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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到,莫老夫人居然听从了锦好的话,一双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锦好,恨不得化成利剑,将她万箭穿心了才好。
莫老夫人听着王氏的话,心里对王氏的不满就涨满了心田:老大家的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能想害锦冉不成?
而一直滚动的锦好很想大声的反对,可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七手八脚的将她绑了起来,捆成了一个粽子,身体里的各种滋味,一起袭击而来,浑身无力,不要说挣扎了,就是扭动一下都不成。
这让锦冉如何受得了,要知道,现在的她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又痛,又麻,又酸,又痒,这种种滋味糅合在一起,她无法忍受,浑身不能做主,也只有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才能舒服那么一点点。
可是现在,她被绑起来了,这样她就不能再在地上翻滚了,如此一来,她也只能束手无策的承受着这无边无际的难忍的滋味,连个缓解的法子都想不到,只能呜咽,痛不欲生着。
她心里透着凉气,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怎么可能?
她,莫锦冉可是莫家的二小姐,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捧在手里怕摔着,含着嘴里怕化了的心肝,怎么可能被捆绑起来。
都是莫锦好这个贱人的错,难道这一切都是她预谋的?
不对,她来老夫人院子,雨中跪求祖母的谅解,是临时想出来的,她怎么能布置好陷阱对付自己。
但,若不是莫锦好设下的陷阱,这发生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莫锦冉纷乱的脑子中此时只有一点能够肯定的,那就是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定然都与莫锦好有关。
都是她的错,她太过轻视对手,将莫锦好看成姚氏那样软弱的人,如果她能再小心一点,就算莫锦好想要算计她,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
当然,她不会就此认输的,她定然和莫锦好斗到底,不死不休。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她想要算计莫锦好,却都被莫锦好反算计了回来?
锦冉不明白,难道她真的比不上一个傻子来的聪慧,还是莫锦好的身边有高人指点,会不会就是那个姚家的大夫人——金氏?
锦冉和王氏,莫老夫人一样,将锦好的运筹帷幄推到金氏的身上——当然,她也不愿意承认她比自己嘴里的傻子更笨!
该死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想到害她的罪魁祸首,还在莫老夫人面前惺惺作态,锦冉就气得连连咳嗽起来,差点缓不过起来。
气头上的莫锦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她已经能咳出声音了。
而,锦好却听出了她的变化,知道药效已经过去了。
她眼中闪过一道神秘莫测的光芒,怯生生的抬头看着锦冉,走到她的身边,温柔的劝哄到:“二姐姐,你先忍忍,等一下安大夫瞧过你了,就给你松绑!”
锦冉看着她眼底那嘲讽的神色,微微翘起而略显讥讽的嘴角,一直压抑着的怒气冲了上来,脑袋一低,恶狠狠的撞上锦好的胸口:“该死的小贱人,你不得好死!算计我,不得好死!”
锦好等的就是这个,顿时在锦冉的头颅刚刚靠上她的胸口之时,就是一声沉重的闷哼,然后捂住胸口,直直后退,一直退到老夫人最最喜欢的“雪映朝霞”旁,院子唯一一株还没受损的牡丹。
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在莫老夫人的惊叫声中,直直的坐在那“雪映朝霞”上,生生将那株牡丹压断,半点生机都没有。
“祖母……祖母……”好似锦好吓的不轻,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一样。
云燕立刻冲了过去,将锦好扶起来,一面颤声的问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没事吧?”
她又是拍,又是推,又是拉,总算是让锦好有些回过神来,终于有了开口的力气:“没事……我没事……”
锦冉看到这里,冷笑出声:“你可真会演戏?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吗?真的有那么痛吗?不就是想在祖母面前诬陷……”怒气之下的锦冉,自然没有精力注意那被压断的雪映朝霞。
莫老夫人扶着张氏的手,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挥手就是一掌:“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当着我的面,还敢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是不是要你五妹妹伤得起不来,才能算痛?”
她气急败坏:“我一直都以为你虽然有些任性,却本性不坏,谁知道你居然是个如此心狠的,我……我……我今儿个,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她的牡丹,她的院子啊!
莫老夫人最后那么一句话,让院子里种仆妇的心都有了赞同的意思,大家一致在心中点头:就是,这么个专横跋扈的小姐,是该好好的收拾一顿了。
锦冉心里的愤怒被激发起来,今儿个一天,她被至亲至爱的三个人打了,这让她内心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祖母,你打我?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孙女,可是你却打我?为了那么个贱人,你却打我?”
