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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保证她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去对抗春药这种东西,要是色令智昏饿虎扑羊,生米就这么被她给煮成了熟饭,明早醒来她一定会哭到死的。到时候失了清白不说,这个烂家伙一定还会反咬一口,说他是受害者……那种情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好悲惨。
“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中春药?”如果他敢回答是他下的,她一定要把他先奸后杀,混蛋!
只看得出黎唯唯的表情很愤懑,裴舒迟一定想不到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他怕也是乐意奉陪的吧。
“要是我想的没错,该是晚膳时的那盅汤的问题。”
汤?黎唯唯的脑海里响起了吃晚饭时老夫人说过的话。
“唯唯啊,你不喜欢喝鸭汤吗?那可是我特意叫厨房炖了一个下午的汤头才熬成的呀,你要不喝的话,厨房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啧。真的是很特意啊,特意加了这么猛的料。上好汤头加上上好的春药,这老太太真是为了孙子什么药都敢下呀!宴无好宴,这话说的真是对极了。
可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被下春药的人是我?”生孩子需要意愿的又不止她一个人,干嘛不给他也下药。这太不公平了!
都到这档口了,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裴舒迟简直要佩服起她了。
“怕是娘担心我的身体承受不住药力吧。”
别人家的孩子不心疼。这倒的确符合老夫人一向的爱子方针。
“那然后呢?你该不会是唯一的解药吧?”
“你希望我是吗?”
大混球,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吧。黎唯唯觉得身体内的那股悸动越来越难耐了,折磨得她都开始难受了起来。她的命还真苦,人都要走了,还给她来这么一出。她将迷蒙的眸光对上他的,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想法来,只可惜她的意识真的越来越不清楚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接受。”如果他想要,那她就给,就当是最后的饯别礼。
裴舒迟不知道这是她真正的想法还是她已经被春药的药力弄得说起了胡话,他只是站在那里试着读出她脸上的表情。在他沉默的半晌里,黎唯唯觉得受到了巨大的煎熬,直到他终于向她走来,俯身将她抱入怀中,一步步走向床榻……
将头枕在裴舒迟的胸膛,黎唯唯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快好快,像是每靠近床榻一步,那股跳动的力度就强烈了一分。“怦怦~怦怦~”她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心跳声,她的,或是裴舒迟的。
身体的重心下落,她被安放在了软软的衾被上。人躺到了床上,她才发觉自己有多紧张。她的四肢绷得死紧,后背僵硬的好像挺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说出口吗?她的脑中在进行着一场意念上的拔河比赛。
他逐渐靠近她,倾下身子,一张俊颜就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她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轻轻的。她感觉到了他的唇,还是那种舒服冰凉的感觉,但却是落在了她的额头。好温柔,好温柔。化去了她所有的紧张感,一颗心,落了下来,但是又有点小小的失望。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他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你乖乖在房里面待着,我去找承谦拿解药。”
“等一下!”她出手拉住了他的衣摆,拽住他想离去的脚步。“为什么不做?”她以为他早就在等这样的机会了。
“我像是会趁人之危的男人吗?”他换上自傲的神情与她对话。不想让她有其它的胡思乱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用动嘴,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回答他了。
还用像吗?你本来就是!
“啧啧,傻唯儿,你真是误解为夫很深哪,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你这样的君子恐怕青楼妓院里面可以找出好几打。”
“这种比方一点都不恰当。”
唇瓣上忽然落下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浅吻,就几秒的怔愕,罪魁祸首已经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房门。
“你忍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插曲风波(下)
意迟斋的卧房里,有人正受着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煎熬。
男人啊男人~她现在真的——非常、特别、尤其——需要一个男人。
“裴舒迟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说什么很快就会回来,结果呢?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放我一个人在这里欲求不满……我恨你!……”
房间内所有的窗子都被她打开了,连裴舒迟临走时虚掩的门也是大张着的,夜里的冷风一个劲儿地往房里灌,现在任谁进到这间房里都会吃惊得把下巴给掉下来,因为卧房里的状况实在太骇人了。
平日里被某人抱的死紧的暖被早就被她给丢下了床,像个废弃品般可怜兮兮的躺在了地上。而那个某人却一点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会把被子给弄脏,准确的说,是她现在已经没有空闲去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了。
在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温暖!任何会让她觉得燥热的东西统统都要扫荡掉!!
