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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的目光似乎朝这里扫了一眼,但是很快转去了别出。我立刻手脚发凉,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警告:
“我找人把你撵回家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著张楚抱怨:
“早知道就不来这地方了!”
“我说我的大少爷啊,你长的那麽好,就别在这里丢人了好不好,我可是好心把票给你,你好歹看完了再回去吧。”
看在他如此劝我的份上,我也就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
撇开偏见不说,我承认我老爸的歌写的很好听,偶尔在门外听见他在
房间里边弹边唱,无论是词还是曲都能牵动人的感性细胞。
“无论你选择是否要长大,我都无法用黑色的羽翼遮盖在你的影子上,黑色的爱,神说这是世纪初的罪恶。鱼,请你在微笑过後就抛弃我,你可以割破我的喉咙,阻止我的歌声,但是你没有办法带走黑色的爱,鱼,请原谅我的罪恶,留给我生锈的十子架忏悔,鲜血的忏悔……”
“这首就是有名的《鱼翼》吧!真是名副其实啊!”张楚振臂大声地叫好著,前排的女孩子衣服已经越脱越少了,我则不以为然地听著,这样的歌词让我有微微的刺痛感,只是我对任何人都没说。
“你知道不知道RAY的歌词都写给同一个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哈哈。”张楚笑著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妈妈吗?这是我能够得出的唯一答案。
前面又是另一阵狂叫声,我抬起了头,看见他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
“衣服买来是给你当众乱脱的啊?!看我下次不把你的衣服全剪烂了!”
“你说什麽?!!”张楚没有听清我的嘀咕。我抬高了声音道:
“我说我最TMD看不惯这种为了骗取女色,出卖色相的家夥!”
不是的,我不是这麽想的,我捂住了耳朵,我不恨他,他是我的父
亲,我怎麽会恨他呢,怪就怪我也许非常喜欢这个父亲。
抬头看著他的样子,汗水凝著长发,漂亮而结实的身体,就算在家里,他也不会上身脱掉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於他的身体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父亲的身体有那麽漂亮,那麽结实,那麽迷人。
“喂,喂!我说!我说瑞草,你哭什麽啊!”
张楚摇著瑞草的身体。
这场LIVE真是看的张楚心惊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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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他大概一开了门,就看见我一个人呆坐在大床上发呆。
“草儿,怎麽了,这麽晚还没睡?”他脱去了外衣,里面的演出服看来是早已换了下来。
“今天在台上蹦了一晚上,累不累?”我抬起头,忽然问道。
“累,当然累。”他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不正常,饶到了我的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之後,又在我身边坐下。
“草你说句话啊。”他伸出手,拉过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手上因为弹吉他而造成的茧。
“你让我好好看看你行不行?”这是我看完LIVE之後最大的愿望,我要把眼前这个我唯一的亲人好好看个清楚,看看他到底有几个侧面是我不知道的。
他听了,没说什麽,就真的坐在我面前,老老实实地让我看。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和今天在台下看见的一样,只不过没有那麽犀利的表情。
“爸……”我的声音有如梦呓:“你真是我爸,还是,你是RAY,那个我一点都不认识的男人呢?”
“说什麽傻话呢?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他笑了,这样的笑他是不会给别人的,这是专属於他儿子瑞草才能得到的笑容。
那瞬间,我简直觉得自己有恋父情结。
“爸!”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想跟他说什麽,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亏我平时那麽能说。
他就那麽把我抱起来,带著我在整个屋子里转圈,像小时候那样,用对孩子的口气哄著我,我记得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爸爸的抱著转圈比游乐场里的木马还有意思。
忽上忽下,他笑著看著我,我也同时回望著他。
“爸,你以後别结婚,我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吧。”我突然道。
“你说什麽?”他对於我的话有点惊异:“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以後就两个人一起生活,谁都不要结婚。”
我发现他的眼睛有些湿湿的,抱著我就开始吻,从脸颊到嘴唇,当时虽然心里感到异样,但是却顺著自己的意思去想,把这个当成父子的正常交流。
“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草儿。”
我当然也想过,这个男人要是不是我老爸的话,那会怎麽样。
塌陷,天国塌陷。
当然,那天之後,我还是我这个瑞大少,并未改变很多,那场魔力般的LIVE居然让我觉得我们班的陈籽大小姐索然无味,就像是清汤里的面条,固然秀气,却淡的没有一点内容。
於是我发起了第一个喊她“剩面条”的运动,这个名字非常的风行,
她又更恨我一分。听她的朋友说,陈籽背後骂我的时候说:再没见过瑞草这麽混帐的男人,仗著自己有张好看的小白脸就不知道几斤几量重了。
也有人说,陈籽大小姐也拿我跟那个RAY做比较,人家那是天字第一号的好男人,与我这种人比起来,那好比清汤比猪油。我奇怪了,就问,这是怎麽比呢?他们笑说:
“哟,你瑞草总算也傻了一回啊,她们女孩子最恨高热量,你那猪油是不是比清汤要可恨数倍?”
