重的伤,快不行了?可是我被送回毁诺城的时候,身上到处都好的很,只有胸口一个伤疤。到底是救还是杀?
我又迷惘了,就好像我总觉得顾惜朝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跟我和平相处一样。
“惜朝。”
“干嘛?”
“只是叫叫,好听啊。”
“无聊。有时间喝酒不如回去睡觉。”
“我不。今天不痛快。有人说,你死了。”
他轻轻嗤了一声,“你曾经说,我不死,天也难容。死了岂不更好?”
“不要。”我拉过他的手包在掌中,“有时候真觉得你的手好凉,就跟死人似的,捂都捂不热。不过,我知道你是活的。嘿嘿,活的,真好。”
大概是喝醉了,抱着酒坛枕着他的腿就睡。睡着之前,好像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可惜脑袋是在太沉了,听不清。
等到醒来时,天已泛白,我枕着顾惜朝的腿,他抱着酒坛当枕头,不过酒坛里的酒都没了。早知道他要偷酒喝,该一口气灌了才睡的。
哎,看来我又要抱他回去了。大清早的,真是锻炼体力啊。
回到客栈,正巧撞见伊丽。这丫头每次见我都没好脸色,她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可是我又不是你的情敌!
幸好钱掌柜及时来帮我解了围,说是铁手与追命到了。
追命一见我就数落外加臭屁起来:“戚大哥你是不是那天又被那个姑娘灌醉酒了啊?连一个小小采花贼都抓不住,要是被我追三爷看到,保管只一脚就叫他爬也爬不起来!”
“我这不是请你来了吗?”我苦笑,然后转向铁手,“为什么你也来了?”
铁手一张大饼脸涨得有点红,道:“我要去云南大理边境,那边最近出了连环杀人案,都发生在大宋境内,可死的都是大理人,弄不好会影响两国邦交。刚好追命要过来给你帮忙,我就顺便跟他一起来了。”
云南与杭州,一个西南,一个东南,这也能顺路?不过我现在没功夫取笑他,留着以后再说。
附在铁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疑惑地对我点点头。
开门正瞧见伊丽端着一碗醒酒汤要进顾惜朝的房间,我探出脑袋眦着白牙对她笑。她冷冷地瞟了我半晌,不理,伸手推门。
“伊~丽~”我深情地唤她的名字,吓的她手一抖,赶紧用两只手捧好碗,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学着刚从西湖边的越剧戏班里学来的一句,“你在哪里啊……在……哪……里……里……里……啊……啊……啊……啊……啊……”
据说是著名曲目《沙漠王子》选段《叹月》的第一句,当然那后面的是深情款款如诗如画的唱句,不过我就记住了这个起头句,原因还是伊丽的名字。
当我那一个“啊”字拖得已经没有声音只剩口型的时候 ,终于,铁手天籁般的声音在我背后想起,“你嚎什么呢,气儿都没了?”
立即闭嘴哽得我话都说不出来,勉强超伊丽现一下酒窝,我在她即将爆发的怒目中关上了门。只见追命趴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
“呼~差点要了我老命!”我抚着胸口顺顺气,“怎么样?”
“是他。你跟他……”
我嘿嘿笑,“没事,我不是都不记得了吗?就想叫你看看。不过别跟其他人说,我们就当他是冰雪宫的宫主吧。好了,你可以走了,办事要紧,影响两国邦交,是大事。”
“上一次是我没护他周全,他被逼落崖,我后来也知道。既然没死,我自当不会给他添多余的麻烦。只是你……哎,忘了也好。他好好地活着,我对晚晴总算有个交代。”
看看睁着一双大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们俩的追命,铁二爷一脸幸福的微笑。
“好了好了,你快走!耽误了大事我可不负责!”
本来以为铁手走了可以对顾惜朝有个交待,天性单纯的追命应该不会让他感觉到来自过去的沉重,而且追命跟他不过皇城之上的一面之缘。可惜,我们都忽视了追命的特殊性。
还是难得多嘴的钱掌柜一语道破梦中人:“这个追三爷跟那位白衣宫主怎么这么像?”
正趴在柜台上跟小二研究特殊饮品的我愣了半刻后回头,真的,论起面貌身形,都有八九分相似。可是我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只见饭桌上刚刚见面的追命正扯着顾惜朝的头发,一圈圈往自己手指上绕。一边绕一边唠叨。
“你的头发怎么会是卷的呢?你爹你娘是波斯人吗?”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波斯人啊,你是不是自己卷的啊?还是让你的丫鬟帮你卷的?”
追命放下头发,转向伊丽,“哎,大美人,你下次帮我卷一个好不好?我觉得蛮好看的。”
被伊丽冷眼吓得一抖,又转向顾惜朝,“顾大哥,你的衣服为什么是全白的?没有一点花色,像奔丧一样,不好。我觉得还是你以前的衣服好看,虽然那次弄脏了,可是弄脏了可以洗吗,再做件新的也行啊。我看这个姐姐很有钱,你叫她给你做件新的就行了。”
从丫鬟到大美女到姐姐,可见追命的脑子还是很快的,可是为什么他没看到顾惜朝蹙着眉馒头黑线的样子呢?
真实少见,同样是冷冷淡淡的,追命会怕伊丽,却不怕顾惜朝。而顾惜朝虽然不耐烦却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难道长得像就可以享受优惠?不公平,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嘛,跟我有什么区别?
我上前勾住追命的肩膀,“追命,我们今天喝一种新酒好不好,独家供应噢!”
“好啊!”这小子一听酒就来劲了。
半个时辰后。
“为什么这酒一点酒味都没有?”
“不说是新式的酒了嘛?”
“可是没有酒味还能叫酒吗,你说是不是,顾大哥?”
顾惜朝眯着眼睛瞧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管它是什么,好喝就行了。”
追命一口气将杯子子灌了个底朝天,嘟着嘴颇委屈的样子,“明明就是桔子汁地说。”
●第十六章
接到钱塘首富陆之涣女儿陆芊芊得病的消息时,追命正在跟顾惜朝抱怨我小气,接风洗尘连杯像样的酒都没有。其实这孩子不懂,桔子汁比酒营养的多,不是?
陆芊芊得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病。有“富贵花中第一枝”之美名的陆芊芊,本来就是重点保护对象。这下身体不适请了数家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抬眼看顾惜朝,他倒好像嗜酒人遇到了真正的好酒,悠闲地品着,有滋有味,与追命恰恰形成强烈对比。
“那个,惜朝,你也是大夫,待会去看看吧!”
他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道:“这么晚了,巴巴送上门的大夫,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么?况且即使真有病,我也治不了,今晚去跟明早去,有什么区别?”
那到也是,转移目标。“追命,待会跟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抓贼么?”追命一听出门就来劲了,“你放心,有我在,什么样的小贼都逃不出我的无影腿!”
我无奈地看着顾惜朝,“但愿不是贼。”
追命对桔子汁没兴趣,于是晚饭没结束,他便拉着我出门了,留下顾惜朝对着伊丽自饮自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