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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是好似烈火一样浓艳的红色,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冷傲的青年。一眼看上去便能感觉到是一位家世显赫的贵族。此刻,那双充满严厉的红眸如同拷问犯人似的锁定了目标。
有一个人极慢极慢地朝他走来。
即使和服沾染了污泥,姣好的面容在星光照拂之下依旧魅力不减。和优美的身形不能相称的是步伐。走路的样子就像梦游了似的步履蹒跚,彷徨地游荡在街道上。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简直和那些被抽取了生命力、面若菜色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远坂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以利亚能大致猜到事情的经过。她失去了Servant,在残酷的斗争中幸存了下来。
难道她没有发现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被敌人看到了吗——
没有Servant的Master没有抹杀的必要。战争已步入尾声。圣杯最终的归属权只会在Berserker和Lancer之间决定。可是,以利亚却有十足的理由杀掉这个少女。
——阿琪娅会被绑架,究其因果,到底还是远坂烨的黄玉碎片在捣鬼吧?
这也是让贵公子最后彻底断绝和Caster联手的原因。
“以利亚·冯·爱因兹贝伦正是在下。远坂家的继承者哟,堵上彼此的性命和荣誉,和我就魔导方面切磋一盘,如何?”以利亚在风中大声宣告着。
自己一定会胜。作为爱因兹贝伦的少当家,他就是这样自信。
做好觉悟吧,远坂家的魔术师。我要为阿琪娅讨回公道,不向你还以颜色是不会罢休的——
正这样想着,在以利亚凝聚起杀意而微微抬起手臂、准备从口袋中取出试管的时候,二人的视线忽然交错
在一起。
以利亚看到的是空洞无神的目光。烨的眼神穿过他的身体,就好像面对的是透明的空气一样视若无睹。
……被无视了。
满腔斗志被冷水拨了个透心凉。以利亚一脸郁闷地看着少女擦过他的肩膀,漫无目的地继续在大街上走着、走着。
她的神情非常古怪。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连近在眼前的物体都看不清。或许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吧。
“……”
以利亚在想明白的同时,才发现心中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死掉了——
那个少女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了。
虽然远坂烨自行离去的行为给以利亚带来莫大的挫败感,但他不想再为一个活死人继续烦心。干脆忘掉她,和Berserker汇合吧。
将心中的烦闷撇向一边,以利亚背向远坂烨,朝相反的方向挪步而去。步行大约一分钟后见到了他的Servant。
“怎么样了,Berserker?”
“几经周折终于搞定了比想象中还要难缠的Caster。Archer也如期消失了。”
“干得好。Lancer和他的Master?”
“被他们逃走了。Lancer敏捷A+真不是吹的。”
Berserker难得用略带调皮的语气对御主说话。在高度惊人的从者面前,以利亚很放松地摇头轻笑着。
“啊,你不诚实哦。……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就这么简单地结束。”
“这个嘛。你也是这样想的?”
“这还用说。让那个女人平平淡淡地死掉怎么可以。如果在战力差距巨大、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你杀掉,也太没有成就感了。实在无法填平我心中的创伤。”
Berserker关于Archer会在这场战斗中耗尽魔力而亡的推断是正确的。在战斗进行到中场的时候进入神殿,巧妙地埋伏在角落的Berserker,趁Archer死去的空隙抓住了偷袭Caster的绝好时机。
因为Berserker的职阶被判定为没有抗魔能力。面对擅于使用魔术攻击的Caster,除了用计策应付之外做不了什么。只有抗魔力优秀到Saber这样的三骑士职阶才能冲上去以蛮力解决。这恐怕也是这名智慧的英灵放任Archer和Lancer他们联手的重大原因了。
但是他为何不将重伤的Lancer一同消灭掉呢?
答案和以利亚不去追究Servant放跑敌人这一过失的理由完全一样。
对荷雅门狄的忌恨是真实的、刻骨的。杀意必须得到充分释放。绝不能允许经由他人之手操办这件事。
“不将她亲手了结掉的话……Berserker,你应该和我感同身受不是吗。倘若我搅了你和Lancer的决战……你明白这意思吧?”
