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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活着,是因为我是牵制帕扎尔的筹码。”杨恺城争辩。
斯荣摇摇头:“以帕扎尔的信念,你以为赛米拉斯能牵制他多久?我也不会莽撞到为了一个不稳定的筹码,养虎为患。”
杨恺城心中一片恍然,他觉得自己有一些口干舌燥,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懊恼,现在的自己实在像极了被白马王子告白的小女孩。
刻意沉下冷冰冰的声音:“我没想会被男人喜欢,也没想过要去喜欢男人。”
“这并不表示你不会喜欢我。”斯荣伸手拨了拨恺城垂下的发丝,微笑着说,“我的耐心可以等到那一天。”
这个混蛋哪来的自信?不不不,看他那趾高气扬的神情根本是自恋!不过一个作古千年的君主,他凭什么自恋得旷古烁今。
“不用!”杨恺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保证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真的?”斯荣露出诡异的笑容。
“等等,你想做什么!呜呜呜——”
自从来到巴比伦后,杨恺城对危险的预知性何警惕性提高了不少,可惜显然还是……
霸道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有些粗暴地啃咬吮吸着杨恺城的唇,美妙的甜味,斯荣当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不安分的舌头灵活地趁虚撬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滑入口腔游走翻腾,放肆地攻城略地。
杨恺城的手抵着斯荣的肩膀,死命想要把后者推开,但是以他的状态要扳动斯荣,实在过于困难,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口中蔓延开,到了最后连腰上的力气也没有了,杨恺城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吻也是如此魅惑,如此能让自己魂不守舍,他有些无奈地放松了浑身的力气,任由自己开始沉沦,浑身的重量几乎是依在了斯荣箍住自己的双臂上。自己的舌也不由自主开始伴随着入侵者的游动翻腾随性起舞婉转共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口中几乎泛起血液的腥甜,斯荣缓缓放开了杨恺城,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欢愉、兴奋和眷恋。
“别骗自己了,你分明对我也有感觉。”
“才怪!鬼才对你有感觉!”杨恺城微微喘着气,嘴唇因为方才斯荣蹂躏一般的亲密举止有些轻微的红肿,双眼紧紧地瞪着斯荣,暗自却为心中的躁动慌乱不已。
斯荣看着那双因为倔强而充满敌意的眼睛,得意地笑了:“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迟早会知道自己的心意。”
“没有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杨恺城不吃这一套。
“不要这么肯定呀,恺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等到我彻底压制了帕扎尔和元老院,赛米拉斯再无利用价值的那天,我会再次让你知道我的真心,你也等到那时候再给我答复吧!”斯荣笑道,“拒绝得太快,我会以为你是个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懦夫!”
“如果那天我的答案还是拒绝呢?”杨恺城问。
“如果那天你拒绝,我准许你离开王宫重获自由,不再受我或者教廷的牵制;当然,如果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斯荣再次迫近杨恺城身边,笑意盈盈,“如何?”
“前提条件是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丰厚的条件,杨恺城不相信斯荣会无条件提出。
“在此之前,你要你彻底地履行职责。”斯荣的嘴角嚼着浅浅的笑容。
“职责?”杨恺城奇道,“你是要我协助你应付帕扎尔和元老院。”
斯荣摆摆右手食指:“啧,这当然是一部分。”
“那还有什么?”
斯荣的笑容阴险起来:“杨恺城,你不会忘记现在在巴比伦王宫的特殊身份是我的男宠吧,自你被碧姬塔打伤后,我也正好公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招人侍寝了啊。”
条件居然是要他陪他睡觉?!暴!!!
杨恺城气到内伤,却终于强忍怒气:“你先前不是说自己有耐心可以等么?”
斯荣耸耸肩:“谁让你逼我强吻你,让我食指大动呢。”
这么说是自己的错咯?!再暴!!!
“逼不喜欢你的人跟你上床,你很有节操嘛!”杨恺城怒极反笑。
“没关系,你到了床上一定会爱上我。”斯荣越发皮厚起来,凑到杨恺城耳边,满口调戏的口吻。
“你变态!”杨恺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推斯荣,却被斯荣一把擒住。
“那么就好好把握,你唯一离开我这个变态身边的机会如何。”斯荣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别忘了,就算你不答应,这个王宫也没人能违逆我的命令,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
杨恺城瞬间四肢发凉,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斯荣,眼神冰冷:“如果你永远也没办法推倒帕扎尔和元老院呢?”
“你不用担心。”斯荣的神态透着一种狂野的自信,“不到十天,一切都会有个了结,我们就以十日为上限。”
“十天?!”杨恺城的语气不乏嘲讽,“困扰了你差不多十年的事情你现在要用十天来解决?我凭什么信你?”
斯荣的眼中流转过狡黠的辉光:“就凭方才拉普苏要求我让你或碧姬塔前往米提亚。”
“你是说……”杨恺城神情困惑,“拉普苏的话别有深意?”