厚重保暖的裘袄一定要脱掉,不算薄的衣裳也不穿了,裙子很碍事,袜子亵衣能脱就脱,至于抹胸……还是暂且留着好了。反正目前倒在床上的黎唯唯绝对算得上是衣不蔽体的状态了,就一件抹胸以及裤管被撩到最高的亵裤。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很热。
真的很热啊,为什么明明吹着冷风,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可她还是觉得热呢?果然欲火跟上火还是不一样的。
黎唯唯好想放声尖叫,也许这样还能给她引个男人回来也说不定。
该死的裴舒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他要是再拖拉得久一点,她就豁出去爬墙给他看!
其实只要黎唯唯肯静下心来仔细算一下,就会发现裴舒迟并没有离开太久,但是脸红心跳的反应来得那么剧烈且迅速,“突”的一把欲火,很快地就燃光了她所有能保持的理智。
现在的她就好比是一只小螃蟹,被人放进了装有滚烫热水的大锅子里,蟹壳由青到红,红彤彤的诱人颜色,到最后只等着给人果腹。只是她熟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带着满身的红晕在床上扭来扭去,煎熬着等人来吃掉她。
“裴舒迟~你快点回来啦!我都这么主动要给你吃了,再不吃的话,我都要焦掉了。”神志不清的黎唯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熟螃蟹。
千错万错,都是裴舒迟他娘的错。
你说要下药那就下吧,为什么偏偏下给她?!如果那么想要孙子的话,送一点春药给裴舒迟,再随便找个漂亮小姑娘打包送到他房里不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
当然,不送小姑娘也没关系,她是可以牺牲一点点色相给他当无偿解药的。可是偏偏老夫人算计的对象是她,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他儿子难得一见的“君子风度”。
或许裴舒迟对其他姑娘的君子是常见的,但是居然用在了要主动献身的她身上,这不能不算作一件奇事。
“呜。我诅咒卖春药给老夫人的药贩子,叫他也误食几次春药,不给他解药的同时还要把他关起来,最好是送一只母猪……不对,该送一只公猪和他关在一起,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那边的西厢房。两个被黎唯唯怨念的男人正在交涉。
“解药。”
“什么解药?”
“你该知道的,不是你拿春药给我娘的吗。”他娘一个妇道人家,想要得到这种下九流的药就只能求助于眼前这个住在府中的神医了。
“有什么不好,这样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穆承谦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算是承认了是他拿药给老夫人的这个事实。“你说过你想吃掉她的,把你自己当做解药不是更合适?”
“我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达成我的目的。”
“这种手段如何?很不屑吗?”与他交往多年,他不会不了解他的本性。“我看你心里面未必真是这么想的。此事要是发生在半月以前,你应当会很感谢我。反正趁火打劫以后,有我这个‘罪魁祸首’会给你背黑锅,何乐而不为呢?”
没错。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十几天前,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他,只要有个结果便好,他根本不会去计较那个过程。
“但是现在我不能那么做。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去离澜了,回不回得来你我都不知道。而且,”裴舒迟顿了顿,对自己的猜测生出了一种不安感。
“而且什么?”看他貌似陷入担忧中的表情,穆承谦出声催促他快点说出下文。
“而且……”裴舒迟望向屋外,月娘的光辉洒在树梢,地面上树影斑驳。“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唯儿快要走了。”
“她要走了?去哪儿?”兑宛城里她又没熟人,虽然他有对她说过要早作打算,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跑吧。
“唯儿恐怕不是要离开裴府,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如果她离开裴府甚至是兑宛城,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也会天涯海角的把她给抓回来绑在身边的,但是现在他却不是这么感觉的。遇到那个算命的老先生之后,他就觉得事情的轨迹脱离了他所能掌控的局面。她的唯儿,可能要离开了,而且还是他抓不到的地方。
“什么是还是不是?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穆承谦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会远远地逃开我身边。”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那你不是更应该对她下手,好牵住她吗?”带着苦笑和失落的裴舒迟是他不曾见过的,穆承谦也不管什么死不死的问题了,决定先帮裴舒迟出些馊主意好留住黎唯唯再说。
“你不懂唯儿。如果我那么做了,她怕是走得更痛快了。我要让她亏欠着我,或许这么做还能让她更挂念些。”倘若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的话,那他想留也是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