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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补充是不够的。”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产生百分之三十五的可更新能源,安。”
“但是,像日本这样的国家就比我们做得好多了。”
科内尔说:“日本是百分之五可更新使用能源。德国也是百分之五。英国为百分之二。”
“丹麦。”
“百分之八。”
“那么,”她说,“这只能意味着我们要做更多的工作。”
“那是肯定的。风能农场把小鸟剁成了肉酱,所以不太可能流行。但是太阳能电池板是可行的,无噪音,效果好……”
“太阳能很好。”她说。
“对,”科内尔说,“我们只需两万七千平方公里的电池板就行了。如果电池板能覆盖马萨诸塞州,我们就成了。当然,到2050年,我们所需能源要增长两倍,所以也许纽约是个较好的选择。”
“得克萨斯也行。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关心得克萨斯。”安说。
“噢,你原来要的是这个,”科内尔说,“只要覆盖得克萨斯的百分之十,你就有事可干了。尽管,”他补充道,“得克萨斯人可能希望先覆盖洛杉矶。”
“你是在开玩笑吧?”
“根本不是开玩笑。让我们先选择内华达吧。不管怎么说那是沙漠之地。但是我很好奇,想听听你对其他能源的感受。你怎么样,安?你用过其他替换能源吗,”
“是的。我的游泳池就是用太阳能加热的。女佣人开的是混合型动力汽车。”
“你开的什么车?”
“噢,我有孩子,需要大一点的车。”
“多大?”
“嗯,我有时开的是越野车。”
“你的住宅呢?也用太阳能电池板来发电吗,”
“噢,请顾问到我家来过。只是杰瑞——我的丈夫——说安装这种设备太贵了。我正在和他商量。”
“你的家用电器?”
“每件都是‘能源之星’牌的。每件都是。”
“太好了。你家有多大?”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七岁,另一个九岁。”
“很好。你住多大的房子?”
“我不知道精确的数字。”
“有多少平方英尺?”
她犹豫了一下。
“见鬼,安,快告诉他吧,”布拉德利说,“她有一所他妈的很大的房子。肯定有一万到一万五千平方英尺。绝对漂亮。还有那庭院!有一英亩到一英亩半。洒水器日夜不停地洒。还有这样宜人的风景——她总是请募捐者到这儿来,举办一些精彩的活动。”
科内尔看着她。
“一万两千,”安说,“平方英尺。”
“住四个人?”科内尔说。
“嗯,有时婆婆和我们住在一起。当然还有佣人,住在后面。”
“你还有一套房子吗?”科内尔问。
“他妈的,她有两套,”布拉德利说,“位于阿斯潘的那套简直好极了。在缅因的那套也很棒。”
“那是我们继承的,”安说,“我的丈夫——”
“伦敦的那套公寓,”布拉德利说,“是你的还是你丈夫公司的?”
“是公司的。”
科内尔说:“你怎么旅行?用自己的私人飞机吗?”
“噢,我们没有自己的飞机,但我们搭别人的飞机。别人走,我们就跟着走。我们让飞机不要空着。那是一件好事。”
“当然,”科内尔说,“我得承认对人生哲学有点困惑——”
“嘿,”她突然很生气地说,“我的生活圈子必须有一定的水准。那对我丈夫的生意非常必要,而且——你住在哪儿?”
“我在剑桥有一套公寓。”
“多大?”
“九百平方英尺。我没有车。只能乘公共汽车。”
“我不相信。”她说。
“你最好相信,”布拉德利说,“这个家伙知道他——”
“闭嘴,特德,”安说,“你喝醉了。”
“还没有,我还没有,”他说道,好像受到了伤害。
“不是对你进行评判,安,”科内尔冷静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倡导献身精神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环境问题上的真正立场。”
“我的立场是人类正在使这个星球升温,污染这个星球,我们对生物圈有道义上的责任——对所有正在被损害的植物、动物以及人类的后代——阻止这些灾难性变化的发生。”她一边点头,一边向后靠了靠。
“也就是说,我们道义上的责任是针对其他东西而言的——其他的植物、动物和其他人。”
“对了。”
“需要我们做一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吗?”
“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事情。”
“毋庸置言,他们的利益与我们的不一样。利益冲突是常事。”
“任何生物都有权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当然你并不相信这一点。”科内尔说。
“我相信。我并非物种学家。但是我相信任何生物都有权利。”
“也包括疟疾吗?”
