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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好冷哼了一声,却不答他的话,金翰林见她没有出声,脚步一停,转头看向她如包公般的俏脸,眉梢抽了抽,道:“你在生气?”
“没有。”她撇过头,不肯再看她,也没有心思再和他蛮缠下去,不想他却忽然钳制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对上他。
她怒视他,打掉他钳制着她下巴的手,鼓着腮帮子,神色不满:“你干嘛?”
“明明生气了,还口是心非。”
在她的怒视下,收回自己钳制着她下巴的手指,却在她的抗议声中牵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拉着她往热闹的河桥去。
“咱们两个今晚是出来赏灯的,既然你对比灯感兴趣,我陪你去,那些烦心事,你先放到一边去。”
比灯的河桥,金翰林拉着锦好到河桥边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在桥上挂起了灯笼,而且为数不少,他们便选了一处没有人的树下站着,一起赏起花灯来。
若是说那灿若星辰,各式各样的花灯是河桥上的一景,那么那长长河桥两岸的双双对对的男女,也是引人的一景,而河面上漂浮的各式各样的莲灯更是一景,当然天空中飞舞的天灯,也同样只得惊奇。
莲灯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情灯,能够保佑有情人天长地久,备受年轻男女的喜爱,中秋夜里,总会有许多痴男怨女守在这河岸边,放上莲灯,似是这样,才能与自己喜欢的那人,一辈子圆圆满满,白头偕老。
而,天灯却是代表着人的心愿和祈福,有传说道,若是天灯带着人的心愿和祈祷,飞舞到空中,会被各色的神仙看到,总能够心想事成,平安幸福,所以这一日,每个家庭都会让年轻的男子,来放天灯,带着全家人的心愿。
锦好极目望去,水面清澈无比,各种颜色的莲灯,红黄蓝绿青粉紫,巴掌大的莲灯,灯芯仅仅只有一抹子蜡油,在水中顺流飘走,上百只,上千只却只是一齐,整条河流像是凭空生出一朵朵彩色的莲花,让人惊艳,无法移开目光。
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莲灯与空中飞起的天灯,相互相呼应,震撼人的眼球,今夜月明星稀,清风微拂,不知道将那些天灯吹向哪里去。
“好美。”锦好仰头看着这美丽的奇景,半响之后,有些失神,语气轻轻:“以前母亲就喜欢看花灯,只是我们镇子比较小,花灯也很单一,母亲的手巧,她做出来的花灯总是最受欢迎,时常会有人请到母亲,帮着做盏花灯,母亲为人谦和,也不推迟,这时候总会喊上我帮忙……若是,今夜她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一定会很高兴。”
金翰林静静的听着她的感慨,一双大手,穿过她的肩头,轻轻的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也跟着抬起头看着天空越飞越远的天灯。
“若是娟姨喜欢,以后我们带着她一起来看花灯。”锦好回首,对上一双宠溺的眸子,心中那淡淡的惆怅,渐渐消失在那含着无尽情义的眸底。
“今夜让你等久了。”他的语气中有太多的歉意,语调却藏着森冷,他的眼睛在亮如白昼的夜晚,显得深不可测,黑得如同树林里的夜色,看不出任何端倪:“有些人总喜欢做戏子,自编自导,也不管别人的所思所想,咱们为了更好的活着,总要配合点演戏,真的假的,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
大火,惊马,每一件的背后都隐藏了太多。
锦好第一次听他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继续追问,还是一笑而过,偏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算是好。
沉默了许久之后,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碎色般迷人,映着他俊朗的面容,飘逸的身姿,她心中荡漾起微甜,便如晚风拂过,只是轻轻柔柔,她神色渐渐温和如丝,连同她的声音也柔软的如同一团棉花糖,瞟了金翰林一眼,眼波流转,似嗔非嗔的,脸上因为激动,还有点微红,又粉又嫩,明明不是有意的,偏生就是这种无意间的风情万种,让人更加心跳加速:“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心中的那些不满,早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消失殆尽。
似是没有料到锦好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金翰林听了之后,表情变得格外的柔和,眼底仿佛有冒着热气的温水流淌,伸手在锦好的脸上拂过,像是在描绘她的五官,他的指尖温暖,从脸上拂过的感觉如同被夏日清晨的纸条拂过一般:“谢谢你!他的声音如蚕丝般缠绵,就像是人拿羽毛轻轻扫着耳下,痒痒的舒坦,看那银白的月光,淡淡的白色,照在面前的河面上,水波荡漾,只觉四下里皆是安静,流光无声一样。
金翰林见她似傻掉的模样,吃吃一笑,拉着她的手,指着面前那千百只莲灯的河面,道:”咱们先去河面上放上一只莲灯,再去放上一只天灯,不……天灯是许愿的,咱们一人放上一只,等一下就咱们两个就写上明年中秋夜,和娟姨一起来放天灯,可好?“
