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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高手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在劫难逃,起码,他自己就有自知之明,知道万万无法躲得过这惊天一箭。
最后一个则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他坐于马上,自有一股磅礴之气,如崇山峻岭,傲睨自若,使人不敢观之。
自从方向鸣踏足一品之境,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种感觉。就算是对于已然成为半个准宗师的许海风,他也未曾如此心生忌讳。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的武功修养更在许海风之上。
只是这个可能,委实太过于骇人听闻,能够胜过许海风的,当今之世,唯有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了。任由方向鸣想破了脑袋瓜子,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莫非他们都是突然从天上掉下,从石头里迸出来的不成。
在这位老者的身后,则是林长空和许海名二人,这二人虽然名声不显,但也都是丝毫不弱于他的一品高手。
方向鸣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堂堂的一位一品高手,无论在朝在野,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但是放到黑旗军里,却像是落入深不可测的大海之中,仅能溅起数点浪花而已。
看不透,自己的这个二弟已经变得让他看之不透了。好在,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还是一如既往,这种发自于内心的感触只是一种直觉,并非言语所能形容万一。
他的眼光向后扫去,一排五十人的黑旗军士卒端坐马上,面无表情,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于二品以上的身手。
想到临行之际,夫人劝他多带些人马防身,不由地为之好笑。
如此强悍的队伍,就算是奥本宗师亲至,怕也是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了。
他却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一老一少,正是当日在太行山脉中大出风头的李明堂和猴孩。
当日李明堂自断心脉,多亏许海风见机的早,以自身内力延缓了片刻时分,随后血酒发挥功效,终于救得他一命。
也不知是否因为已然死过一次的缘故,李明堂醒来之后,竟然成了一名成长型的血酒战士,在多次服用血酒之后,鬼使神差般地领悟了精神之力,成为许海风手下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宗师级数的血酒战士。
当然,他的修为也只是与夏雅君相若,比诸奥本宗师等老一辈高手,却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至于猴孩,他天赋异秉,只是落入许海风之手,千方百计的想要逃走,而且他凭借动物般的天性更是感应到了李明堂的不同,对他们怀有极深的敌意。百般无奈之下,许海风唯有强行灌下血酒,结果又出来了一位成长型战士,他的特长就是速度。
快若闪电,灵若狡狐,一旦让他动了起来,就连哲别的无敌长箭也难以捕捉他的身影,由此可见,他的速度已然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至高境界。
方向鸣的眼光继续下移,却突然为之一怔。
他的二十名亲兵竟然不在队伍之中。
许海风发觉他神态有异,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顿时心知肚明,举目眺望远方,不由地笑道:“大哥,我们刚才跑到太快了,他们的脚程较慢,尚为赶到,不过,这里是通向京师的必经之路,倒也不必担心他们走失。”
方向鸣略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在此地歇息一阵,顺便等候他们吧。”
许海风当然不会反对,下令就地休息。
过了大半个小时,终于从远方出现了数十个小黑点,渐行奔近,方向鸣顿时认出,这正是自己的那二十位亲兵。
方向鸣今日一时兴起,与许海风赛马,足足奔行了数个小时,就算是他的北疆名驹也有些吃不消,更不用提那些亲兵的马儿了。
为了追上方向鸣等人,勉强跟进的那些红色海洋骑兵却是吃足了苦头,他们奔行之际,不断催马加速,此时胯下的坐骑精神萎缩,四腿略显打颤,已然达到了极限的边缘。
虽然这二十匹马儿亦是百里挑一的良驹,但又怎能和那些变异品种相提并论。
而这二十位亲兵尽管都是从数千精兵中挑选出来的杰出之士,但与黑旗军士卒对比,立时便显得相形失色。
不但胯下的马儿摇摇欲坠,就连他们本人亦是风尘满面,虽然强打精神,但仍掩饰不住脸上的那一丝疲惫和羞愧。
方向鸣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之处,他当即驱马迎上。
“拜见将军。”这些亲兵自从跟随方向鸣以来,又何曾有过今日之尴尬,一个个地涨红了脸庞,低头不敢相望。
方向鸣立即伸手拦阻了他们的行礼,说道:“都是本将一念之差,累得各位受苦了。”
