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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夜晚,我的病房就变成了亲友聚会所。说是病房,其实是一间睡房,因为位置极好,被临时改作了病房,如果把房间里那些古古怪怪的仪器忽略不计,也就是间普通的大卧室而已。
莫天一早一晚过来陪我,晚上一般要等到深夜才过来,等我睡著了又离开。手术总是伤身,我现在的睡眠大增,一般不到一点锺就梦周公去了,倒也没给他添多少麻烦。於是入夜後午夜前这段时间,我的病房就成了席阳宋玉等人的舞台。
几天下来,席阳已经跟他们几个混得烂熟,言谈举止全无顾忌,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只个头超标的标准小白兔。好在所有人都很喜欢他,非但萧四就连宋玉,都把个晨安盯得牢牢的,生怕他小恶魔的本性发作到席阳头上。
倒是凤晨安的表现颇让我费了点思量──他惹事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太乖了!听管家讲,这几天他没事就把一赶人等带进海里,就连他那个宝贝儿子也不落下,估计已经把附近海域的海底踏遍了。听说他一直规规距距,除了经常赖席阳帮他照看儿子之外,没有任何出格之处。我也有认真观察,对於席阳和Andrew,小恶魔确实表现良好毫无可疑之处,他的一番心思,倒更象是全都用在了他那个玩具儿子身上。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估计晨安那天不过是一时兴起,小孩心性,现在目标已经转移了。
这天下午,房间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原本以为一天的〃探病〃好戏终於落幕,哪知道管家带来个很让我吃惊的消息,有个客人想要见我一面,而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是莫均遥。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来,对於他的来意,更是十二分的猜不透──他已经胜券在握了,相信莫天已经给过他暗示(明示也说不定),他跑来干什麽?看我的笑话?不可能──那麽没肚量的人,当不了一家之主!但是除了看笑话,我实在想不出他的来意。不过既然人都到了,总不能拒而不见,再怎麽说也是下届家主,我们以後的生死没准儿还抓在他手上呢。
这个想法让我很是不快,直到莫均遥走进房里才打起精神。
简单的打过招呼,没有过多的客套,莫均遥看著我,目光颇为复杂:〃Kevin,想不到你会得这种病。〃
〃均哥,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不由人控制的。〃
〃话是这麽说,只是。。。。。。〃莫均遥顿了顿,大慨也意识到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转了话题,〃天哥就是因为你的病才决定放弃家主的吧?〃
我但笑不语──这本来就是事实,何况,〃不爱江山爱美人〃总比一个〃贪生怕死〃要来得好听一些,由我来作这个为害君王的祸水,对莫天的名誉损害最小。
〃真想不到!〃轻轻感叹一句,莫均遥终於步入正题,〃Kevin,均哥想请你帮个忙。。。。。。〃
〃如果我帮得上。〃
莫均遥凝视著我的眼睛:〃帮我留住你七哥。〃
〃这是。。。。。。从何说起?〃我不是在演戏,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天哥要在生日前让位的谣言刚刚开传,阮家和凤家就已经有了行动,他们似乎都想把七哥拉过去。〃
片刻的惊愕之後,立即想通了。凤家不缺人,麻烦的是正牌继承人凤晨安不争气,要找个实力够强而凤凰又信得过、还要管得住晨安的人,七哥确实是首选。而阮家园子的黑道一直由曾增撑著,最近几年曾增的健康每况愈下,他们园子中虽不至於人材凋零,但要找出个能够代替曾增、还要在资历声望和手段三方面都镇得住的人物,并非易事。这个时候,阮三想到七哥,也在情理之中。
略一沈吟,抬眼看起莫均遥:〃消息确实?〃
〃没有十成,也有九成九。〃
长吸一口气,压压有点紊乱的思绪:〃均哥,这件事,我觉得由你出面更好,七哥更能从你的态度上感知你的诚意。〃
从五尺外的沙发上站起身,莫均遥在房中踱开了步,几个往返之後,站到我床头:〃Kevin,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如实相告。好些年前,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和英吉间有些纠葛。当年争位之前,我几度诚邀他加盟,都给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早已是陈年旧事,只是无论我多有诚意,单凭我,也留不住他。。。。。。明白了吧?〃
我极力压下心中的震惊,看著莫均遥那双沧桑过後的眼睛,突然问:〃均哥,你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吗?〃
〃不错,大家很快就会收到请柬,希望你和英吉都能出席。〃淡淡一笑,仿佛读懂了我的潜台词,又仿佛只是在就事论事,〃我未婚妻帮了我很多,我非常感谢她,希望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这种话,我当然要附和:〃那是自然。〃
他却话风一转:〃失去英吉,对莫家,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我真心希望他能留下来,请你一定转告他。〃
〃均哥,我试一试,不过。。。。。。毫无把握。〃
〃你能试一试,我就很感激你了,Kevin。〃
莫均遥走了,留给我一个挽留的重任和一些无凭无据的猜测。
