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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声滚滚,从头到尾,马车中的人没有问一句事情办的如何?
或许他太清楚身边这个笑起来有几分稚气小厮的本领。
……
叶家大火熄灭的时候,锦好正窝在金翰林的怀里,追问着叶若铭婚礼的情景,虽说她和叶若铭是结义的兄妹,天韵公主和长公主又是嫡亲的姐妹,只是最后闹成那副模样,再加上与叶家有那么些过节,这喜酒自然喝不得,只是装病,躲了过去。
可是心底却有些放心不下,不管怎么样,叶若铭对她的好去,却是不能就那么放下。
“……似乎挺高兴的,酒喝的很痛快……”
金翰林嘴里说着,手下摸着她柔滑细腻的肌肤,神志却渐渐地恍惚起来。
叶若铭自然不高兴,他向来观察入微,叶若铭的细微情绪波动,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只是他觉得这没有必要告诉锦好,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惦记,就是再好脾气的男人都忍受不了。
更何况,金翰林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男人,外表的和煦,不过是他最习惯的保护色。
他又不是傻子,今儿个不管是叶若铭还是八皇子谢明覃,那酒喝的都有些不对劲,专找这他,看了一眼怀中软玉般的人儿,知道都是红颜惹得祸,他们是吃不到葡萄,眼馋的酸,看他这种葡萄的心里不爽快。
不过,那又怎么样?
怀里的娇人儿是他的,她的样子,是照着他的心长出来的,她的行事说话,是从他心里冒出来的,这样的与他生来就是一对的人儿,他不娶回来,难道等着自个儿抱憾终身?
酒喝得很痛快?
锦好脑中想着金翰林的用词,是太过高兴,酒喝得痛快,还是不高兴,酒才喝得痛快?
“不许想他!”耳边传来男人难得强硬的声音:“你是我的……除了我……再不许想别人……”
锦好抬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黑眸,里面到处流淌着酸气,就差没将她酸透了。
锦好笑笑,往他的怀里拱了拱:“你啊……有了你,还想什么别人!”
金翰林释然一笑,眼中再无半分不悦:她待他之心,就如同他待她一般。
瞧着眉眼舒展的锦好,金翰林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好好,大舅兄这年岁不小,这亲事是不是也该操办了?”
锦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今日怎么会忽然提起邱如虎的亲事。
“是 该操办了,母亲为此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回了,可是却是个闷嘴的葫芦,怎么都不应,母亲是又急,又无奈。”锦好叹了一口气:“若是母亲硬是强逼,大哥定然是会 应下,可是婚姻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母亲又自个儿苦过,又怎么舍得让大哥再尝这样的苦,如今除了长吁短叹,也只等大哥自个儿开口了。”
说起邱如虎的亲事,锦好也是满腹无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若是有了心上人,也只管说出来,她和母亲也不时迂腐的人,只要姑娘家人好,什么门第,身份,都不在意,可是自家的兄长却偏偏不肯开口。
“大舅兄不肯说,是不是……有了心上人?”金翰林小心翼翼的瞧了锦好的脸色一眼:“我担心,是不是对方身份太低,太过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大舅兄才不肯开口。”
锦好若有所思的看了金翰林一眼,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金翰林就知道瞒不过锦好,笑了起来:“就知道你长了副琉璃心肝,什么都瞒不过你?”
于是,就将自个儿从雪兰口中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锦好恍然大悟,随即道:“我说这几日瞧着云燕的情况不对,失魂落魄的,还以为是为了……”掠过雪兰二字,咬了下唇,才又道:“却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感叹道:“我总以为自个儿对她很好,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算什么好?”
云燕前世为她而死,这一世,又是为她鞠躬尽瘁,可是她却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晓。
只怕,这丫头为了这事,不知道午夜间多少辗转反侧,受这精神的煎熬。
金翰林听锦好的话,似乎有乐见其成的意思,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锦好挑眉:“云燕跟了我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她这样的人才配了大哥,那是再好不过,日后夫妻二人在外撑门立户,应该不成问题。”
她蹙了一下眉头:“只是云燕的身份有些棘手,让她做妾,我可舍不得,得想过法子,将她问题解决了。”
金翰林摸了她的如丝般柔滑的青丝,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这话给他们挑明?”
金翰林知道锦好的话,对姚丽娟等人来说,那是一等一的管用,这事只要锦好赞同了,姚丽娟那边自然就没有话了。
锦好摇头:“为什么我要主动挑明?这世间的幸福都要自己争取,既然大哥心怡云燕,就该拿出男子汉的气势来,怎么着也要为云燕争上一回?若是他连提的勇气都没有,云燕嫁他,又怎么能幸福呢?”
