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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家人脉单薄,现下难以联络,也不好连累,所以,他便只好拜托大侠顾个平安了。
这个好办,找个养人而又偏僻的乡村帮他弄几亩田就是。
回礼应了是。
而后出去,留他们说体己话。
十一、
带他回分部是不能的,所以那晚歇在客栈。
和他说了,问他有没有中意的落脚处。
他只说往南边住。
哦。
好办。
他结实是结实,不算虎背熊腰,也没别的什么特别,南边村夫渔夫,都是差不多身量的。
隐于市隐于林,都是方便的。
有了中意的地方,托楼里地头熟的,帮他落脚就是。
反正他娘亲给他收拾了些细软私房。
于是和他说了。
他点头说了好。
这个活麻烦算是有了去向。
呼,松一口气。
可刚洗漱完,他敲了我房门。
我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他却自顾自熄灯,咬牙切齿道——你总得还一次罢?
还什么?
——别当我不知道……
他一边希希索索脱衣服,一边过来开始解我的。
——救命之恩我自然要报,可这便宜,你也不能白占了……
笨笨地摸过来。
他不知道他打不过我吗?
伸手扣了他腕子——你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用赖了,我我……我……孙叔他拿了东西教我看过了!
绿豆眼?
东西……春图房术?
不负责任的长辈。
他莫不是以为我把他照那一十八式摆弄了一遍吧?
——这样啊。
送上门来的……也好,祭兄弟前后,总是没心情去花楼。
想想,也有十多天了。
倌儿不是没尝过,反正差不多。
——真的要做?
确定一下。
——对。
——好。
和你说不清楚,呆会就知道我那天真的没有怎么怎么了你了。
他身量高低和我差不离,不过肉比我多了一两成。
大刀长枪,鞍马弓箭,又自小不曾亏待了吃食,结结实实的硬朗,满是弹性。
和我们这些修内力,剑路快狠之人的精瘦不同。
也和花楼女人的绵软,倌儿类似女子的柔韧苍白不同。
身上也没很多大疤大痕,顺顺溜溜一摸到底。
不过似乎有些吃苦头的痕迹——臀腿上的皮肤好像是新的,棍仗之苦么?
进了他身子的时候,他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借了膏药,蛮顺的。
一口气埋到底,他没喊疼,却给吓傻了。
明白了吧,小子,我当初,真的真的,没怎么了你了。
恩……现下有了。
逗着他,快活起来。
倒也是个直性子,没什么扭扭捏捏的。
尽兴……
味道……不错。
十二、
新差使不是外办,回庄按班巡值待命,他并无确切目的,也就一直同路。
那晚以后,倒是安生了几日。
除了路见不平拔了几次刀。
还有就是给一个卖身葬父的小鬼好些银子又帮着办了丧事,没有别的茬子了。
那小鬼死活赖上了他,作仆人,或者说混个活口处。
他心软,便应了。
好在十来岁的小男孩,人小身轻,连马匹都不需要新添,直接坐他鞍前就是。
只是一路来,他虽不挑剔,却也没有在哪里安下来的意思。
直到近了镜平湖,他忽然说这里不错。
那便找个地方住了罢。
和他商量了几句,没去城里置办,在个不算小的村上买了个院子。
前后两进,正经屋子里里外外正的侧的共七间,不计灶头马厩之类。
梁栋都结实。
小地方屋子便宜,才不过几百银子。
现在他一个人,连带个小仆人,有些宽敞。
不过往后添丁加口,也不用动土木了。
看着他办妥了地契之类,便算是了结了那妇人的托了。
——你要走了?
自然,我是午时楼里暗阁的人,哪能一直呆这。
——恩,本地的事有什么不通不便的,找张老板便好。
想了想他惹麻烦的本事,又加了两句。
——早日改了口音,莫要多管闲事。还有,安分几年,等事情过了,才可以给你娘去信捎东西。
看看天色不早,我拎了包裹辞了他。
出了院门上马,竟有些惆怅。
他这便算安定下来了,以他而言,讨些生计自不难,即便不能出去做事,教书教武都可以。
他的武艺虽没有高深内力,拳脚都是稳扎的。就算家传刀法不能外露,小地方开个武馆,绰绰有余了。
何况,识字晓书的,当个夫子也容易。
收些束修,自己再种几亩田。
而后娶个媳妇,过几年便是一窝子了。
我呢,一直一直,只能一个人,一柄剑了罢。
江湖何其凶险,女人,我们这样的暗卫,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哄,去护。
若要定下来,也得看有没有命,有没有这福气。
却听得他出来,喊。
——喂,你是不是没亲戚?过年来我这喝酒罢,我们家自己有几个方子,酿来都不错!
