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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心里排列出了象样的理由,但是毕竟也只是场面话而已。要说真心话的话,就是因为他曾经被男人强暴过,所以呆在这类人的身边就会害怕得要命。
“知道自己身边有同性恋还是会觉得恶心吗?”
“同性恋……”
“我是同性恋啊,所以你才讨厌我碰你吧?”
乾淡淡地说着,初芝的脑海里掠过了死去朋友的脸孔。河岸也说他爱自己,一直都爱着自己。可是直到他被按倒在地之前,他一点都没有发觉过。
“你总是这么简单就告诉别人你的性癖吗?”
“怎么会!这还是我第一次告诉自己认识的人呢。就算同性恋观念再怎么普及也还是会有偏见的,而且这里是我的老家,也会给父母添麻烦的。虽然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并不打算否认……”
初芝突然想到,原来这个男人也有他自己的烦恼啊。至今为止自己从来没有余力替他去着想过。
“而且我觉得初芝老师不是那种会到处去说的人啦。”
“你为什么会知道?”
“就是这么觉得……”
初芝在想这是不是乾对自己的牵制。咔嚓一声,乾取下了架子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我是在初中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的。我一直就觉得奇怪。我和女孩子约会过,也上过床,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谁也没让他交待自己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初芝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处。
初芝很辛苦地选择着语言。
“我和你不一样。”
“嗯。”
“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种方面对我抱有什么期待。”
乾叹了口气。
“我并没有抱有多少期待。”
“不是多少,而是一点也不要抱有!”
初芝坚定地说道,就算听起来很无情,那也是必要的。乾依靠在车把上,把脸孔向右倾斜,注视着初芝。
“如果我不抱期待的话,就算爱你也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怎么会没有意义,这样我可以珍惜自己的感情,而且没有期待的话,老师也就不会有负担。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没有关系吧?”
“我不想利用你!”
至今为止初芝一直在同情和好意之间寻找着妥协点,可是如果这里加人了乾的心情的话,感觉上就会失去了平衡。
“利用也没关系啊,我喜欢别人能依赖自己。而且从开始我就没有抱有期待,因为很快就能看出来你不是同性恋。我只要能知道你的女朋友也不知道的,学校里的初芝老师的样子就已经很有优越感,很满足了。”
“做这种事情,你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有啊。”
“没有那种事的,我的心情可以得到满足。”
“那个……”
“去考虑能让自己喜欢的人高兴的事情对我自己而言也是个享受,能看到对方高兴的表情就已经足够了,我喜欢那种感觉。”
初芝逃避开了对方真挚的视线,原本以为向他询问是否爱自己的话,就算不一刀两断,至少也可以得到让一切恢复到以前的结果。可是他现在面对的答案,却哪一个都不是。
“如果你不是从生理上就无法接受我的存在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保持现在的样子……”
对方谦卑的请求让初芝无法回答,接着乾又紧逼了一步。
“这样也很勉强吗?”
初芝紧紧闭上了眼睛,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不带偏见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使是现在,他也把与河岸的过去,投射到了完全是另一个人的乾的身上。而在这一瞬间,偏见就已经产生了。就在他想说不行的时候,乾嘀咕了一句。
“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爱的人说我爱你呢。”
乾的语言堵住了他的喉咙,初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思索着最佳的方案,寻找着自己和乾都能认同的回答。不让乾觉得受到了伤害,又不会让自己过分依赖他好意的回答……
“说老实话,初芝老师睡着的时候我其实有点高兴。迷路的期间也好象是在约会一样,就我来说是很愉快啦。”
对于琐碎的事情所感受到的喜悦,自己也曾经经历过。高中的时候,在对班上的女孩子单相思的时候只要她能叫到自己的名字,一天都可以兴奋得不得了。那是一种无法和其他人分享的,特别的感觉。初芝可以理解,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不能有什么结果。
“我不会再去社会课的准备室了。”
初芝静静地说道。
“我不去不就好了,老师你需要休息的场所吧?”