晚饭後,只有席阳和七哥过来看我,原来凤晨安终於把他的玩具折腾坏了,而小家夥这一生病,想都不用想,萧四在岛上的那个院子早已经乱作一团,於是席阳和Andrew兵分两路,席阳过来看我这个大病人,Andrew过去看那个小病人──据说小家夥一直在念叨著让Andrew叔叔讲故事。
那麽小的娃娃已经会听故事了吗?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席阳今天下午跟著他们潜了半天水,一直在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述他的海底世界,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你病了以後,以为假肯定休不成了,我们一到长岛就打电话去退游轮票,结果说我们退晚了,只退了70%的款,当时还蛮心痛的。。。。。。没想到,变成豪华游了!〃
虽然同处一岛,七哥公务在身,与这几个无业人员交往并不多,他对席阳的认知,大慨只限於几周前晚餐桌上那个话不多的大好青年,虽然一眼就看穿了席阳的单纯本质,但对於他单纯的程度,还是没有切身体会,所以问他:〃游轮票?你们准备到哪儿去玩?〃
〃加勒比海啊,七日游那种。〃席阳回答得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之处。
七哥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来加勒比海还用什麽游轮?想来玩,随时都可以,给你哥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现在当然明白啦,那个时候他又没讲,我哪知道啊!〃
七哥的眼光看向我,我无辜地耸耸肩──责任确实不在我,换了别人,老早就嗅出不对味了,好奇得来掘地三尺也属正常,可遇著席阳这个傻小子,你不给他讲明白,他就永远也不会去想!
七哥眼里开始有了一点笑意,大慨对於席阳这个人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他拍拍席阳的肩,调侃道:〃阳少爷,以後你想去玩,无论在哪里,只要是地球上找得著的地方,直接告诉你哥就成了,用不著跟游轮公司打交道。〃
席阳把目光转向我,满脸狐疑,显然对七哥的话完全不信。
这一次,连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席阳大慨惦记著Andrew,没多久就开始魂不守舍,干脆把他打发到萧四那边了事。七哥留下来陪了我一会儿,我给他讲了莫均遥的来访,又转告了莫的挽留,七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著七哥俊美无俦的面孔,禁不住浮想联翩。
任何权力之争,目的大慨都不会单一,莫均遥当初的决定里面,有没有几分要和我抢七哥的意气成分?可惜的是,不管有没有,在三年前那次几乎让他全军覆没的残酷事件之後,在眼睁睁地看著那麽多夥伴人鬼殊途、而自己也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後,个人的感情变得毫无意义,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最终选择了与李家联姻的道路──虽然外族不得干预家主之争,但比起毫无背景的竟争对手,有个潜在的後台,效果如何,不言而寓。
他最终获得了权力,却与那个人渐行渐远直至再无转机,命运给他开了个擦肩而过的玩笑。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据说他和他未婚妻的感情非常好,命运还是没有亏待他──这是不是说,学会放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门必修课?
想到此,心里一阵焦灼,我不要放手,我就是要抓住莫天,死也不放手──就算是死,他也得把我带著!
如果七哥那天没有把话挑明,我恐怕已经赖著他送我过莫天那边去了,可是现在明知他对我的情感,而且还明了他陷得那麽深,我再那麽做,就太残忍了。
所以一直等到七哥离开,我才叫来医生和护士,问清楚不会有大碍之後,让几个侍卫马上送我过莫天的──其实应该说我和莫天的──住处。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有家,我不要住在这个破病房里!
最重要的是,我要见莫天,一分锺也不想等,我要现在就见到他!
二九 温情
转动门柄,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偌大一间起居室里只亮著两盏灯,一盏是书桌旁的落地灯,一盏是书桌上的台灯,温暖的淡黄|色光亮把书桌周围照得分外明亮,却没法触及屋子的其它地方。
悄悄坐进昏暗的沙发里,远远看起那个正在桌前聚精会神工作的男人,他翻动著桌上厚厚的文件,同时查看著电脑屏幕,还时不时地在文件上简短批注,专注到了忘我的地步,根本不知道我的到来。
记忆中,莫天带回卧室的文件,一般都不过薄薄数页,大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象这样把如此多的工作带回卧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或许,是因为卧室里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吧?
看著灯光里那个宽大的背影,心里突然很心痛──我知道,他其实也很疲倦的,每天工作到深夜,长年如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倦的,所以手边永远有杯咖啡,所以掩在灯影里的鬓角,过早的生了白发,所以每到深夜,管家会为他准备好红酒。。。。。。
但是他却从来不曾抱怨,甚至不以为苦。
因为他爱他的工作。
就在几天以前,我每天也工作到深夜,可我爱的,不是我的工作,而是他──不想他失望,所以勤奋。
而他爱的,却是工作本生。
就连萧四那麽好的朋友,都以为他爱的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