那十名亲兵更是羞愧难当,正要说话,却见方向鸣跳下马来,道:“你们都下来歇息,喝点水,等养足了马力再走。”
许海风看到他如此举动,心中暗赞,无怪乎方向鸣所部能够屡立战功,就凭他这副爱兵如子的表现,自己就远远不如。
不过话说回来,对待这些黑旗军士卒,无论他是施恩布惠,收买人心,还是拳打脚踢,任意喝骂,所得到的结果只怕都是一般无二。
就在此时,从京师方向传来一阵疾马奔驰之声,行近一看,竟然是一位身着紧身衣的骑士。
许海风等人霸占了大道的一半,过往商旅碍于他们人多势众,敢怒而不敢言,唯有绕道而行。
这名骑士显得身有要事,见状一转马头,就要绕过他们。
跑了数步,突然一勒马缰,转过头来,仔细地看了方向鸣和许海风一眼,大声问道:“可是方向鸣大公子与许海风姑爷。”
方向鸣高声应道:“正是方某。”
那人跳下马来,快步奔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叫道:“大公子,匈奴犯境,京师被困,危在旦夕。”
第六卷 燕赵悲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罪臣
大汉,京师。
这座享誉千年的巍峨古城,一直是所有汉人心目中的骄傲所在,她的存在就像一盏明亮璀璨的夜明珠,代表了传承千载,衍生出无比灿烂文明的汉民族。
自从汉高祖开国,定都京师,数百年来,她的大门从来未曾因为外族的进犯而关闭。
然而今日,历史已然改写。
高大的城墙之上,站立着无数城卫军,他们的目光茫然之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京师,就算是在四十五年之前,匈奴人倾国而来之际,也未曾兵临城下。使得所有汉人都产生了一种此城永远不会遭到攻击的盲目自信。
是以,当听到匈奴人突破西北防线,目标直指京师之时,他们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差了。
然而当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金色铠甲的金狼军铁骑在城外开始游戈之际,所有人才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惊惶。
整个京师突然变得沸腾起来,所有能够拿起兵器的男丁都被征召,他们披着崭新或破旧的衣甲,被驱赶上城头。
尽管他们的双腿不住打颤,尽管他们的脸色苍白。但是,就因为他们的存在,缺少了五万名黄龙军团精锐战士的京师城头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方令天责无旁贷地揽下了守城的重责,他在城头观看半响,果断下令出击。
三千名黄龙军团的战士蜂拥而出,给了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心生骄气的匈奴人当头一棒。
匈奴人初来之际,亦是仅有三千人的先头部队。他们随大军击溃汉廷的西北大营之后,一路南下,还是首次遭到成建制部队的强力抵抗。
鏖战半个时辰,黄龙军团大统领刘正中亲自披甲上马,大呼:“男儿保家卫国,此其时也。”
他一马当先,奋不顾身,冲进敌阵,一时之间,士气大增。
以三千对三千,黄龙军团竟然在战斗力稍逊一筹的情况下击退了远道而来的匈奴军。
正是因此一战,仿佛一颗定心丸,给予了城中官兵和百姓莫大的勇气。
只是,当匈奴人的大军源源不断地开过来的时候,纵然是方令天也唯有下令紧闭城门,不得出战了。
京师重地,城坚墙厚,更是备有大量箭矢土石,城中粮草亦是足以支持三月所需。
与匈奴人交战,最为注重的就是一个守字,方令天对此,深得其中三味。各种守城物质流水般地运到了城头,就待匈奴人攻城之际,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数日过去,他并没有等到匈奴人进攻的消息,却等来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婿。
虽然匈奴人打算彻底封锁京师,但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想要团团围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仅有十五万轻骑的匈奴人来说,这个要求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外。
是以,许海风等人才能趁夜色寻暇潜入京师。
方府内院,方令天看着多年不见的长子,心中百感交集,持着他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父子之间心意相通,再也无需言语。
“爹爹,既然我们回来了,守城之责就交给我吧。”方向鸣反握住老父的双手,那双因为多年操练征战而布满了老茧的大手。
若论大汉年轻一代的将领中,有资格和实力说这句话的不出三人。而方向鸣却无疑正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三人之一。
在北方大营,他战功显赫,前往西方,更是独当一面,屡建奇功。
方家的下任家主,他已是唯一的人选。非但如此,他的影响力还辐射到所有世家子弟,与平民出身的许海风在大汉军中并列为一时瑜亮。
凭借方家长子长孙的这个特殊身份,他可以比任何人少走许多弯路而达到巅峰。
方令天欣慰地笑了出来,这是他近几日来第一次露出发自于内心的笑容。
“风儿,你说呢?”方令天不答他的话,而是反问许海风。
许海风失笑道:“岳父,您不回答大哥,却来问我,岂不是要我为难么?”
方令天放声大笑,而后叹道:“能够在此时看到你们,老夫再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