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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等会儿将面临什么样的恶斗,至少这一时间,他对这片天地存有的是最单纯的崇敬之意,还有最温暖的回忆。
在这拔仙台上,不怪与他初次相遇。
或许他在那一眼,就已经决定他今生今世的伴侣,非她莫属。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风和日丽的暖暖阳光下,生动璀灿宛如一道金光,舞动在天地间的她,是多么地撼动人心。
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在这生与死的决斗场上,他心中存有最强烈的求胜欲望。不怪说的对极了,他必须活下去,不止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他还想要以这双手保护心爱女人一辈子,以这双手怀抱自己的儿女,以这双手牵着漫长岁月中伴他一路走来的她,迈向生命的终程。
“爷主子,要开始了吗?”安普西趋上前低声问道。
时候到了。彻里曼无比冷静的回过头,淡淡扫视已经来到拔仙台上的人。除他自己的人以外,接受战帖而来者,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人。全部都是当年曾参与过彻家血案的人,就算没有杀过彻家的人,也曾踩过彻家上下的血,趁火打劫。
多年来酝酿的仇恨鲜明的苏醒过来。
“爷主子,朱武王爷与夫人也来了,他们就坐在那边。”安普西向右手边一指,可以看见王府侍卫重重包围保护中的王爷与夫人,坐在两顶软轿上,隔着小段距离,遥观决斗会。
这倒颇令彻里曼讶异。他没想到他们会来,照理说王爷该迫不及待于王府内庆祝,毕竟今日过后,那侮辱并威胁到他们掌上明珠名节的男人,可能就要自世上消失不见。
或许,彻里曼带着点讽意的笑,王爷与王妃想要亲眼看见他的毁灭。
“我该去对未来的岳父岳母说点什么。”
“爷主子,我认为他们可不是来为你喝采的。”
彻里曼洒脱的笑笑,抛开安普西不赞成的目光,径自越过拔仙台,走向王爷与王妃所在的位置。
“他过来了。”王爷极度不悦的眯起眼。
王妃握住王爷的手,“文明点,他不会有恶意。”
“他没有恶意,我有。”
武王爷生气不是没道理。他气女儿还有点眼光,从外观看来,这个彻里曼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信、浑身充满着力量感、内敛的神情、精明的双眼,该死见鬼的一条汉子。
像这样的男人能面对十几、二十个武林高手,依旧保持冷静的应对态度。像这样的男人就算处于劣势,也毫不慌张失措。这个彻里曼的确是铁铮铮的汉子。
被迫承认女儿看上的人物,也让他觉得格外中意,朱武王爷的心中就有那么点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彻里曼来到他们面前,“武王爷、武夫人,久仰。”
王爷哼一声扭开了脖子。王妃倒是给了他一个和蔼的微笑,“彻公子客气,希望彻公子今日能旗开得胜。”
“多谢夫人。”王妃的善意完全出乎意外。
“哼,像这种侵犯良家妇女的恶徒,用不着对他客气。”王爷忍不住开口激道:“善恶终有报,我就等着看这个无耻恶徒的下场。”
对于敌意,彻里曼倒是不怎么陌生。“我彻里曼绝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对郡主……我无意伤害到她,请两位放心,关于我曾犯下的错,彻某自会负起应有的责任,尽我所能的弥补郡主。”“就一个或许活不过下一刻的人而言,你真敢讲。”
“我自当尽力留下这条命,才能与王爷进一步讨论责任及弥补的问题,失陪了。”彻里曼从容的转身离去。
王爷掐紧拳头,“那家伙居然敢对我那样说话……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中。”
“我倒觉得这年轻人不错,态度不傲不倨、不卑不亢的。你啊,别鸡蛋里挑骨头,少说两句。”王妃轻声的回道。
最后王爷只给她一句冷哼,表达心中的不满之情。
“老顽固。”王妃笑笑。
彻里曼已就主位,他环顾着四周的人,朝安普西示意的一点头。于是矮小的安普西便跳进场中央所围的圈圈内,朗声宣布:“诸位久等了,各位好汉来到此地,有诚意要解决二十年前与彻家所结下的梁子,就证明大家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相信大家秉着诚信,进行一场公平决斗不是难事吧?”
“既然来了,就是不怕死的。”众人间有一位叫道。
彻里曼冷冷笑着,“很好,今日姓彻的我加上我的手下一共七人,在场诸位二十人。七人对二十人之战,我没占大家便宜,这是非常明显的。在这场上任何的伤亡也都出于自愿,希望多年的恩怨就此了断,同意吗?”
