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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碎节处横隔,清通了里面,凿了孔,粗粗试了音。
勉勉强强吹了一曲。
儿时的玩意,竟然还记得几分。
忽然想到教我这个的兄长……
板着脸告诫我不得玩物丧志,回头又默许了老友送玉箫做我生辰礼的父亲。
心下怅痛……
马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却是真腾空换马,落在我身后,拥了我。
蓦然回首,却被吻袭上眼睑。
反射性合眼略闪,任他蹭着轻啄。
知道他看出了我心绪,微赧微涩。
慢慢的,胸口的闷痛又被涌上的暖意淹没。
“很少见的七孔箫呢,该不是因为”七冥”罢?”
他伸手取了箫把玩。
我摇摇头,”大哥教的时候,就是这般的。”
“哦?”他拿箫凑过去略吹,没响。
皱眉,看看我。
又吹。
还是没响。
放弃。
递还给我。
“七冥你喜欢的话,以后也吹罢。”
“我么……听就好了。”
我忍不住笑。
“好。”
—— —— —— —— —— ——
好。
很好。
我,很好。
父母在上,大哥,二姐,晓雨晓雪,慕青慕蓝,张总李厨……
当年那个无比捣蛋的三公子,很好。
虽曾生不如死,但终究报了仇。
而后,竟有身后这个人,允了我老死不弃,一生相护。
所以,你们尽可以瞑了目,尽可以喝了孟婆那碗汤,莫要再留在地府里挂念我。
—— —— —— —— —— ——
“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真想也不想就答了。
我摇摇头,果然如此。
生疏久了,一时倒的确想不出什么曲子。
只是吹了些段段调调。
随心而为。
接不下去了,就顿顿,再新开一段。
他下巴轻扣在我右肩,左手暖暖的长指则玩着一缕我鬓发,描摹在我耳侧眉际。
如此,莫名的安心快意。
竟也不觉得自己技拙丢人。
就这么一路缓缓。
直到快到了城,路上多了行人,他才肯回了自己鞍上。
—— —— —— —— —— ——
出庄子之后,这还是在第二个稍热闹些的城歇脚。
一路寻景,尽走了支路看那山色湖光去了。
武林中人,夜宿野地破庙也是惯常的。
他,总是料理得妥妥当当。
妥当得……非过分二字不足以形容。
—— —— —— —— —— ——
寻常练家子睡野地,哪个不是直接枕了石头。
真随身带了莫兰那弄来的驱虫香也罢了。
同样是过夜,他竟然……竟然……
每次先要先把原先烧的火灭了,将还通红的炭木和那灰烬一起平平铺在烧过火的地方。
接着盖一层草,架一层粗枝,又铺两层细枝。
上头再厚厚一层草,而后雨布外衫。
最后,旁边重新起一堆火,才算是完结。
不就是为了那点湿气么……
可老实说,躺上头的确舒服。
若不是他手脚利索,武功又好,打理出这么个铺子,天也快亮了罢。
偏偏真三下二除五,半个时辰不到,就好了。
知他是怕我旧伤犯了,可……
躺在那上头,翻来覆去,忍不住问他。
问他哪里学的,他说老猎户都会这么打散了灰烬铺了地过夜。
问他怎么还架上那么多草,他说夏夜林里虽凉爽,也没法躺在热炕上。
再问他,便被堵了声音,剥了衣衫。
其实,他自己,哪里娇贵,又什么时候肯勤快了。
当初粗布烂裳在外晃荡,腰间系了根艾草搓的绳就那么在草丛里晒太阳。
喜欢吃虾,还不是连壳都不肯剥一个。
所以,心里暖暖痒痒有动静,若不折腾一番,我的的确确睡不着。
—— —— —— —— —— ——
还好倒不至于有更出格的……
药丸上那层糖衣的缘故……
莫白两个,医术是好,做些药丸可都是从来不这般婆妈的……
我之前多少有些担心他把我当一十几的富家小姐伺候……
咳……
可是那般也实在够夸张了。
……那个,总之我们刚好碰上这城里才貌第一的小姐招亲。
听歇脚的茶摊上,几个本地人七嘴八舌,两个不禁都有些想去看看。
凑凑热闹。
—— —— —— —— —— ——
不过不急,先用了饭罢。
进了浣花楼,有公子相邀。
是从楼上打量我们的那两个之一。
真那会正下马,估计没注意。
倒也没有什么杀气。
随了那自称玉公子的上去,我才明白了是为的什么。
那剩下的一个,被称作是息公子的,分明是这玉公子的禁脔。
这竟是想借了我们两个,开导人了。
玉公子的言行细处,根本就是一世家公子。
估摸这息公子自有吸引人之处,用强的到后来反而陷了。
息公子眼里刚傲犹在,而且已经烧成了死黑的底色。
他淡淡和我对了一眼,几分不屑,几分困扰。
恐怕那玉公子,是不会如意的了。
