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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回头,看不见了的操场,那个戴着闪闪发亮的耳钉和黝黑肌肤的少年。
“嘿,丰随!”同伴一肘子敲上他肩膀,“刚才那谁?”
“不认得。”丰随捶回去,“大四毕业了。”
“奥,”大伙儿起哄,“难怪那么来劲呢,敢情想打听陆嫣云的去向啊?”
“滚!”丰随哧笑起来,陆嫣云是他刚入校那会儿一眼被点到的女生,不算漂亮,但中邪的清秀,一把长发白衣飘飘的站在林荫道上,琼瑶都得短命,丰随当场就晕菜了,高中的马子刚分手,斗志昂扬着呢,没想到一打听,居然大三了,虽说两岁的差距无所谓,但一想到自个儿才大一,身边站个大三的学姐,丰随就浑身别扭,立马打消了淫念。没多久找了女朋友,玩了又甩,甩了再找的不缺快活。
“成,不提你少男伤心事。刚才那男生也大四?看着比我们都菜鸟啊,挺懦弱的样儿,和你聊挺欢啊。”
“得了吧,”丰随不屑的撂头发,一脚开出任意球,“巨没劲一孬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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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后。
“嗯,”发福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丰随是吧?我是公司培训部的主任,姓吴。”
“吴主任,您好。”丰随拿捏着淌蜜笑容的分寸,讨好却不谄媚,就着弯腰半鞠躬的姿势,从袋里掏出根香烟,“以后可得麻烦您多关照了,我这人不长脑子。”
“别别,”推回去的双手,一等看清是什么烟,立即半空小擒拿,生生转个弯地往自己兜里揣,“啊哈哈,瞧你这算怎么干吗呀。年轻人有这谦虚劲就没什么怕的了,走吧,领你去业务部认识新同事,过后几个月你真得靠的可是他们。”
两人边寒暄着边穿过走廊,一路上见人皆行色匆忙。丰随不禁暗暗咋舌,贝尔公司不愧是顶级的外企啊,敲这架式就跟手工业小作坊一天一地的,空气里都是压力和竞争的因子,杀气腾腾,真他妈来劲。
吴主任笑了一下,这年轻人尽管野,但有冲劲,“我仔细看过你的档案,技术课成绩相当不错,可平时的出勤和学政方面好像够呛啊。”
“啊,哈。”摸着鼻梁,四两拨千金,“不是说没缺憾就没进步嘛,就剩下这一块不够觉悟了。啊,对了,我有个学长就在咱公司。”
“是不是‘咱’公司还得看你造化,”吴主任睨他一眼,“公司规矩不多,但对员工的才能素质相当看中,丰随你是个聪明人,记得把聪明劲用对地方,我希望实习期满后,你能留下来。我也相信你行。”
“……”废话,老子挤破脑袋争取到实习的名额,不就为了留下来嘛!
“你学长叫什么?这两年公司新近的年轻人可不多。”
“厄……”靠,那灰溜溜挺孬样的家伙叫什么来着,他好像说过……抿紧眉头,记忆中面容都是模糊的。
他抱了球过来,他懦弱的笑,他说……,“严言!”
对了,是这个名字。
“严言?”吴主任诧异的拔高嗓子,“你说他?”
“啊,”丰随被他明显的厌恶弄的无措,尴尬的挠头,“是……啊,怎么了?”
“嗯,”吴主任按下电梯扭,满脸不屑,“全公司没人不比他强些,要专业没专业,要反应没反应,要不是看在关系户硬照应进来的分上,谁养这米虫啊?”
“……”完全无法应答,丰随只得眼明手快的巴住电梯门,躬身让领导同志带路,转头忍不住愤愤地唾了一口,认识那孬包倒血霉!真他妈背的够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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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全公司都知道业务部来了个特灵活的大四实习生,一张油嘴侃天聊地,甭管谁见他没不笑的,且人际关系拿捏绝好,该说的不该说的,该装傻该充愣的,都不待人指点,一眼就自个儿看的分分明明。
心眼活,外表也长的纯男人,黝黑的皮肤,一笑两唇纹,又坏又邪还带点真诚样,勾的未婚女青年们成日削尖了脑袋打听,那个谁谁谁,你们业务部来实习的小年轻,啊,对,就丰随,啥?瞎说!谁想问他学校里有没有丫头片子了?谁想问他在不在意女朋友年龄稍大点啊?都这么问?都这么问就代表我也得跟风啊,哼…………那,到底有没有啊?……笑屁!说啊!