她嘶吼着,使劲的挣扎,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那几个仆人捆的太松,居然就给她挣扎开来了。
她挣脱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就扑向锦好:“我让你装,我让你装……”边扑,边吼着。
莫老夫人以前是对自个儿言听计从,现在却为了这个贱丫头,而甩她大耳光子,这让她怎么不恨锦好。
她自然恨锦好了,难不成还能怨恨莫老夫人不成?
云燕在锦好的身边,立马站起身子,狠狠地护着锦好,挡在锦好的面前,被锦冉扑个正着。
正在愤怒极顶的锦冉,看到锦好身边的丫头居然敢挡她的路,疯子一般的捶着,打着,发泄着内心的气恨,
她疯狂的撕打着云燕,云燕自然不敢抵抗,不住的后退,而锦冉却一个劲的穷追不舍。
锦好哪里舍得自己的丫头被这般作践,想到前一世,莫锦冉也是这般不将她的丫头当人看,那压抑不住的仇恨,冒出了心头,新仇旧恨,让她冷了心,硬了肠,正想着冲上去,将锦冉狠狠地推倒。
谁知道,云燕瞧见锦好眼里的光芒,心里暗叫一个不好,只怕小姐要为了她坏了计谋,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旁那描金画图的柱子,狠了狠心,侧身,顺着锦冉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血,喷洒一地,雨水冲洗着,流泻出丝丝小小的河流,一片血红。
众人一阵惊呼,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惊呼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锦好冲上去,顾不得什么,抱起云燕,眼泪滚滚而落:“云燕,云燕……”你怎么这么傻?比起惩戒锦冉来,你才是最重要的,笨蛋,笨蛋,你这个大笨蛋,为何前世,今生,你的眼里都只有我,而没有自己。
她抬起头,双目赤红,狠狠地瞪向锦冉:“你为何总是这般心狠手辣?怎么能对云燕下这样重的毒手?她护着主子,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能如此歹毒?她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是下人也是一条性命,也是人啊!你怎么能如此歹毒……”盛怒中的她,将前世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这句话深的众下人的心,大家心中对锦好的好感更盛,这才是良善的主子,这才是让人值得用性命追随的主子——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么一句话,一辈子跟着,也值了。
毕竟,这莫府上下,还没有谁这般为一个下人心疼,没有谁曾说出过这么一句话——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锦好毫无例外的赢得了众下人的心,而,锦冉自然更让下人们憎恨了。
锦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犹自气道:“一个下人,你用得着对我这么嚎叫吗?别忘了,你现在扮演的角色,可是对我情深意重的好妹妹?你的丫头很忠心啊,难不成,你不打算扮演好妹妹,而改扮演好主子去了!”
王氏听着锦冉的话,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希望这个蠢物,能长点脑子,收敛点,莫要再胡说八道,也不看看,老夫人都给气成什么模样了?
莫老夫人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浑身上下也颤抖不已,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算是看清楚了锦冉的真面目:这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主,若是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出来?只怕到时候,整个莫家都要因此蒙羞。
莫老夫人心痛难忍,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养在身边,就养出了这么个是非精,祸害来。
锦好拥着云燕跪在莫老夫人的面前,一双眼睛全是最真挚的情意:“祖母,孙女恳请祖母给云燕做主。虽然她只是个下人,可是这些年,她陪着锦好长大,将孙女照顾的无微不至,虽说是丫头的本分,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句不敬的话,虽然是个下人,可是在孙女的心中,她也算孙女的亲人。”
锦好的眼眶子微湿:“二姐姐气孙女儿多事,孙女也不怪她;二姐姐诬陷孙女谋害她,孙女也不怪她,但是,她伤了护主心切的云燕,孙女却不能不为云燕讨个公道,否则这以后莫家上下,哪个下人还敢站出来,护住主子,岂不是要寒了下人们的心?”
这么一番话,说的院子的下人心头又是一热:有情有义啊!
也难怪能小小年纪就能教导出那么一个忠肝义胆,舍身护主的丫头出来。
锦好殷勤的看向莫老夫人,一双眼睛澄清如古井深水,潋滟逼人,看得莫老夫人觉得自己若不答应这等要求,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这番话说得字字动人,句句动情,就是个木头人也要被打动了——主子有情,丫头有义,真真儿的一对好主仆。
王氏瞧着莫老夫人眼底的动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抢先对着锦冉喝道:“锦冉,你快跟云燕丫头道个歉,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不要毛躁,你倒是好,气起来,心里就没个谱儿,手里也没个轻重,居然伤了云燕,还不给这丫头道个歉,再赏点银子给这丫头好好休养,就算是