“嗯,那也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
“那么你反对消除小儿麻痹症和天花吗?它们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嗯,我得说这是人类妄自尊大的一部分,想通过改变世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一种雄性的冲动,妇女没有这种冲动。”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科内尔说,“你反对消除小儿麻痹和天花吗,”
“你在玩文字游戏。”
“一点儿也没有。难道改变世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自然吗?”
“当然。这样做破坏了自然。”
“你见过白蚁堆吗?还有海狸坝?这些生物极大地改变了环境,影响了许多别的生物。它们破坏自然了吗?”
“世界并没有因为白蚁堆,”她说,“而处于危险之中。”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是世界上白蚁的总量超过了人口总量。实际上超过了一千倍。你知道白蚁能产生多少甲烷吗?甲烷是一种比二氧化碳威力还要大的温室气体。”
“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了,”安说,“你喜欢争吵。我不喜欢。我只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我现在要去看杂志了。”她来到飞机前舱坐下来,背对着科内尔。
莎拉呆在原地。“她是好意。”她说。
“她的信息有害,”科内尔说,“好像灾难一定要降临。”
特德·布拉德利醒了。他看到了科内尔与安的争吵。他喜欢安。他确信自已曾跟她上过床;他喝醉的时候,有时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但他隐隐约约对安有一种美好的印象。他认为这就是他那样想的理由。
“我认为你说得太难听了。”布拉德利用一种总统的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说像安这样的人认为‘灾难一定要降临’?对这些问题她非常关心。她真是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这些事情上了。她是真的关心。”
“那又怎么样?”科内尔说,“关心跟这个没关系。想做善事跟这个也没多大关系。真正重要的是知识和结果。她没有知识——更糟糕的是。她不了解这个问题。人类不知道怎样把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做好。”
“比如说?”
“比如说治理环境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你在说什么?”布拉德利挥舞着双手,说道,“这是胡扯。我们当然能治理环境。”
“真的吗,你知道黄石公园的历史吗?它是第一个国家公园。”
“我去过那儿。”
“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能不能不绕弯子,”布拉德利说,“这样一问一答太耽误时间了,教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好吧,”科内尔说,“我来告诉你。”
他解释说,黄石公园是世界上第一个野生动植物自然保护区。怀俄明州黄石河周围地区一向被认为是风景非常优美的地方。路易斯和克拉克曾经为之大唱赞歌。画家比兹塔特和莫伦为之作过画。新北太平洋铁路公司想把它开辟为风景区,以吸引游客到西部来。因此在1872年,尤利西斯·格兰特总统,在一定程度上迫于铁路公司的压力,留出两百万英亩土地创建了黄石公园。
这里存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当时以及后来都没有得到承认。大家在保护野生动物方面都没有经验,以前这儿从来就不需要保护。这个问题说来容易,但做起来要难得多。
1903年,西奥多·罗斯福参观这个公园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大量猎物。这儿有成千上万的麋鹿、野牛、黑熊、鹿、山狮、灰熊、山狗、狼以及大角羊。那时候有规定,不准破坏这里的自然景观。那之后不久,公园服务中心成立了。这个机构惟一的工作就是维护公园的本来面目。
然而仅仅隔了十年,罗斯福见过的那些风景便永远消失了。原因是公园的管理人员——负责维持公园本来面目的那些人——采取了一系列自认为对公园及其动物最有利的保护措施。可是他们错了。
“唔,”布拉德利说,“我们的知识随着时间而增长……”
“不,并没有增长,”科内尔说,“这正是我要说的。今天我们所知道的要比昨天多,这是一条永恒的断言,但这个断言没有经过事实检验。”
是这样的:早期的公园管理员们错误地认为麋鹿正濒临灭绝。因此他们通过消除食肉动物来增加麇鹿的数量,结果他们打死、毒死了公园里所有的狼。他们还不顾黄石公园是一个传统的打猎场地,禁止印第安人在里面打猎。
由于受到上述保护,麇鹿数量猛增,吃掉了许多草和树,致使这里的生态开始变化。由于麇鹿吃掉了海狸用以建造屏障的树木,因此海狸突然之间也没了踪影。这时,管理人员才意识到海狸对整个地区水的管理至关重要。
海狸消失后,草地干枯;鳟鱼和水獭也随之消失了;贫瘠土地的面积不断扩大;公园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
到了20世纪20年代,管理人员终于意识到麋鹿太多了,他们又开始成千只地大批捕杀。可是植物生态变化似乎已成定局;那些古树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