—— —— —— —— —— ——
这边玉公子给息公子夹菜劝饭,十分殷勤。
比真当初待我要殷勤得多。
却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
就好像把银子扔给乞丐,和替落魄的兄弟买饭。
微有所悟。
那时的古怪,现下一分一分来看,竟都是有缘故的。
—— —— —— —— —— ——
知道真会应付那些往来,我拾了筷,安心吃菜。
只有我好好用了饭,他才放心。
这趟出门,那两瓶子东西还是留着罢。
……糖衣……
三
和这两个同席,倒也不错。那玉公子分明不是小城出得了的世家公子,却竟然对本地的名胜十分熟悉,甚至还知道一家卖酱面的老店。午膳时就他的话多。彼此谈不上投不投机,不过仅仅萍水之缘。只是听他说些南北各地的名胜好去处,或者回答他关于一楼五阁,四家九世的问题而已。挑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说也就是了。
另一个唤作息公子的,一直神色冷清。好在那些菜还对头,听玉公子说各处风景奇胜的时候,七冥也有些欢喜,我也就随意了。
过了午后,我和七冥去看那招婿的擂台,便和他们两个分开了。玉公子在城外北郊山脚有个小小的园子,邀我们去小住几日。自然是婉谢了。笑话,那玉公子莫非把我俩当瞎子。他分明是仗势迫了那人的,大概不小心陷了情了,却根本不明白做什么能够补救些。如此识人不明,处事恣妄,又不知如何担错……这两人私下的相处,谁有兴趣掺和。偏偏我和七冥耳力又比平常人好上许多,自然更是躲不及了。
不过暗卫那里调查而确知的身份,倒是……满有趣的。
—— —— —— —— —— ——
“七冥,过了这江,再百十里路,便是天下第一园了。”
七冥回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写的分明是“你还怕了不成。”
“麻烦……”我抱怨,“清净日子又没了。”
他摇摇头。
近晚时雇了条船,入了夜里荡在江上,这片水域平缓,没什么险处,而且产一种肥美的硬鳞鱼,现钓现烤了,就着船头煮的酒,和带上船来的一些吃食,滋味好得很。
不大不小,半新半旧的一条船。就我和七冥两个。都是会水会船的,也就多押了些银子,没有用船家了。
只是,想到刚才七冥那么熟练的操浆纵篙,我不禁蹙眉,倒底还有什么是七冥不会的……殊途的训练要怎样的强度,才能在那么几年里……
“嗯?”一杯暖酒递到我面前,七冥略略担心地看看我。
握了他的腕,就着他的手一口干了,我一把扯过他抱住。
“真……?”他没有挣扎,只是伸手扶了船篷,巧用力,让因为我忽然的动作而微晃的船体平衡下来,“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这个人,命里吃过的苦头,我如何才能给补上一分两分。
这话却只能自个心里转悠,没法子出口。
不知道七冥是不是隐约猜到我在发什么神经,他也没继续问,反手抱住我,看看我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又摩挲着脸颊,落下些吻,握了手,缠了指,轻轻道,“鱼要焦了。”
自己又无理了。闷闷地放开他,我坐下来。
他却没有抽开交握的那手,只是用空着的右手拔了一边的剑,挑了鱼,于是那条明明已经烤得褐金的,一臂来长的鱼便又活了,冲这边跃过来。我不由勾唇,探手接了,然后,立刻,马上,扔到怀里拿衣摆兜住。
烫死了。
七冥笑起来,越笑越是张狂,开始还是微笑,到后来,前俯后仰,清清朗朗的声音在江面上传开来,分外动人。
小腹一紧。
我又扯了他一下。
这次,没人有空稳船了。
—— —— —— —— —— ——
“凉了。”把鱼放回到炉火边再烘烘热。
七冥不依,就着我的手,在背上鱼肉最好的地方咬了一大口,顺势撕下一块来。
我揽着他,搁好鱼,替他取掉了被带下来的那部分上连带的背鳍,把叼在外面的那些也塞到他嘴里,一边抵了他额笑起来。
他眸子细长,平日里的冷漠现下另带上了几分慵懒……
我忍不住亲了一下。
“想什么?”他挪了挪,靠得舒服些。
很不容易呢,从原来那个动不动请罪的,到现在这个能对着我问怎么了的。
不过也仅限于和我有关的缘故。若是自己心里有事,还是不会。
再亲一下。
“声音,在水上,果然更……”腿上挨了一拳。
“鱼没熟那会的。”他面色一赧,又立刻隐下去,眸子一瞪,对上我视线,眼神淡定,带了几分拒绝糊弄的微恼。
“以前,训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