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也罢,你待会再问就是了。另外,你刚才说采花贼里面穿的还是青衣?”
“应该是。”如果是昨天晚上,我一定会答得肯定一点。
“你,知不知道,有谁对青衣有特别的偏好?”
我再次摇头,脑中有个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像做梦一样。
铁手叹息一声,“那你们还是去秦非那看看吧,没有任何证据,单凭顾惜朝的一句话,我去似乎不太好。书生都是骄傲的人。”
我点头答应。
“小心点,万一秦非真是采花贼,那么顾惜朝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
吃过午饭,我赶走了那个又要缠着顾惜朝下棋的白痴,带他来到凤凝院。
两人齐刷刷地拿剑上青楼,似乎有点煞风景。不过是顾惜朝的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好在很多来客都是江湖人,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月落看见我们很高兴,小孔雀似的讨好着迎上来,原因是秦非进京了,她正觉得寂寞无聊。
秦非本是去年过的州试,该今年春天参加礼部的省试,但由于身体原因在杭州逗留太久错过了省试时间。原只打算过三年再重新考过,前天却收到秦父老友翰林学士刘琛的信件,说是经举荐可以特奏名身份直接在殿试时参加附试。于是秦非前日一早便进京。
我听罢松了一口气,顾惜朝却皱紧了眉头。
月落去端茶时,我小声地劝他:“没关系,那人身形你见过了,遇见一定能认出的。”
顾惜朝瞟了我一眼,“我有说我认不出么。我还是之前的看法,并无改变。”
“哎,其实秦非你都没见过,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是他?”
“谁说我没见过?!你扮女装时,不是就在外面的走廊撞见过他么?”
“可是他没认出我来,我们都没打招呼啊?”
顾惜朝抿抿唇,“爱信不信。”
又是不屑于跟我解释?
“那个,秦非反正也不在,就先别跟月落说了。这丫头可没雨潇那么温柔又理智呢!”
“你说谁不够温柔!”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秦非一走,她就恢复了老样子。
“没说你,没说你,说你们家秦非好着呢!”
“那是!”月落放下茶水,尖尖的小下巴一扬,特别得意。
“对了!”刚一坐下,一声尖叫,又弹起来, “我昨天想他睡不着,做了点心,你们先帮我尝尝。好的话等他回来,我再做,不过到时候就没你们的份了哦!”
她提着碎花裙子跑出去,我摇摇头:“鉴定完毕,这人没救了。”
顾惜朝望着她的背影,语气不如我的轻松,“她的确没救了。”
“惜朝,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看月落性子跟从前也没大变,可不像你说的中禁药之毒的痕迹。”
顾惜朝没说话,我心里不踏实起来。
“要不待会月落过来你帮她看看。”
“没用的,秦非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药性早已入血,不会有明显的痕迹气味。除非,你说服她放点血。”
“啊?这个……待会我试试好了。”
当月落端着一盘焦黄焦黄不知何物的东西进来的时候,我就有想溜的欲望,那不是焦黄,那是只有焦没有黄。秦非不在,难道还要留在这里接受这个女人的荼毒么?想她做试验时连自己的手指都能剁,我可不敢保证这东西会吃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来。
“啊,这么好的东西,我去请雨潇一起来尝尝,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也不错嘛!
“可是雨潇姐不在啊,否则老早就找她来玩了。”
“没事,我去找找,保证给你找回来。”
我给顾惜朝打个小心的手势,指指那盘东西,然后出门去。
我不用找,直接去了凤凝院的地下密室。那里是汇组的江南基地,情报汇集的地方,换而言之,也就是雨潇办公之处。只不过,月落并不知道她的这层身份。
找雨潇,其实还有别的目的。
雨潇如期待中的,证实了秦非的确是前天早上骑快马上京城的事,这两天回来的情报都显示他很正常北上的踪迹。
我舒了一口气,可一口气未舒完,却又因想到某些未解的问题而皱起眉来。
“雨潇,你,有顾惜朝的资料么?”
“楼主不是要求我们不要再调查顾公子的事了么?资料都是从前的,楼主想看的话,可以马上找来。”
“算了,不必了。”我摆摆手,也不知道想要了解什么。
说了要相信他的,那么相信他就好了。
雨潇歪头凝视我半响,说道:“楼主,雨潇在整理顾公子的资料时曾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或者对楼主有点用处。”
“有趣?”
“嗯,我觉得是有趣。顾公子这么一个清冷的人,却喜欢拿木头刻些小娃娃,连运客栈的小二哥也见过呢。”
“木头娃娃?我都没见过,居然让那个店小二占了便宜先!”
“呵呵,雨潇只是看楼主总为不知怎样哄着顾公子高兴而心烦……”
“雨潇,你真是我的好,好……”
“好妹妹吧。”雨潇弯着嘴角笑笑。
“对,对,是好妹妹!好妹妹,我现在请你去吃一些错过就再没机会吃的东西,快跟我来!”