众人议论纷纷,但多没有表示什么其他意见。
一场恶斗即将展开,风云骤变,阴沉的乌云低低的压着天际,仿佛已预见一场刀光剑影的血光之灾就在眼前。
***
不怪坐立难安的忽儿起身,忽儿坐下。
打自今晨被恶梦吓醒之后,她就再也睡不安稳。梦中不祥的征兆,教她心神难安。她闭上眼就能回忆起她眼见彻里曼一身是血的站在八仙台上,一把刀高高在他身后举起,刀锋闪闪映辉,当它落下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好作恶梦,偏偏挑这个坏时机。
“什么时辰了?绛珠。”她问着专门侍候她的贴身丫环。
“快接近晌午了,郡主。”
晌午?这么说应该开始决斗了……会不会已经结束呢?不怪烦闷的扭着手绢,几次冲起身想出去,却又迟疑的坐回去。她告诉过彻里曼她不会去,要是莽撞的出现在决斗会场,只能让彻里曼更分神而已。不,她不能去,要忍耐。
唉,她现在才晓得“等待”是世上第一难熬的两个宇。仅让她等了半天,她就已经受不住折腾,一想到彻里曼整整等了二十年,才累积到足够的能力报仇,她就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对彻里曼的武功,不怪非常有信心,她不放心的是那些前来决斗的人。说不定他们为永绝后患,打算对彻里曼进行些丑恶的伎俩或阴谋怎么办?他能小心谨慎的躲过敌人的暗算吗?
不怪几乎后悔自己改变了彻里曼。如果他按他原来的想法,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此刻他一定能成功的复仇,而并非把自己置身于更大的危险中。李?葳··??··新鲜郡主
唯一能安慰不怪的,就是彻里曼的改变,起码拯救了些无辜牵连者的命运,不致造成更多的怨恨与仇杀。
“郡主,请用膳。”厨房下女端来了一盘热腾腾的汤面,几碟小菜。
不怪心不在焉的坐到桌旁,盯着面碗发呆。
绛珠看在眼中,大叹了一口气,她动手替不怪把面吹凉些,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劝说:“你多少吃点东西,郡主。再怎么吃不进去,也要勉强自己吃。来,吃一点吧?”
“我真的吃不下。”不怪摇头推开绛珠的碗筷。“拿下去吧。”
见郡主毫无胃口的模样,绛珠无奈只得重新端起菜肴,打算拿下去温着,等郡主想吃时,再端上来。她刚刚来到房门口,只见眼前人影一花,一把小刀就架着她脖子,汤碗翻落在地上。绛珠瞪大眼惊叫一声,“来人——”
“不许叫,你叫一声我就要你的命。”
不怪听见骚动,迅速的跳起来,来人已押着绛珠往闺房内走进来。
“你好啊,郡主师妹。好久不见!”
“白天刚你……你架着绛珠要做什么?快放开她。”
阴森的冷笑数声后,白天刚用着令不怪毛骨悚然的发毛眼神,将她由上至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又不齿的笑了笑。“你命令我?”
“没错,我以瑞德郡主的身份命令你即刻放开我的贴身女侍。”
白天刚哈哈大笑了数声,“郡主?就算是天王老子这时候来了,我都不怕。”
“你发什么疯?难道你吃错药不成。”
“吃药是没有,不过眼看着能让我成为天下第一武林高手的秘密神器,就快要到手的份上,我不但不会放手,你还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就杀了你这个丫环,怎么样啊?”白天刚故意拿刀子在绛珠的脸旁划来划去的。绛珠吓得已经魂不守舍,悚悚不知所以了。
“什么天下第一神器,你说什么我全不懂。”
“你不懂才怪。你和那姓彻的在山里头逍遥乐了一个月,会不知道他这趟来到中原,为的就是得到他家的那神兵天器?我都知道,我爹爹留了封信给我,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只要我抢到了神器,我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称霸武林的至尊天王。哈哈哈哈。”
“你这个白痴,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器,这是当年明教那些人,编出这段典故骗那些武林人士为他们卖命,替他们除去彻家这个眼中钉的手段罢了,那根本不是真的。”
白天刚双目怒凸,他张手就给了不怪一巴掌,“你这表子荡妇,为了救姓彻的,连这种话都想编出来骗我?是,我全知道。你喜欢那小子,你爱上他了,为了要嫁给他,还不惜要与你王爷父亲绝裂,哼哼,好个贱人。亏我当初还百般容忍,为你做牛做马。可是你呢?从头到尾把我当个傻子耍!”
不怪双耳嗡嗡作响,她几乎无法想仔细。过去白天刚是个阴险的小人,她一直没把他放在眼中,因为觉得他成不了大气候。然而,她现在知道自己小看他的贪婪之心,武林至尊这四个字,就像熊心豹胆一样,白天刚早已深深陷入他父亲留下的遗言诱惑,无法自拔。
现在她才晓得,侏儒巫师所说的那句“敌人尚未死”的意义之所在。白皓罡或许掉下悬崖死了,但他的儿子却得到他的遗言,成了他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怪物,眼中充满贪婪与暴力的禽兽。“现在,你是要看我一寸寸的割掉这丫头的皮,还是要乖乖的照我说的话去做呢?亲爱的师妹。”
不怪没有其它的选择。白天刚吩咐绛珠以粗麻绳子反绑住不怪双手,并以布袋套住她的脸。确定不怪丝毫无法反抗后,白天刚哈哈大笑的把刀子插进了绛珠的身体,绛珠连叫都来不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