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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天花板上的吊灯随即射出光芒。
智子很快地浏览一下屋内的陈设,发现这里原来是一间卧室,墙壁边还放着一张大床。房间中央有一张大桌子,桌子旁边是两把椅子。角落的地方则有一具长长的躺椅,房内全是充满中国特色的家具,就连窗户上也全都镶着小朵蔓藤花图案。
此外,躺椅上还有个放着毛线球的篮子,和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
(咦?看起来,老师以前也曾经在这里织过毛衣喽!)
智子看到这一切不禁觉得很有趣,她好奇地走向大桌子的旁边,只见桌子上放置着一把月琴。
当然,这里不论什么东西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加上五月的气温开始回暖,所以潮湿的房间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智子环顾四周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脸不经意地握着月琴的琴杆,想把月琴提起来瞧瞧。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啊!”
一声狼狈的叫声发自智子口中。
智子没想到,当她一提起月琴,琴杆便和琴身分家了。
智子大吃一惊,正想放下月琴。却看见琴身有一道好大的裂痕,上面还沾着一些漆黑的污点。
(真是的!吓我一大跳。)
智子屏住气息。准备把月琴放在桌上,这时,她又仔细看看桌面。
桌子中央铺放着一块绣着中国古典美人图案的毛织物,而这块毛织物上也有许多黑色的污点。
(咦?这是什么污点呢?)
智子神情迷惆地注视着月琴和毛织物,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血!)
就在这一瞬间,外婆、母亲和神尾秀子的脸,犹如走马灯般地迅速闪过智子的脑海。
她记得每当自己问起这个房间的事时,她们三人的脸上就会浮现出恐怖的神情。
想到这里,智子感到全身冰冷。她急忙将月琴放回原来的位置,并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
这时,她突然听到远处有人正在叫她,于是连忙将房间上锁,把钥匙放进胸前,再把窗帘还原,这才朝呼唤声的方向跑去。
智子一来到离馆的入口处,便遇到女佣阿静。
“啊!大小姐,您在这里啊!老夫人和神尾老师在找您呢!”
“有什么事吗?”
智子一面说,一面假装正在欣赏门上的雕刻,以掩饰自己慌张的神色,但她的一颗心仍像晨钟一般怦怦作响。
“从东京来迎接您的人已经到了。”
“是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相当怪异,他有一头长发,就像法师一样……”
智子大吃一惊,直盯着阿静看。
“他还带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也非常奇怪呢!”
“怎么奇怪?”
“嗯,好像叫金田……嗯,对了,那人叫做金田一耕助。”
第3章 神秘委托人
金田一耕助此时也感到非常困惑。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他对于这个充满浪漫传说的小岛究竟在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还不是十分清楚;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座小岛,以及为什么得由自己担任迎接智子的工作,也感到莫名其妙。
大约在两个星期以前,金田一耕助正好处理完手边一些琐碎的事情,当时他打算先休息~阵子,计划去盼望已久的温泉乡好好地静养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一封位于丸大楼四楼的加纳律师事务所的信件,信上写着:
这是一件得麻烦您亲自出马的紧急事件,所以烦请
您务必尽快到本事务所一趟。
这封信是用打字机打好寄来的,而已寄件人的地方还有加纳辰五郎的签名。
金田一耕助看完信后,不禁感到十分为难。他已经非常疲惫,真的很渴望能休息一阵子,但如果接受这个委托,那就意味着还要继续工作,肯定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可是另一方面,“加纳律师事务所”和“加纳辰五郎”的名字却又很吸引他。
加纳律师事务所在律师行业可是鼎鼎有名,社长加纳辰五郎本人就是数一数二的民事诉讼律师,他所承办的案件都是当地一流大企业的案件。
如今既然这位知名人物来信拜托他,金田一耕助想置之不理也难。
休息和工作的诱惑在他心中交战许久,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工作。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对方,一个钟头之后,他和加纳后五即便在丸大楼四楼的加纳律师事务所办公室里碰面了。
“实在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打扰您。我一直久仰先生大名,所以这一回无论如何都得借助金田一先生的力量。”
加纳辰五郎的确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他不因金田一耕助不修边幅的外表而瞧不起他,态度反而非常谦恭有礼。他的年纪约莫五十出头,红润的肤色和雪白的头发,恰巧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
当金田一耕助告诉加纳律师自己原本打算到某温泉乡静养的计划时,加纳律师更是和善地看着他说:“这真是太好了,只要你接下这个案子,就能让你如愿以偿。”
接下来,加纳律师便告诉金田一耕助这次的任务。
原来他要金田一耕助前往伊豆南方的一个小岛迎接一位小姐,这位小姐会在修善寺停留两三晚,而金田一耕助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泡泡温泉。然后,他只要陪这位小姐平安无事地回到东京的家就行了。
金田一耕助看着对方的脸,却无法猜透他的内心。
“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在小姐回家的途中加害她吗?”
