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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又心疼。
他此刻该是怎样想痛扁我一顿,却又终究狠不下心不手,只能这样倔强地扭着脖子看向远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远山深深浅浅的青绿。
我贴近他的脸,小心地蹭着,对他说:
“惜朝,我想起来了,所有的过去,所有的你。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么多年,这么辛苦,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直,我抚着他的背,轻轻地拍。
他轻叹一声,“水云天那个女人又多嘴了是不是?”
“不,不是。惜朝,”我拉着他的手放到心口,“是这里,想起了你。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你,只是睡着了,一定要刺痛他才会醒过来。你总是那么聪明,知道最好的办法。”
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我心疼地将它们握紧。可是那手却挣脱了我的掌心,探进了我的衣襟里。
冰凉的指端滑过胸膛,小心地触上心头的伤疤,来回摩挲,有深深的怜惜。
“很痛吗?”
“很痛。但是,爱,不怕痛。”
忘了时间,忘了空间。
拥抱,是多紧也不够的。
亲吻,是多深也不足的。
对不起,晚晴姑娘,在你的墓前,我知道我太失礼。可是,我想叫你知道,这个人,你不用再牵挂担心。我会爱他,懂他,疼惜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不掺水的炮打灯,我只许他尝小小的一口,他不满意的挑眉,起身来夺。不小心跌进我的怀里,被我抱牢。
这个姿势,与那天在湖边他啃咬我的嘴唇时很像。我终于知道他那时心里的悲伤、愤怒和绝望。
我那么肯定地说秦非不是采花贼,却因老八的话对他投去过怀疑的目光。我说我喜欢他,他一定以为这种喜欢连老八在我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就像那次在梨落院外的树林被我推开时留给我的落寞身影,就像我无知地问“喜欢还有多少的区别吗”,他会生气到捏破碗割伤自己的手。其实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无望和哀伤吧。
而那种时候,我却只会缩头缩脑,生怕被他的气愤波及到。
他那天额头有擦伤的痕迹,用那种方式堵住我的嘴,定是头夜里身体就出了问题。桌椅倒地的声音,不是生气所致,而是他自己已支撑不住了。可是我却只是在门外站着,然后安静地走开。他的骄傲让他拴了门灭了灯,他不叫我看见他脆弱的样子,只将那些苦,全往自己肚里咽。
天知道在我看不见注意不到的地方,有多少同样的苦涩,被他隐忍着吞下,才会在最后用生命做赌注想出那么自虐的方法。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如果秦非没回来我误会不解,那么是不是今天,他已对我彻底失望,回到了天上?
不能去想,至少,现在,他还在我怀中。
我吻吻他的唇,被他躲开。
“乖,等身子好了,我再陪你喝个够。”
他不依不挠,“若是好不了呢?就不喝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的脉象,比以前更虚弱。未完成的吻里,分明有血的味道。
他的血,我不会弄错,因为记得太深刻。心里开始忧虑和焦灼。
不放手,不放弃。好不容易在一起,我怎可以让他再在我眼前消失?
他却不在意地笑,拿起我还他的木娃娃狠狠地戳。我知道,晚晴被他藏了起来,只有这个,虽然傻,但只要能让他开心,戳就戳吧。
戳痛我,把那些忧虑统统交给我来扛,你只负责开口常笑。
突然想起,在杭州时未尽的事业:一定要他的脸上日日挂最简单的笑容。
其实,即使失忆了,我想我还是重新爱上了他,不爱任何人,只爱他一个。
这或许就是缘分。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过往的我们,那种爱对他来讲,只是折磨。
如果你吃过最合口味的包子,换了馅的包子,难免会觉得别扭。
如果你喝过最纯最烈的酒,掺了水的酒,只会让你愤怒!
连自己是九现神龙都不记得的戚少商,不是他眼里四脚的龙,只是一只四不像!
现在才发现,人生太潇洒太随意,有时会迷了心智失了方向。
过往虽然沉重,疼痛虽然难熬,爱一个人也不太简单不容易做到,然而有了这些,心里才不会空虚迷茫。上天赐给你一个人,让你可以为他喜为他怒为他伤为他痛时,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唯有珍惜,永远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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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顾惜朝坐在门边,青衣黄衫,光着两只脚丫子,挂在车沿上随车晃荡。
“听话,进里面去,这两天到梅雨季节了,有些湿冷。脚上|穴位多,受凉了可不好。”
他撇撇嘴,“无情给你那破医书,我早就读过,不要在我面前卖弄。”
我叹气,放下马鞭,捞起他的双脚,放到大腿上,拿衣服下摆盖住,轻轻地揉搓。
我知道,他不喜欢坐在里面。他喜欢暮春初夏时浓浓的绿,绿的山,绿的水,绿得盎然,那该是他的模样。
我们南下去找水云天。
临走时如意和杨无邪来送行,我当初却料错了,她看到顾惜朝也是一副星星眼的模样。回头看,竟是顾惜朝对着她微笑。
我茫然不解,杨无邪摸着胡子说:“这两人穿得到很像一对情侣。”
原来,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这些年红颜知己,初见时都是因一身青绿的色彩,才吸引了我的目光。原来即使心上因药遗忘,眼睛也早就刻下来他的模样。
体贴的杨无邪将超大的马车装饰得异常豪华,厚厚的毛绒垫铺满车厢,大大小小软绵绵的枕头推成一排,方便他累了随处就靠。矮矮的小方桌固定在一角,有几本诗词几本医书。壁上有一些的暗格,吃用俱全。连煎药的药罐和炉子都不缺少。
顾惜朝自己开了几副药,我闻闻,怎么全是甜甜的味道?
