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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誉微笑道:“顾公子脸色不太好,不知贵体是否有恙?想来诸葛神候的药,也撑得差不多了。”
顾惜朝笑道:“正要请王爷为顾惜朝诊治。”
戚少商起身抱拳恭恭敬敬道:“顾惜朝身中奇毒,请王爷不吝赐药。”
赵誉仍微笑着,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他二人。
“我听江湖传言,戚少商与顾惜朝乃死敌,今日一见,咝,”他故作诧愣状,道,“似乎,不足采信啊。”
戚少商道:“我与顾惜朝,确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也是朋友。”语音沉稳,丝毫不为所动。
赵誉目光陡盛,拍案喝道:“戚少商,你好大胆。顾惜朝乃朝廷钦犯,当年他逼宫朝廷,罪在不赦。如今又是陈府血案最大疑犯,你不尽速将到逮捕进京,交由皇上处置,却在这里和他谈朋论友,你可知罪?”
戚少商尚未开口,顾惜朝已抢先道:“王爷何必故作姿态。王爷若要捕我,早已可下手,何必等到现在?此时清风朗月红楼朱阁,当此之境,言捕言杀的,王爷风雅之人,岂会作此等煮鹤焚琴之事?”
赵誉凝视他良久,笑道:“顾惜朝果然是顾惜朝。来来,戚捕头快坐下,本王和你们开个玩笑,不必认真。”
戚少商不坐,说道:“宫教主说,解药须得求请王爷,还请王爷赐药。”
赵誉笑道:“解药么,是在我身上。但是,本王费尽心机出此下策,才请得顾公子大驾。这药,又怎能轻予?”
顾惜朝问道:“不知王爷有何条件?”
赵誉笑而不答,反问:“顾公子如此聪明之人,怎会不知本王的心思?我别无他求,只求顾公子一物,不知顾公子肯割爱否。”
顾惜朝甩甩两袖,叹道:“顾惜朝一介布衣,身无长物,又无钱财,不知王爷要求顾某何物。”
“但求顾公子一份墨宝。”
顾惜朝笑:“写字么,容易。顾惜朝这就为王爷写来,只是顾惜朝书法拙劣,王爷不要见笑才好。”说毕便要起身。
“慢,”赵誉以扇搭住他肩,阻他起身,笑道:“顾公子满腹经纶,普通章句怎显得出顾公子过人的才学?”
“那,王爷想顾某写什么?”
“简单,几个名字而已。”
顾惜朝倏然色变,随即恢复常态,笑道:“名字啊,好,王爷只管念,顾惜朝为王爷写来。”
“顾公子还在装糊涂?”
“装糊涂?”顾惜朝耸肩而笑,“顾惜朝不懂王爷的意思。”
赵誉收了笑,森然道:“顾公子是打定主意不愿和本王合作了?”
顾惜朝仍笑:“王爷的话,顾惜朝不明白。”
戚少商见赵誉提到“名字”,心念急转,料他所指的必是顾惜朝手中那份叛臣名单。岂知顾惜朝揣着明白装糊涂,连解药也不顾,硬说不明白。虽担心顾惜朝伤势,又怕他真将那份名单交了给赵誉。
赵誉收回扇,泰然笑道:“顾公子可知那毒的名称?”
顾惜朝道:“不知,正要请教王爷。”
“宫教主。”赵誉看向一直默默坐于一旁的宫素雪。
宫素雪道:“那毒原也没什么特别,无非采炼了三花七草中的精华,炼得少少一点。倒是那解药难成,我们花了七年时间,用了上千味药材虫草,才炼成一粒解药。”
赵誉故作惊讶道:“呀,那中毒之人,岂非大大不妙?”
“正是。”
“这世上,解药只有一颗。若这解药丢了,毁了,被别人吃了,那中毒之人,岂非无药可救?又或者若两人同时中了此毒,那解药只有一颗,另一个人,岂不也只有死路一条?”
宫素雪摇头:“王爷英明。这解药难就难在取材困难,所需药材不是奇珍,便是百年难遇。若运气好,凑齐了药材,但炼制时不小心,火候不到,依旧难成。因此,若真失了那粒解药,就算华佗再世,也解不了此毒。”
“果然难,难。”赵誉皱眉道。
宫素雪掩口而笑:“若不是冲王爷的面子,连这一粒解药也是没有的。王爷,那解药,您可千万收好了。”
“自然自然。宫教主说了这半天,还未告诉我们此毒的名字。”
宫素雪笑道:“它叫作离心。”
“离心,唔,”赵誉幽幽吟道,“不管离心千叠恨,滔滔。催促行人动去桡。好名字,当真好名字。顾公子,你说呢?”
顾惜朝笑道:“确实好名字。当真如离人之心,摧肝断肠,使人形销神伤,痛不欲生。”
宫素雪道:“此毒乃是本教一位前辈所创。她一生坎坷,命运多舛。虽曾嫁得如意郎君,却因故与他生生分离,再未得团聚。伤心之下,炼成此药。要让天下人,皆尝尝这生离死别之痛。”
赵誉叹道:“情到浓时,何尝不伤人?又何必再试此药,才解相思?”