在维巴庭园被Caster制止的战斗,一定要将它进行下去——
“也是啊。哈哈。”Berserker一边冲着红发的美青年憨厚地笑着,一边朝以利亚刚刚走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对了,Caster的Master似乎是活着走掉了啊。”
“不用管她。”对那个丧尸般游走在马路上的少女,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价值,“准备一下,带阿琪娅去选定的地方。”
“没问题。”
『器』在自己这一方手里,贵公子确信得到圣杯的会是他们。
在宵禁令的严格实施下,让Berserker这样身着怪异服饰的巨汉保持实体走路也没什么要紧的。以利亚向西走了几步,但是马上又突发奇想地停了下来。Berserker止住脚步看着他。在这一刻,以利亚隐约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愿。
“究竟对圣杯寄托了什么愿望,让她不惜生命也要阻挡在我们爱因兹贝伦追求圣杯的道路上。我太想知道了。”
Berserker的眼神忽然变得灰暗,严肃地沉默起来。听完御主的这段话,巨人脸上的表情停滞了。让『那位骑士』服侍着的对象,一想到那个人就让Berserker的心脏被无名的力量缩紧了。
不知道该进行什么话题的二人出现了一段台词空白,直到以利亚从喉咙中发出类似于呻吟的低语:
“我会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
***
远坂烨还在没有尽头地继续走着。
穿过宽敞大气的老城广场,经过卖水晶的店铺,走过神圣的泰恩教堂,越过美丽精巧的花园、街道……
坏掉的机械还在出乎意料地运作着。就算因为Caster死去而回想起所有被强制从脑中拔除掉的事情,竟然还能在表面上维持如此祥和的心态,不得不说人类真是生命力顽强的生物。
徒步从旧城区的据点一路朝西北方向走到马内斯桥,在濒临奔溃的状态下,这也是极少数人能够做到的事了。
只有六天……算上抵达这座城市之后、战争打响之前的那两天,也不过是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而已。
六天改变一生。
烨的心里却早已沧海桑田。
在惨烈的圣杯战争中幸存了下来,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和过程,至少她还带着心跳活在这个世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罕见的『奇迹』了。
回到本国以后,从今天开始,只会有烨一个人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里』枯寂而绝望地生活。约定好会等她回去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今后远坂烨任何的生活片段里。再也不能每一件事都与他分享。
开什么玩笑……!
烨简直不能忍受自己的怯懦和无能。
自己并不是为了被人羞辱才来到这个战场的,可是残酷的现实已经让她沦为笑柄。因一时的邪念而冲昏头脑,堕入到对陌生英灵的狂热爱恋中,将最重要的人抛却脑后——何其软弱。
在这场战争中,迷失自我的时间远远胜于清醒着的时候。她是在遗忘自己、以及被他人遗忘之下才保住这条命——笑死人了。
烨将视线从街景上移开,落到自己紧握的拳头上。
头脑混沌一片,就连路上遇见了什么人,她也记不太清了。
脖子后面被击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精神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一直向前走着。
很快就能看到了——
站在魔术之都母亲河的河畔,烨顿时感到一阵亲切。
她的目光注视着那条宁静而险要的墨绿色玉带。
她的耳朵倾听着那清脆抒情富有生机的水流声。
面对深夜中河堤下方漆黑一团的水面,烨空茫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硬度。
到了。她松了一口气。
在少女茶褐色的瞳孔里,那不是布拉格的伏尔塔瓦河。而是在她的梦境里,埋葬了清水洋漓尸体的菲律宾海域。
觉得自己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着』……那个人一定会这么说吧?
自己甚至可以模仿出那个人说这些话时的神态和语调。
每个人有每个人各自不同的生,也有各自不同的死。在少女的内心最深处,好像有个人在对她说话。
『那样的男子所深爱的人,应该去拥抱更有意义的死亡啊——』
但是体内的第二个声音立刻反驳了。
『莫名其妙。为何已经如此不堪却还要贪恋生命?』
此时的远坂烨,对着自己发出十七年生涯中最后的微笑,留下最后一滴眼泪。就这么一边笑着,一边哭着。
这是从小到大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少女,第一次做出的决定。
片刻的思考后,烨走向了那一片『海』。
“啊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女好笑地摇了摇头。露在冰冷河水外面的身体,越变越小……
***
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迪卢木多拖着五花大绑的身子——其实是全身缠满绷带——静静地仰躺在一张绝对称得上舒适的床上。当然,这张床是抢来的。准确地说是属于布拉格查理大学某间一楼的医务室里。
查理大学是布拉格乃至整个中欧最古老的大学。位置在旧城区心脏地带的偏南方向。离Caster的阵地只有数条街相邻。
利用催眠魔法在学校里横行无阻的荷雅门狄,从守夜的门卫手上骗来钥匙,带着迪卢木多摸索到医务室,毫不客气地征用了床铺,并搜刮了药品和设备。
临时改变逃离路径的因素主要有两个。荷雅门狄判断出爱因兹贝伦没有追杀的企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