“那里原本就是你收拾出来的地方。”
“没关系,反正我原本也是为了能给初芝老师用才收拾出来的。”
“你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怎么合适。”
“那就和以前一样一起使用吧。我不会说什么让老师为难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奇怪举动的。”
接下来就发展成了用还是不用的争论,争论期间两个人都逐渐疲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句“回去吧”,就开动了车子。结果,在没有得出结论之前,初芝就在公寓前面和乾说了再见。
进入房间后他立刻感到全身沉重无比,衣服也没脱就上了床。睡了一个小时左右睁开眼,才发现房间的灯也没有关。看着青白色的荧光灯,他想起了乾粗暴的驾驶,回去的路还很远,初芝有点担心地想着,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要和乾划分开距离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自己身为指导老师,乾又容易拖延上课进程,所以不能不多关照他一些。课程的问题,学生之间的细微纠纷也一个接一个的层出不穷。
结果就算在知道了他的好意之后,两人也只是减少了一些对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一起吃午饭,一起在适当的空间消磨时间,乾绝对不会有超出必要的接近,也不会谈论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偶尔会察觉到他的视线凝结在自己身上,但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让初芝有坐立不安的感觉。感觉上就像是对路边的弃猫所产生的罪恶感。
进入十二月后,早上的寒冷更加严峻了。偶尔还会咳嗽的非常厉害,引起别人的注意。乾也很担心,不只一次向他询问“没关系吧?”虽然他自己也很在意,但是要去医院的话至少要请半天假,期末已经临近了,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请假。而且在十一月他用年假去医院的时候,情况也不是这么差劲。
初芝决定先忍耐一下,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后再去。可是他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在距离这一年还有二十天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极限。那天早晨,初芝因为自己的咳嗽而醒了过来。浑身都被大量的汗水浸透了。因为咳嗽的频率,喉咙也在火辣辣的作痛。在为了喝水而从床上起来的瞬间,头部好象被针扎过一样的疼痛。身体也好象灌了铅一样,虽然非常想要休息,但今天他预定要和教授其他班级世界史的老师一起讨论考卷的事情,一想到会给对方添麻烦,初芝就硬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学校。
上午的讨论勉强是参加完了,可是那之后初芝去了社会课准备室躺倒在沙发上后,就再也动弹不了了。头疼得要命,咳嗽也无法停止。他觉得不行了而打算回家,可是就连身体也撑不起来。虽然他想隔着一扇门叫住走廊上的某个人,但就连大点儿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因为咳嗽过头的关系,他的声音早已经干枯了。最初发现初芝窘境的是结束了第四节课后返回这里的乾。他一看到初芝躺在那里咳嗽不停的样子就慌忙奔了过去。
“你没事吧?”
平时就算不太舒服初芝也会强撑着说“没事”,可是现在他已经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了。“能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吗?”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初芝就咳嗽了两次。
“你要回去吗?”
“我要去医院。”
乾把手上的教科书扔到了桌子上。
“我带你去,反正从现在起就是午休时间。”
“出租车就好!”
怒吼的声音也已经嘶哑了。初芝对于让自己必须怒吼的乾感到非常气愤。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小时,你第五节不是还有课吗?”
啊,看到乾半张着嘴的没用样子,初芝轻轻叹了口气。
“抱歉这么吼你,能帮我叫一下吗?”
“啊,我知道了。”
乾跑到了外面去,虽然初芝觉得用手机叫车不就好了,可现在也没精神和他抱怨了。过了五分钟左右乾回来了,喘着粗气说车子就在门口等着。初芝好不容易撑起了身体,但几乎立刻就向前跌了下去。双腿无力到让人失笑的程度。乾抓住他的胳膊,初芝抬起了头。
“我背你过去。”
初芝让乾背起自己,无力的身体腾空而起,初芝闭上眼睛。走在走廊上的期间,他听见了几个学生“初芝老师,你没事吧?”“怎么了?”的询问声,但是都没有回答。
在宽阔的脊背的遮挡下,看不见前方的初芝,直到坐到了助手席上,才第一次注意到这是辆红色的汽车。
“我不是说过叫出租车吗?”
“这就是出租车。”
乾若无其事地说道。
“开、开什么玩笑!?”
初芝为了下车抓住了车门,但是很快就被强行拉了回来。还被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车子被发动了起来,初芝为了表示自己的怒火而跺着脚,但很快就放弃了,他已经连生气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对负责的老师说初芝老师身体不舒服,要送他去医院。你从早上身体就不行了吧?大家全都问你没事吧,非常担心呢。所以初芝老师从下午起就请假,而我的课也转成了自习。”
车子大大摇晃了一下,和上次一样,不自然地摇动很多。
“那个,是哪家医院?”
到了这个地步,初芝也失去了反对的力量。
“美乡综合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