虽说邱如虎以前也不过是个乞儿,可是今非昔比,已经是皇商之身,若是他不敢提,说不得再心里就已经轻视云燕的身份,存着轻视的婚姻,又怎么会有幸福而言?
云燕是她捧在手心里,要珍视的人,容不得任何人轻视,就是邱如虎也不行。
金翰林再次为自个儿的小娇妻意外了一次,听她话里的意思,倒是云燕重过邱如虎了。
二人缠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说起云燕改变身份的事情,最后商定了一个极好的法子。
锦好又除了一头心思,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金翰林瞧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含笑入睡:她越来越会依赖他了,这很好,他很喜欢。
等到睡了回笼觉,云燕来伺候的时候,锦好见她神情憔悴,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没有睡好,不由得心疼起来。
情爱苦,之中更有痴儿女,她不由得改变了主意。
“咱们好久没好好的说说话了,今儿个,侯爷出门,你陪我坐会吧!”
云燕心里一颤,知道自个儿悬在心头的事情被提到了明面上,猛地跪在锦好的面前:“夫人,奴婢从不曾痴心妄想,奴婢……与大爷……清清白白,还请夫人……明鉴……”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个儿的心意。
“我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锦好漫不经心的白了云燕一眼,这般风轻云淡的态度,倒是让云燕傻了眼了:夫人此时不是应该横眉冷对,怒斥她不知廉耻,不动分寸吗?
锦好瞧着瞪大眼睛的云燕,心里叹息一声,看来她这些年,做的实在不够,所以主仆二人才有这样的认识误区。
其实倒不是锦好对云燕关心的不够,而是这天朝的等级森严,还没有娶奴婢为正室的先例,律法更是明令,奴才不得为妻。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条律法再在此,她才死活不肯接受邱如虎的心意,因为以她的身份,顶天了,也只能做个妾。
她跟了锦好多年,思想也深受锦好影响,哪里肯做妾,这事情就一直这么耽搁着,这心里没少受折磨。
可是现在听锦好轻描淡写的话,似乎有意成全。
故而云燕一时才被惊了,心中却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自家的夫人,在云燕的心中,就没有她家夫人办不成的事情,若是她和邱如虎的事情,夫人肯帮忙,定然会想出法子的,夫人那么聪明,侯爷又那么有本事,这事情一定能办成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锦好有些恼怒云燕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苦了自己,伤心伤肺,有些磨磨她:“既然你没有痴心妄想,这事情我就不管了,原本昨儿个和侯爷想了点法子出来,想要成全你和大哥,不过现在用不上了。”
云燕知道这是锦好恼她将话藏在心中,也不急,只睁着一双美目,静静的,哀求着锦好。
面对着这么一双眼睛,谁也不忍心让她失望,更何况这个人是陪了她两世的云燕。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锦好拉起云燕,道:“你该知道侯爷的养父,养母膝下无子无女,我和侯爷商议了,想将你归在他们的名下,到时候,有着养父为你到皇上的面前求个恩典,你觉得如何?”
金大夫现在今非昔比,有了金翰林这个儿子,即使只是养子,也足够身份庇护一个丫头了。
“奴婢听夫人的。”云燕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有些打飘起来,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听锦好这么三言两语的一说,似乎就能解决掉:她忽然对自个儿生出无边的恼意来,怎么没想到早点和夫人摊牌?
锦好又仔细的将自个儿和金翰林的计划说给云燕听,可是瞧着云燕那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就专心等着做我嫂子吧!”
云燕脸色绯红,却还是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给锦好叩了一个头:“奴婢谢夫人成全。”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这样大的福分,她就是做梦都不敢想啊,可是夫人二话不说的就要成全,还费了这么多心思——这哪里是她的夫人,是她的主子,就是亲生的妹妹也不过如此啊!
锦好的眼眶子也红了起来,忙拉起她:“你怎么还奴婢,奴婢的,日后我见了你,可是要叫一声嫂子的。”
云燕忙摇头:“云燕是夫人的奴婢,一辈子都是夫人的奴婢!”
锦好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你啊,我从为将你当成奴婢看待,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姐姐,现在成了我的嫂子,那最好不过,说真话,将你嫁到别人家,我还真的舍不得。”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近乎自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辈子由我看着你,自然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主仆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凝噎了半天,锦好擦了擦眼泪,道:“只是这事情,你先别跟大哥说,女儿家精贵,可不能上赶着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