问他,他挑眉反道:“谁说良药一定要苦口才有利于病?”
我笑,这就是他,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张狂模样。
不敢行得太快,怕他颠得难受,一到天黑便找地方停下。他不喜欢走集市,所以我们常常在外露宿。
小小的炉子煎了药,他乖乖的喝下,然后抱着腿,看我翻医书翻得繁忙。
我感受到他的视线,回头问:“怎么了?”
他鼓着嘴,“我困了。”
“你先睡吧,我把这点看完就睡。”
怪自己以前以为这种东西没啥用处,根本不留意,总想好男儿受伤就受伤,流血就流血,大夫那是给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准备的。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看了几天的书,加上之前自己刚刚伤愈时,玄伦大师给我讲过的话,有一些想法,或可让他虚弱的身子不用承受太大的冲击力,而化解他体内的魔功,再慢慢用纯正的真气,配合适当的药物,固本培元,但还是先去找水云天问问的好。
我正想着,他又道:“你的灯亮着,我睡不着。”
我笑笑,放下书。拿出暗格里的薄被,铺好。拥着他一起躺下,息了灯。
他枕着我的臂弯,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就是睡不着。他拿手盖在我心脏的位置,那里,突突地跳。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讲人体|穴位的。嗯,丹田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以前只知道练功要气沉丹田,却不知道……唔……惜朝,你做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如问我!”
他拿手指着我小腹上指指划划,拿我做人体模型直接讲解起最重要的下丹田|穴位的特点功用真气流转方式等等。
可怜,那种地方被弄得痒痒的,我哪里还能听进一个字!
抓住他作怪的手,我发现他眼中晶晶亮的笑意。真是不老实的小孩啊!
勾起嘴角,带着他的手往下移了两寸。在触碰到某个硬硬的物体时,他一下子噤了声。手指动了动,唰地一下收回。
然后强装正定地开始讲起心窝的中丹田,直到讲完眉心的上丹田才将脸埋进我的胸膛。热热的温度与平日完全两样,死撑得小孩,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你红害羞的模样?
翻身搂紧了他,睡觉。
第二天早晨,他精神挺不错。我应该,大概,可能,也算,一夜安眠吧。
我没想到,水云天会主动找来。一问,才知道是铁手和追命的功劳。他们先行去南方将两人找回,穆清流身体没好全,留在杭州休养。
他不在,水云天又是恢复了冲动鲁莽的模样。还好,唯一安静的时候,是给顾惜朝把脉。她皱着眉头,我心里忐忑不安。好半天,她才摇摇头,叹口气,不说话。
顾惜朝眯着眼,“不会治就不要装神医,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水云天一个爆栗磕在他头上:“谁说我不会治了!我在想跟少林寺那个老和尚借易筋经配合一用的可能性有多大!”
唉,为什么不磕我?等等,“这个,不用借,我会啊!”
“你不早说!”
下一个爆栗打在我头上,终于如愿以偿。
水云天说,要驱除魔功,需先将其释放。可是顾惜朝现在身体太虚,直接解除封制,运功化解,肯定经受不住。但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几乎已经陷入沉睡状态,到了无法吸收养分来恢复的程度,所以魔功必须化解。唯一的办法是要靠其他人运功注入真气,并引导真气在体内游走,冲击丹田,将他本身被封住的真气释放出可以控制的不造成太大冲击的一小部分。然后用新注入的纯正真气,化解释放的真气中魔功成分,协助原有纯正真气在体内流转。最后要将外面注入的真气一丝不漏地抽回,因为他的身体还没到能够控制这些外来真气的地步。也不能将释放的真气全部化去,否则外力撤去后,他本身的机能还是得不到调节。易筋经的作用就是帮助他控制原本属于自己的这一部分真气自然地沿正确的方式运转,打通各处经脉,帮助唤醒身体各部分沉睡的机能。
我想了想,跟我原来想的有些像。
水云天说:“这会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在冲击丹田释放他被封住的真气时,要根据他身体的状况控制释放的多少。太多肯定不行,太少也不行。因为他的身体等不了了。”
这个,我没有把握,昨天看书时就在想这个问题。
“前辈,下丹田位于小腹,直接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