宫素雪道:“先夫去世多年,教中兄弟抬爱,奉妾身继了这教主之位,妾身德薄才疏,实实难当大任。只是想到先夫,不得已而为之。个中苦楚,当真有如身尝此药。”
赵誉道:“我闻道顾公子也是个多情之人,当初为了尊夫人,不惜千里追敌,逼宫乱政。只可惜尊夫人年轻夭亡,未能白首偕老,可叹可怜。”
戚少商见他提到晚晴,顾惜朝脸色便阴沉了下去。再次求道:“王爷,戚少商不情之请。请王爷赐药,解去顾惜朝身上之毒。戚少商愿肝脑涂地,为王爷效劳。”
赵誉看着他,目光躲在笑容之后充满刻毒,半晌笑道:“戚捕头一再相求,我与诸葛神候一向交好,不好驳你面子。也罢,顾公子不肯割爱,咱们另换一个题目。”
戚少商道:“王爷请说。”
“宫教主,这题,不如由你来替本王出。”
宫素雪笑道:“贱妾愿为王爷效劳。”素手轻拍,舱外进来一个大汉。生得虎背熊腰,隆鼻深目,容貌粗豪,腮下微髭。戚少商心中暗暗喝采,好一条汉子。
宫素雪道:“这是我教风雷堂堂主秦无霸。平时他仰慕戚大侠的武艺,久已存了讨教之心,戚大侠不妨先与他过两招,指教一二。”
戚少商见让他与这大汉比试,道:“好。”又问,“若我胜了,是否可见赐解药?”
宫素雪笑道:“戚大侠真会说笑,这解药我们花了整整七年时间,动用了五百人。怎能如此轻易便叫人取了去?岂不低了本教的名头?”
“教主还想怎样?”
宫素雪道:“你若胜了秦无霸,不若与我座下四方尊者切磋一二。他们武功虽不如何,但平时他们玩耍时,演了一个四方阵,倒有些意思,若戚大侠再胜了这第二场,方可与王爷身后的这两位老者比试。这三场中,只要有一场败落,这解药,只能作罢。”
顾惜朝正要说话,戚少商拦在他身前沉声道:“好,三场便三场。我赢了,便给我解药。”
赵誉一拍手,赞道:“果然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若戚捕头赢了这三场,本王必当双手奉上解药。”
戚少商道:“一言既出……”
赵誉接道:“驷马难追。”
13
顾惜朝想说话,看到戚少商不容分说的表情,改了主意坐回去。
秦无霸踏上一步,大声问道:“你就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戚少商道:“正是在下。”
秦无霸抱拳道:“我听说你组织义军抗辽,为人侠义,打抱不平,是个大大的真英雄真好汉。我佩服得紧。听说你武功高,我一直想和你较量一下,可我们玄冥教规矩严,不准我们随便找别人挑战。今天难得碰到你,你肯不肯和我比试?”
他说话嗓门颇高,神情彪悍,极是豪迈。戚少商见他说话憨直,不由心生好感,抱拳还礼道:“秦堂主过誉了,能和堂主较量武功,是戚少商的荣幸。”
秦无霸道:“好,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求药才和我比试。但我不会容情,你留神了。”
戚少商横剑当胸,如渊停岳峙,凝神待敌。
秦无霸手握一把镏金厚背大砍刀,呼的当头砍落,风声飒然。戚少商见他刀疾力重,不敢小觑,斜身避过。秦无霸又接连劈出两刀,戚少商皆施展身法轻轻让开。
那画坊造得极是阔朗,舱内被他二人腾身来去,亦无任何拘束。
秦无霸虽用的重刀,但出刀极快刀法凌厉。一刀横扫,砍向他右肋。戚少商举剑格挡,“当”的一声,火花交迸。只震得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被荡回来。戚少商心知此人天生异禀,膂力极强。而出刀之快,更不在自己剑法之下。不敢和他硬碰硬,只是腾挪闪避。待他一路刀法使得差不多,戚少商心中已有计较。足下轻点,飞身掠出船舱,落到船头。
秦无霸紧跟而上,猛攻不止。
赵誉见满舱人皆目注二人比试,唯独顾惜朝不以为意,竟似全不曾留意到场中有人生死相搏。他亲自动手,为顾惜朝满斟一杯酒,说道:“这秦堂主刀法好生了得,戚捕头竟讨不了好去。依顾公子看,谁的胜算大些?”
顾惜朝嘴角一抹浅笑似嘲似谑,说道:“当年我千里追杀戚少商,人马计策用了无数,却每每到最后关头被他逃脱。王爷,你说谁的胜算会更大?”
赵誉笑道:“你们如今前嫌冰释,自然是为他说话了。”
顾惜朝淡然一笑:“王爷,顾惜朝和戚少商乃是你死我活的仇敌,这世上,无法同时容下戚少商和顾惜朝,不知王爷何来的这冰释之说。”
赵誉摇头叹道:“他为你求药不惜以命相拼,你却说话如此凉薄,好生教人寒心。”
顾惜朝冷笑:“这是他自己愿意,我顾惜朝何时求他为我出头了。他侠义为怀做大侠做惯了,我难道拖着他手臂求他见死不救么?”
赵誉叹道:“流水无情草自春,奈何奈何。顾公子好伤人心的话,若我是那戚少商,只怕一头撞进西湖淹死算了。”
顾惜朝笑道:“就怕王爷舍不下这万里山河逐鹿之志问鼎之心。”
赵誉眉角一跳,拿眼梢瞟他。顾惜朝若无其事,自顾轻斟浅酌,显得甚是自得。
船头的两人斗的越发急了。秦无霸斗的兴起,一把刀舞出一团金光,虎虎生风,遮住了他身影。戚少商却剑是剑,人是人,每一剑刺出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全无出奇之处。
秦无霸下盘极稳,猛的一刀中宫直进。戚少商人在船舷,后跃闪避,人已到船外。秦无霸得理不饶人,又一刀当头劈下。戚少商赞道:“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