“拉普苏无女,也极是宠爱碧姬塔,每年来此,必是要跟碧姬塔开上几句玩笑,他是何等人,巴比伦耄耋之臣的身份,怎么会不知赛米拉斯的身份立场,还莽莽撞撞对我提出要带去米提亚。”
斯荣的变得严肃而沉静:“他一再强调赛米拉斯和碧姬塔两者中必须选择一个,要么放弃赛米拉斯放弃与帕扎尔的对抗,否则碧姬塔就要随他去米提亚避难,这表示巴比伦城必生变故。拉普苏是在用最委婉的方式警示我,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含糊不清的方法,你不难想知吧。”
杨恺城瞬间清醒:“拉普苏受到监控,他带的那些侍从是帕扎尔和元老院的人。帕扎尔他们恐怕是要拉普苏前来劝说你放弃与他们的对抗,但是拉普苏显然拒绝了这一点,然而如果你见不到拉普苏必然会起疑心,所以他们选择监控拉普苏以保证见面中,他不会把他们的阴谋透露给你。”
斯荣赞许地点点头:“可惜姜是老的辣,他们终究还是略逊拉普苏一筹。”
“等等!”杨恺城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照这么说,帕扎尔和元老院有所举动不就是最近的事?”
斯荣掴掴下巴:“嗯,大概明天就会在元老院会议上提出要罢黜我,另在王室中选出合适人选吧!”
“那你……刚刚,还在那里,说那些有的没的?!”杨恺城脸部抽搐,他怎么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及时行乐嘛。”斯荣语气满不在乎,眼神却有些惨淡,“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恺城,我不瞒你,明天的事情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杨恺城愣住了:“你说没有把握是什么意思,事到临头,你居然说没有完全的把握。”惨遭废黜的国王会有什么下场,连他这个外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机会越大,风险也越大。要实现我的理想,帕扎尔和元老院这一关非过不可。我宁愿死得其所,也不要做个处处受人牵制的可悲君主。”
殿外的夕阳在层层的火烧云做着最后的战斗,辉煌如同包覆着荒古的熔岩。斯荣背着光,身姿挺拔而高大,杨恺城看不到他的面容,却知道那必定是神采飞扬的。
他或许并不清楚古代西亚的历史,然而现在的斯荣,在他眼中宛如一颗风暴的种子,而这场风暴一旦获得了足够的权力与力量必将席卷整个美索不达米亚。
杨恺城为这股风暴的坚定与强大吸引,他折服于斯荣狂放的野心和无所畏惧的勇气,震撼湮没了他本该觉察的不安,而这盲目折服的代价,让杨恺城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也后悔不已。
“陛下!陛下!”嘶哑急促的呼唤突然响起,吉尔不顾一切冲了进来,跪倒在地,战甲不整,满是血色。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狼狈的兵士和拦阻不止的宫廷侍卫。
“吉尔?出了什么事?”斯荣大惊。
“陛下!元老院举兵叛变,声称要废黜陛下!”吉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属下奉陛下之命护送拉普苏大人去驿馆,回来途中突然遇袭,看旗号整备是亚瑟和元老院几位贵族的部队。现在他们已攻到王宫外,宫内侍卫军拼死守卫,但是……”深吸一口气,吉尔硬着头皮说出自己也不愿相信的事实,“形势仍然不容乐观,恐怕撑不了多久!”
一片死寂的沉默。
斯荣与杨凯城面面相觑。早料元老院那边会有举动,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放弃了对自己更为顺理成章的元老院会议,选择了这种莽撞得近似叛乱的行为。
杨恺城沉静地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斯荣:“看样子有人已经看透拉普苏向你透露了消息,知道你必将有所准备,绝不会在元老院会议上坐以待毙,铤而走险,打算占据主动,来个措手不及。”
斯荣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嘴角却挂上了冰冷的笑意:“帕扎尔,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你准备怎么办。”杨恺城的语调没有一丝慌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你对付他们的准备还没有完成吧。”
“我本来的确是想等明日萨尔贡将军的军队到了,再做打算。”斯荣冷哼一声,“也好,他们放弃顺理成章的元老院会议,而选择了这种莽撞近乎叛乱的方式,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我真的会死在他们手里,否则,他日我以叛国罪处死他们,没有人能说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杨恺城看向殿外,夕阳已完全沉入了地下,凉风卷着狂沙,带来了荒漠中最寒冷的夜晚。而明日,会升起什么样的太阳?
杨恺城知道,无伦是睿智果断的巴比伦王斯荣还是那个深不可测大神官帕扎尔都没有答案。
这是一场生死赌局,对于谁都是一样。
宽大的神官白袍与亚麻色长发,随着料峭的夜风,与缤纷落英共同飘然舞动。宁马赫神庙后院,优雅的男子默默对着一树即将飘零的芳华,黯然失神。
侍从流星虽跟随帕扎尔多年,此刻仍是看得恍然失神。
“流星,该来的人来了么?”
帕扎尔语气平淡,却是头也不回,只是专注地盯着飘零在掌心的几点落红,仿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