锦好闻言,双眸微眯,浅色的眸光如同水中的凌光一般,微微闪动了一下,回神,二人牵着的手,她用力的握了他的手一下。
”好。“她重重的点头。
于是两人先靠近河桥边,找了贩灯的小贩买了一盏莲灯,两盏中等个头的天灯,金翰林还借了笔墨,写了二人商量好的祈福语。
写好了之后,又将毛笔递给了锦好,等到锦好写完了之后,才按着双手按着天灯,看着锦好要了火石,将莲灯点燃,小心翼翼的放在水面上。
金翰林瞧着眼前弯腰垂首,洗白柔滑的手掌,将那莲灯放在河面上的少女,感觉的胸口有一股奇异的骚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在银白的月色下,发出淡淡的幽香,精致的耳朵,因为他灼热而专注的目光,漾出迷人的粉红色,看起来分外的可口,当那巴掌大的莲灯随着水流稳稳地飘走之后,锦好咬着粉嫩柔美的娇唇,看着他,轻声道:”莲灯已经放了,咱们去放天灯吧!“
粉嫩娇艳的唇瓣一张一合,让人忍不住想要想采拮它的甜美。
而,那一双璀璨至极仿佛将星辰装进眼里的楚楚秀眸,带着迷惘,不安。只怕任谁见了,一生都不会忘记它们的美丽。
金翰林的黑眸蓦然闪了闪,有些急躁的将视线移开,都说认真的人最美,这一刻,认真的锦好,真的让人恨不得将她收藏,不让世人窥视她的美丽。
”嗯。“
二人将天灯带到无遮无掩地空旷之地,她对他嫣然一笑:”好了,咱们松手吧,就让她带着我们的心愿,飞上天空吧。“这样,明年,不,以后的每一年,母亲都能陪着他们来看灯了。
那一笑,绚烂如烟火,这满地的风景因为她这一笑而明媚。
那一笑,璀璨如烟火,灿烂转瞬即逝,最终坠入无边的月色中。
金翰林稳住自己混乱的心跳,后提一步,松开按着灯罩的手掌,失去了重心的天灯,便冉冉升起,他们二人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那两只带着他们心愿的天灯,直到它们最后变成了高空中的一点星辰。
”天色太晚了,咱们回去吧,我母亲怕是等久了,宝儿应该也睡了。“锦好道:”也不知道大哥和三妹可回去了没有?“
锦好原本是想要邱如虎,邱如意和她一起赏灯,可是这二人倒好,非要自个儿赏灯,说什么也不肯加入,她心里也明白,这二人是想要给她和金翰林独处的时间。
”应该回去了。“
秋夜的风,清晰中带着河水静谧的味道,他拥着她走在河岸上,听她轻声细语的说着从前的趣事,回忆着曾经的岁月,却分神想到她放莲灯时的神情,心中越发的柔和起来。
低头瞧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极了调皮的孩子,眉眼间的浅笑盈动,她的青丝颇浓,有一缕碎发从耳后掉下来,乌黑的几根垂在脸畔,他伸手替她掠上去。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中,总有些迷离的错觉,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久一些。
月色中有些淡淡秋菊影子,此时芳香正吐出来,隔着那花,她的脸庞像是隔窗的月色,叫人恋恋不舍。
金翰林和锦好回到原本停放马车的位置,车夫见到金翰林,眸光闪了又闪,似是惭愧,金翰林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似有寒光闪过,却在瞧见锦汉安详的神情之后,神色柔和一些。
人回到金家的时候,姚丽娟和金大夫夫妇,姚家大舅,正在分吃桂圆,莲子,藕粉静心调制成的月羹。
二人坐下来,陪着他们又用了点月羹,然后,金翰林送了锦好母女被离开,散了。
等到锦好等人离去,金家夫妇,姚家大舅睡了,金翰林却起身回了书房,刚刚落座,那车夫就出现在书房里,无声无息的跪在金翰林的面前。
金翰林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语气沉静:”你自己去刑房领罚。“他让这人护着锦好的安全,却让锦好收到如此大的伤害,还让叶若铭捷足先登。他就是要了他的脑袋,也不为过。
这也是他敢冒然离开锦好的原因,此人乃是他身边第一高手护一个女子,自然不再话下,谁知道却他却连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
车夫二话不说的起身,金翰林却又喊道:”停下。“顿了顿:”怎么会没有跟上?“这一点,他异常不解,以此人的身手,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属下当时被人缠住了。“意简言骇,一向是他的风格:”是叶家大公子的人。“
”被缠住了?“金翰林眉头微蹙,思忖片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刑罚减半。“
那车夫依旧面无表情,弯腰离去,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后,书房的窗子微动,闭目养神的金翰林,猛的展开双眼,张口道:”什么事?进来说。“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床边,躬身踩着窗子栏杆轻巧的跳了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迅速的跪在地上:”二皇子与朱家二小姐有私情,被皇帝亲眼撞见,二皇子被罚跪省,朱二小姐被送去家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