喝酒呵……
好啊。
我冲他笑笑,抖了缰绳走了。
终是没有点头。
年节的确近前了,可未必有空。
因为这般时节,往往,最是麻烦多多。午时楼各坛下头的商号镖趟子,年底前些生意最繁,也乱子多。
何况,今日不知明日事,到时候未必还有我这条命在。
还是和兄弟几个不当值的,浅斟吧。
反正楼里也排了让子弟喝酒的时候。
再说……
他还是不要和我沾边的好。
惹事上身。
那几下拳脚稳扎归稳扎,放江湖好手狠角色跟前,实在不够一剑的。
十三、
年前,庄子里轮着夜值,白日里正休息。
忽而总管差人来叫,说是有人找。
那人只道了句,送酒的。
奇了,我江湖上没什么仇家,也没什么交好的。
真有认识的,不过历云坛兄弟。
其中亲近些的四个哥哥,那年都已经去了。
进了暗阁,便不能再去走动了。
他们也以为我死在了那时的。
再说,过了这些年,身量样貌都长了,就算送上门去认,他们估摸也认不出我。
如此说来,倒是谁有空拎酒祭剑,寻事找到我头上?
出了庄子,却见了个裹得厚厚的家伙,拎了两坛新酒。
单岳。
竟是他。
——南边的冬天,清冷啊,这风还湿湿的,啧啧。
他见了我,抱怨,而后扔过来一坛酒。
——那,你不来喝,我给送上门,成了吧?
我接了,摇摇头,忽然就笑出来。
酒倒是不错。
新酿的米酒,还淡,也还浊,不过带了稻香,入口的滋味悠长。
和他一人一坛找了个坡头看着雪景慢慢喝。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他说开了个武馆,兼教些字。
——诗书礼仪,难道叫他们学了去博什么狗屁功名。
——习些拳脚健身防身,再能认字会写账,就成了。
——出去赚口饭,养活老小不成问题的了。
倒也是。
——镜平湖真是个好地方,有水有田,就是赋税重了些。
——这要是碰上涝年,可就麻烦了。
幸好没碰上,否则这家伙还不自个跳到衙门为民请命去?
——我娘说,我爹喜欢酒,这些方子都是他自个琢磨出来的。
——难得我娘一直收着。
——还别说,味道就是好。
味道倒是真的不错。
——明年试试那张桂花酿的方子,还有高梁酿的,那个比米酒烈上好几倍,那才是男人喝的酒。
——这米酒,婆娘喝还差不多,可惜今年来不及弄些高梁了。
——米酒新酿虽淡,陈年,却是最醉人。
别说二三十年的,就是五六年,后劲也大。
当年乌哥笑我半口倒,不是没来由的。
十来岁刚在坛里拜了义兄弟,头次喝酒,便是粳米酿的,十多年的陈旧。
我只喝了一口,却扎扎实实给醉了。
那一口,在乌哥而言,不过半口而已罢。
真的是,最醉人的酒……
思绪渺远了一瞬,又被他惊回。
——哦?
他顿了顿。
不信么?
——恩,你没有尝过罢。
看看也不像。
而且,他更不是会把酒藏上几载再喝的那种人。
——对了,你还欠着我呢!
他忽然诈唬起来。
欠?
我欠他?
——军里那次……就,就不算罢……
——可你后来……后来……
原来如此。
他惦记的是这个。
罢了,清了欠的罢。
不过……他会吗?
只知道满脸红晕晕,神智不清,扭来扭去索欢的人。
麻烦,不让他来一次,什么时候能撇清楚。
他既然在军中呆过,不知道这种男子和男子抒解之事不少见么?
那天一时兴起……真麻烦。
没办法。
胸前指萧忽然共鸣震颤。
这玩意能传方圆几十里,不过人是听不到的,只能觉出震动。
楼里暗阁的紧召令。
有什么急差使吗?
最后灌了口酒。
——成,不过等我找个空。
放下坛子。
匆匆辞了他先回了去。
十四、
——我办完差使来找你。
——什么?
——新有事出外,少则十天,多则半月。
——你让我住这里?
——嗯。
有什么不对吗?
——青楼?而且还是,还是……
——城里最好的青楼之一,放心,老鸨我认识。
楼里的,可以托着照顾些。
——你要我去嫖,而且还是嫖倌儿?
好大声。
真是招徕注意的冒失鬼。
点|穴,四下细细看了看,幸而没有异常。
拎了他闪到后院,借了芒姐的屋子说话。
——你不是想压我吗,先自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