要说不得意那是假的,丰随躲没人的角落就放肆大乐,自个儿还真没对什么事情这么费尽心思刻意讨好过,谁不知道进了贝尔就是找了金饭碗啊,以后成家买房买车,福利海了去了,说相声充小丑,不就为了踏入这道门槛?他丰随铁了心想要的,就从没不成的。
自个儿不比那孬包,有后台撑着,哪怕全公司没半句好话,也不怕款款包袱回家卖红薯。
提起严言,还真不是普通的口碑差,但凡说到他,大伙儿的反应惊人一致,从鼻孔里不屑的哼出气,外带够损够缺德的奚落。
丰随都没脸再说自个儿认识他,挖肝掏肺的指望两人千万别遇上,就算遇上了也千万别能认出来。
美好的梦想维持了大半月,然后在第21天咔嚓碎裂。
那天的午饭时间,餐厅是一贯人声鼎沸,贝尔福利优裕,免费供应的员工午餐三菜一汤一水果,丰随满头大汗,挑了人最少的窗口排着,前面同事的个子不高,低着头微微有些驼背,淡黑色的头发恰覆在丰随的鼻尖,无聊的吸了吸,居然嗅不出丝毫洗发水的香精气味,丰随好奇的伸头张望一眼,但那男人弯着脖子,刘海盖住了侧脸。
磨磨蹭蹭,好容易等到前面那人打饭,丰随凑上身子往他餐盘里看,不是吧,又吃白菜?餐厅够摧残人的啊,我可还发育着呢……
男人先是被突然靠来的身体吓了一跳,浑身不自在的紧绷住,但等听到嘟嘟囔囔的“发育”两字,忍不住笑了,仿佛不敢放肆的轻声呵呵着,一边回过头看。
…………一对琥珀色的眼珠。
丰随在乍一眼的惊讶中迅速回神,眼波平静成陌路,打了饭托稳餐盘就走,男人急了,踌躇靠在墙边的身体赶紧探出大半剌拦住,丰随光火凶暴的瞪过去,果然那灰溜溜的脸紧张的僵硬起来,我……我是严言啊,你不记得了?我毕业那天见过的,你那时大一,在打篮球。
打篮球?我打烂你!是踢足球好不好!暗暗咬牙,丰随硬挤出一脸的沉思,是啊?……我想想,你看我这不长记性的。
男人讷讷的点着头,腾出一手无措的挠着脖子,周围好奇的眼光纷纷投射过来,丰随阴沉下脸不开口,男人明显因为被注视而愈发紧张僵硬,垂着眼睛不停咽口水。
靠!瞧那样就讨厌,丰随暴躁的一推他,我记得了,走,坐那边吃饭。
整顿饭吃得倒足胃口,男人无趣的言谈和犹豫的口气,丰随可算知道真是有人能招讨厌成这样,浑身散发着让人想虐待他的特质。试着以后辈的身份讨教,可结果是越发鄙视,严言对业务技术几乎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嗯嗯啊啊,笨的可笑。不知是口拙或根本屁都不懂。
说起人际关系时,灰暗的脸却异样的兴奋起来,严言絮絮叨叨的一古脑倾吐着八卦,谁和谁好了仨月就分了,女方大了肚子犯愁,谁股票被套了,损失都没边了……
不喘气的说着,就像积压许久的兴奋劲找到了发泄口。丰随听着,嘴角挂上轻视的冷笑,不知道冷笑是献给自己的,男人说的越发起劲,指手画脚,正巧被议论的老陈经过,亲热的和丰随打着招呼,严言赶紧露出懦弱讨好的假笑。
丰随厌恶到了极点,这个如同蟑螂般的男人,卑贱的就该被踩在脚下,平行的交谈简直是种羞耻。
可羞耻却在延续,接着的日子,几乎每天午餐都是和他共同度过的,餐厅就一个入口,严言的部门离的近,总能先一步坐在靠外的位子上,看到丰随就会极其喜悦的笑,然后跟过来打饭,这种明显的等待,让丰随恼火的要爆炸,却无计可施。
吃饭时,大多沉默,严言口拙,而丰随是懒得搭理,眉宇间明显的厌恶,严言却没有察觉,心满意足的在喝汤时发出没品的“吸哩”声,仿佛极为享受这平静的十五分钟。
第一次下班后去喝酒,是因为男人在午饭时鼓足勇气的邀请,……想聊聊和女朋友的事情。
对这样懦弱卑微的人也能找到女友的事实感到诧异,更想看到男人醉酒后说着被女友如何冷淡如何厌烦的孬样,丰随爽快的答应了,……听你吐苦水没问题,但得给我看看你老婆的照片,挺漂亮吧?
……还不是老婆,古板的回答着,男人犹豫地看了丰随很久,琥珀色的眼珠闪了又闪,表情突然变得很柔软,嗯,我办公桌里有,晚上拿给你看。
坐在雅致的酒吧里,墙壁是山石质地,丰随捏紧手上的照片,竭力控制自己别大吼出声。
这就是你老婆?
……还不是老婆,严言懦弱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朦胧。
陆嫣云,丰随瞪大眼睛,照片上瘦弱清秀的女子是陆嫣云,她怎么会和严言搞上的?不可能是学校里发生的,校园里风流韵事的公开程度胜过娱乐圈。
……她父亲是我母亲……厄,公司里的部门经理,我母亲说……厄。男人笨拙的不知所云着,丰随猜也能猜个大概,早听说这孬包的一切都是母亲铺好的道路,再安排个老婆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爽。超级不爽。
对陆嫣云的倾心只是瞬间的天时地利人和,早没什么念头了,但一想到自己看上过的女人居然为这孬包所有,就怎么也忍不下一口鸟气。
“你们睡过了么?”端起杯子轻晃,酒摇出滚滚的红,丰随调侃轻笑。
“什么?”严言没听明白,眨眼问了一句,随即醒悟过来,脸一下烧的沸腾,尴尬得直摇头,“没。没……还不是老婆。”
丰随大笑起来,这么纯?装的吧!“你别是不懂怎么插啊?”
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