这回我被骂了反而开心,觉得是领教到一种後现代主义艺术,能把人这麽比的,也只有那位“剩面条”了。
我也不忘记和家里那位长辈分享心得,我就问他:
“你说人和人之间这要怎麽比才能比成清汤与猪油?”
父亲大人大为不解;笑著敲著我的脑袋说:
“想什麽呢;草儿;你怎麽每天都能弄这麽新鲜的事儿跟我说啊。”
“不是,”我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再好好想想,比如你是清汤你儿子我是猪油。”
我这麽一说,他更加云里雾里,我不免得意:好啊,终於也有你被我难住的一回。
於是我顾做高深的露齿一笑,摇摇手扬长而去。
“草,你说半截算是怎麽回事啊!”
你让我说,我偏不说,嘿嘿,看你拿我怎麽办!
後面听见他在那里嘀咕,嘀咕什麽?什麽!小妖精?!居然敢把我这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年比成妖精!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说什麽?!!!”我杀了个回马枪奔向我那个老爸:“你再说一次!再……诶哟!”
他把脚伸了出来,我很自然很优美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爸!你欺负你儿子!!”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跑过头了。”他笑著捏住我的脸:“每天说要长大,结果还不是跟孩子一样。”
“不是孩子,我在我们班那可是大哥级的人物,要是那帮小子敢这麽
对我,我早就揍地他连他祖宗都认不出来了!哼哼!”
“瑞草,你再说一遍?”他脸上明显已经变色了,我颤抖。
“不是,爸,你听我说,我就偶尔打那麽一架!”
他把我整个抱起来,而且是抱去了阳台的方向,如果有神明一定听地到我的呼救,因为我几乎是把能拜的神全拜了一遍。
“爸!你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我够冷静了!平时宠的你都没边了是不是!”他冷笑著看著我,我猜著自己这时候应该是够可怜的了,按照平时他一定会心软,但是今天偏就不管用了!所以我下了定论,他肯定在回家之前吃了火药!
“爸!为了顾及你乐团好队长的形象!你可千万不能对你儿子我行凶啊!这是要坐牢的!你吃牢饭我是要心疼D!”
“你还跟我贫!”
於是乎,本少爷终於被自己的父亲大人架到了阳台边缘,一半身子在阳台外面了。
“说,以後还打不打了!”
“爸,男人不打架是活不成的,你多少体谅你儿子我一下嘛,再说我最多打断别人一跟肋骨……哇哇哇!爸!我知道错了!!要掉下去了!!”
他还真不心疼我,现在我的状态是大半个身子在外面。
“说!以後不打架了!”
“瑞泽杀人啦!小报记者快来啊!瑞大团长杀人了!!”
“再叫!”身子有被放出去了一点!我一仰头就是自己家楼下的蔷薇丛,蔷薇啊!同学们!掉下去死是死不了,那个刺要是刺脸上,我瑞大少爷这辈子就没女人了!何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看人家勾践卧薪尝胆的胆识!我下了决心!
“爸!饶了我吧!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打架了!不打架就不打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可从没觉得我家草儿是君子!”他也是,这个节骨眼还能戏弄自己儿子。
“我不是君子行了吧!爸,我恐高!你就放我下来吧!”
声音已经带哭腔了,他这才猛地一收手,把我收回他怀里。我也奇怪自己是不是在他面前泪腺特别发达,一委屈就哭。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爸现在傻眼了。
“草儿,又哭了,别哭,爸爸刚才不好!不该吓你,不哭不哭。”
我发现自己开始扳回比分。
“爸!你都不心疼啊!你都不心疼我,我还指望谁心疼啊!我不活了我!”我作势又要往阳台外面爬,虽然我知道自己这叫给脸不要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