如果真的这样,倒不如去请个保缥还有用些,毕竟金田一耕助并不擅长打斗,而且他也不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不,金田一先生,如果只是这么单纯的一件事,大概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地麻烦您了。”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在我说出之前必须先声明,我们得保守委托人的秘密,这一点还希望您能谅解。”
“这个我知道……”
“同时,也请您保守委托人的秘密。”
金田一耕助一听不禁皱起眉头。
加纳律师则笑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两封信。其中一封装在信封里,一封则折成小小的四方形。
金田一耕助看了信封上的字,不由地瞪大眼睛,只见那上面写着:
世田谷区经堂大道寺欣造亲启
这些字全是从印刷刊物主裁剪下来的字体,而且每个字体的大小都不一样。
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姓名,但从邮戳上看来,发信地点应该是神田锦叮,发信日期是四月二十八日,至于信封样式,更是随处可得的牛皮纸信封。
金田一耕助连忙从信封里取出信纸,那是一张便条纸,上面也贴满了从印刷刊物上剪下来的字体。警告:
请别把那位小姐从月琴岛上找来,因为她一来到东京,只怕会引起无数麻烦。
想想那位小姐的母亲,回想一下十九年前的惨案吧!
不是有人被杀吗?
那位小姐的母亲天生一副克夫相,而那位小姐更是青出于蓝,将会有不少男人在那位小姐的面前流血。
她就是女王蜂!
凡是仰慕她的男人终究逃不过一死。
再次提出警告,请勿把那位小姐从月琴岛上找来。
便条纸上既没有收信人的姓名,也没有寄信人的姓名。
金田一耕助看完信,额头上不禁渗出豆大的汗珠。
接着,他又打开另一封信。这封信上排列的铅字跟前一封信差不多,连内容也丝毫不差。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股莫名的战栗早已游走在脊背之间。
“这封信的信封呢?”
加纳律师笑着说:“很抱歉,这不方便让别人看,我刚才所说的委托人的秘密正是这一点,这个人……姑且就称他为神秘委托人吧!
“不过这封信跟那封信一模一样,同样都是把剪下来的铅字贴在信纸上,再装入相同的牛皮纸信封里,邮戳相同、日期也相同。也就是说,那个人同时把相同的警告信寄给两个人。”
金田一耕助再度检查这两封信,信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指纹,甚至连一些小小的蛛丝马迹也没有。看来这个人做事一定非常仔细、谨慎。
“这样啊……那么你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些讯息呢?否则这简直和大海里捞针一样,太困难了。”
“你说的不错。请你提问,只要是我能回答的,一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首先是这位小姐的名字。警告信中只写着‘那位小姐’,你要我去迎接的,该不会就是这位小姐吧?”
加纳律师点点头。
“她叫大道令智子。”
“啊!这么说来,她和这封信上的收信人大道寺欣造有血缘关系喽?”
“不,他们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大道寺先生只是智子小姐的继父。”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神秘委托人和那位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加纳律师犹豫了一下。
“这一点我不能说,因为这涉及到委托人的隐私。”
“大道寺欣造和他的女儿智子小姐,以前并没有住在一起吗?”
加纳律师点点头。
“你是说他现在才准备把女儿接回来同住?”
加纳律师再度点头肯定。
“这是谁的意思?是大道寺先生还是神秘委托人的意思?”
“是双方的意思,更是智子已故母亲的意思。智子在这个月,也就是五月二十五日就满十八岁了,她母亲临死前的遗愿是希望在她满十八岁的时候,能跟着爸爸来东京住,为的就是帮她找个好婆家。”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里,不由地想起警告信中的一段话——(将会有不少男人在那位小姐的面前流血。她就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