我拉着雨潇的手一路小跑来到月落的门外,回头对雨潇眦着牙笑一下,心里默默祈祷,待会千万要撑住!
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啊!!!!”
刺耳的尖叫,发自雨潇。
从来,都冷静温柔的雨潇。
这是,怎么了?
满眼的红。
是不是,又做梦了?
一定,是的。
否则,
为什么,月落会倒在血泊中?
否则,
为什么,顾惜朝手中,会有滴血的逆水寒?
●第三十章
我跪在月落身边,捂住她纤细的脖颈。鲜红的血,还带着温热,从指缝中涌出,源源不绝。
手在抖,声音也在颤。
“求你,救救她。”
“她不是我杀的。”
“求你,先救她,好不好?其他什么都好说,你救救她,我求你!”
“我,无能为力。”
“不会的,你们冰雪宫不是会起死回生么,月落她还活着的,你快点,她不会死的!”
“她已经死了。”
“你说谎!”
我抬起头来,看着顾惜朝黑白分明的眼。
还是那么会说话的眼,可是为什么,现在那眼中的一切我都看不懂?
他为什么不来救救月落?
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杀人的剑也舍不得放下?
他为什么还能说出那么冷静的话?简洁,明了,是他一贯的风格,却冰凉入骨。
“求求你,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先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想对他笑,因为他喜欢看我笑时的酒窝,他一欢喜是不是就会来救月落了?
我想牵牵他的手,亲亲他的唇,哄哄他。因为他很任性,不喜欢被命令,要像小孩一样的哄,哄着哄着就会听话了,就会来救月落了,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我只会跪在这里,只会说求他,只会拼命拼命忍着窒息的痛,求他来看月落一眼?
而他却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那是急切的眼神么?这样的眼神,到底在诉说着什么?
慌乱?不,不会。
不知所措?不,不可能。
他是人间仅有天上也无的顾惜朝,他是无所畏惧无所牵挂的顾惜朝,他怎会慌乱和不知所措?
“戚少商,冷静点,月落姑娘已经去了。一剑封喉,谁也救不了,你先放开手。”
熟悉的浑厚的令人安心的声音,是铁手。
“铁二爷,你劝劝顾惜朝,你让他来救救月落好不好?”
“戚少商!”铁手猛地掀开我捂住月落脖颈的手,“你要发疯也挑个时间!”
铁手说我发疯了。
不,我没疯。我这么潇洒的人,怎么可能会疯?
不就是月落死了么?
不就是顾惜朝杀了月落么?
顾惜朝又不是第一次杀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生死,我怎么可能为这一点事就发疯?
我还能爬起来,我还能跨过月落的尸体,我还能搀起瘫软在门口的雨潇,我还能安慰她:“雨潇,乖,别哭,哥哥再给你找很多妹妹,你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妹妹可以疼?”
“戚大哥……”雨潇伏在我的怀里,哭了,“你……别这样……”
那我,应该怎样?
我回头,看这熟悉的房间。
一朵娇小的黄菊,慢慢浸染了这世间最鲜艳最张扬最令人晕眩的红。
痛,入却心扉。
一株素雅的白兰,亦躲不开这俗尘最肮脏最丑陋最让人心悸的,同样的红。
痛,却已不再觉得痛。
我看着顾惜朝,他也看着我。眼神渐渐地冷了,比刚才那简短的话语还要冷。
什么叫咫尺天涯?
就是我站在他面前,他却从来不把我当回事。
就是他站在我面前,我却依然无法感觉到,那颗心是否仍在跳动,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铁手走过来,对顾惜朝说了声“得罪”,伸手点了他的|穴。逆水寒剑被取下,成了捕快手中的证物。新鲜滴血的证物。
铁手微微蹙眉,对跟来的捕快说:“先带他回去。”两个捕快走上来,要用铁链套顾惜朝。
“不行!”
我顾不得身后的雨潇,一把扯过顾惜朝。他跌在我怀里,被我稳稳地托住。
他,早就知道我不会让别人碰他,才会这么乖乖地被点了|穴吧。连看也不用看铁手一眼,自有人像个傻子一样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我,就是他眼中的傻子。
到现在还看不清真相的傻子。
“戚少商,不要意气用事!”
“对不起,铁二爷。我要带他走。”
“戚少商,我不管你是要救他还是要杀他,现在案子没清,你不能防碍审案。”
“审案?你想让谁来审顾惜朝,你觉得有谁能审顾惜朝?”
“审案不是斗嘴,讲究证据。只要证据确凿,他不认也得认。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没有罪。”
是,他是名捕,他讲证据。可是,我不是。
“那你去找证据吧,我不会带他走远的。我会把他绑在我身边的,你有什么话想问他,就到连云客栈来找我。但是,你别想把他带走!”
推开挡路的人,我抱着顾惜朝离去。铁手没有强加阻拦,他该知道,我若铁了心要走,他也拦不住我。
捕快讶异的目光,雨潇伤心的眼神,月落还没有凉透的尸体,我都看得清楚。但是。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
这么多人在场,顾惜朝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